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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于锦便吩咐镜子秘密监视秦士先。
本来这活由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天风干最合适,但这只懒猫除了吃,就爱睡。跟它说着话,它分分钟就能睡着,靠它盯人,还不如靠它战斗。
而镜子做别的事都推三阻四,畏畏缩缩,唯独是偷听偷看这种带有窥私性质的事,镜子的芝麻胆瞬间能换成黑熊胆,它嘴里喊着“不要”,其实到了干活的时候,跑得不知道有多积极欢快。
可惜,秦士先也很谨慎,他每天随着众人活动,一点出格的行为都没有。
据镜子说,它的“窥心”功能也只窥到了那天那一句。随后在于锦的逼问下,它不得不承认,它现在只能在人心绪有破绽或波动的时候才能听到一句两句的心声。也就是说,要不是秦士先心情太过震荡沮丧,它也不一定能听到他的心声,它那天听到的那一句其实是走了狗屎运。
结合到秦士先之前一定要拉上所有人找出此地的异常,而不是先找出路,于锦勉强信了镜子这回的话。
胖子李的探索没有带上于锦。
原因很简单,这里越到高处,重力压制越为厉害,她现在的身体无法在负荷那么重的压力下还承担探索任务,不如留守大本营。
胖子李不耍诈的时候还给废柴如她找了这么贴心的借口,真不像他拜高踩低,口蜜腹剑的优良品质。
于锦几乎都要感动得以为自己是胖子李心中隐藏的玛丽苏了。
但据时不时跟进去“玩耍”的存真说,他们现在的进度也只是在掏空清理山壁里残余的石头,不清理的话连路都没办法走。
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体,就是他们找到了什么,也别想分得一杯羹。于锦心热了两分钟,便把这事放了下去。
这一天,于锦,于是江和“刘翠儿”三个不同程度的残瘴人士照旧留在大本营,张功作为“保父”也留了下来。天风正百无聊赖地来回滚着镜子玩,峭壁上突然钻出一个人。
那人身穿长衫,是秦士先。
于锦马上就直起了身子走到于是江身边。
秦士先跟寻常一样噙着一分温笑。上前跟于锦打招呼:“于道友。”
于锦颌首。还没有说话,一杆银光闪闪的笔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她!
那笔简直像是破空而来。于锦都没看清楚它的去势,它就已离自己身前不超过三尺!笔尖上每一根细毛如钢针一般乍起,足可笼罩住于锦的全身!
但也只得三尺,不能寸进!因为朝华簪在关键时刻撑起结界。又保住了她一命!
秦士先一脸“果然如此”,他依旧挂着那丝温笑道:“幸好我猜到于道友身携保命法器。多有准备。”
天风一脚蹬走已经被它虐得不要不要的镜子,黑色的毛皮乍起,惊雷般冲着秦士先“喵呜”了一声。
秦士先当然听不见,他说完。劈手亮出一张黑色闪银光的符箓,那符箓无风自动,银光张缩吞吐间仿佛应和着玄妙的规律。让人仿佛置身于微微旋转的透明平台上,这是地阶大腾挪符!
秦士先看来对她真是重视啊。这样珍贵的空间级符咒,即使他是儒宗的真传弟子,恐怕最多也只有一两张存货吧。
就在符箓生效前的毫厘间,天风突然闪出了结界,直奔已张大如半个人身的大腾挪符!
于锦大惊:“天风!”
天风张嘴无声咆哮,似是一只小奶猫在对着劈下来的利剑发出不甘的怒吼,并亮出了自己娇嫩得可笑的小爪子试图抵抗利刃,这弱者的反抗看上去可悲又可叹。
然而,天风绝不与那些幼弱的小生灵相同,它的嘴里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大腾挪符的方向居然被它“咆哮”着吹转了小半个身。
不待它再有所动作,银光暴吐,将朝华簪结界里的所有人包裹住,一干人朝日出的方向消失得像从未出现过。
秦士先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又谨慎地四处看过,方取出一枚墨色令牌输入灵力。墨色令牌静了片刻,朝着于锦他们消失的方向电射而入,同时,一条长满了青苔的台阶凭空出现在令牌消失的地方。
秦士先愕然片刻,喃喃道:“不会吧!”随即身影一闪,人已上了台阶。
秦士先没走两步,还没拾起石阶旁边掉落的令牌,心中忽有所感,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又是两人跟了上来。
却不是胖子李和存真是谁?
胖子李看都不看他,跺足道:“悟明那老头真可恶,老是缠着我问来问去,差点误了时辰。”他嘴里抱怨,脚下动作不慢,三两步就要越过秦士先。
秦士先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秘境就要被人顺藤摸瓜,温润亲切的形象再怎么都装不下去了,他阴着脸道:“前辈好手段,在下佩服,不知我是哪里露了破绽?”
胖子李这方停下来,很痛快地把于锦卖了:“说来还是于道友发现了不对,让胖爷我多注意一下秦道友,想不到道友给我的惊喜不小啊!”
秦士先脸色黑沉,看见跟着胖子李左顾右盼的存真,最终咽下了口中的话,冷哼一声:“前辈好自为知吧,在下先走一步。”
存真左看右看没找到于锦,便着急了:“胖子,我师妹呢?”
胖子李挠挠大脑袋,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于锦把秦士先的异动告诉他,虽有以消息换庇护的想法,但没有她,自己可能真要错过这里。
而且,她为了方便秦士先行动,连存真都事先调开,冒这么大的险,不过就是相信自己能护好她,现在,他如愿找到秘境,她却不见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回他做得有些过分了。
但对着这傻小子,胖子李可不敢说实话,他的来处,胖子李隐约有所猜测,正因如此,他才愿意费心编了个谎话:“他们比我们先到,说不定已经上到台阶最上面去了。”
胖子李这回却胡诌对了,于锦他们的确到了台阶的最上面——那张苦役地狱半空的蜃景图终于在她面前展开了全貌!
她伸手摸了摸残破的石雕,那种以身|入画的虚幻感才慢慢沉淀下来。
而镜子则半懂不懂地沧桑感叹:“星沉宗星德上仙的洞府,也有历劫破败的一天!”
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啊,历劫这词是用在洞府上的吗?于锦好笑地弹了一下明明没啥墨水,还要装模作样的镜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