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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用过白氏特意为自己做的爱心营养餐,耿宁儿便被白氏推去午休,缘由不过就是有着身子应该多卧床休息。耿宁儿明白白氏的忧心,也就乖乖的听从额娘的吩咐,回了卧房。
躺在空间中的贵妃椅上,听着涓涓的流水声,耿宁儿一手拿着甜心糕悠悠的往嘴边送,一面阅读着手中的《女科切要》,深思起来。
这随着自己重生而来的神秘空间,这些天又显现了一个新的功能---医书。每当她遇到一些自己解不开的疑问之时,空间之中总会适时的出现她想要的答案。就如眼前手中这本《女科切要》,就刚好解开了白氏告知的一些疑问。这让耿宁儿惊叹不已之际,也甚是感念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抬起手,怔怔的盯着手中的书,耿宁儿觉得自己的汗毛已然颤栗,胸膛之中的那颗心脏仿若被人狠狠的捏住般。
她是在害怕?
不。
耿宁儿清楚的知晓,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在害怕,正相反,她其实是有些兴奋的。
为何会兴奋?
因为皇天不负有人心人!
上一世她不过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却仍难逃他人的暗算,命丧黄泉。如今重生一世,眼看着就要揪出当年害自己痛失爱子,失去性命的元凶,这又叫她如何不兴奋?
躺在贵妃椅之上,轻抚自己隆圆的肚子,耿宁儿将手中的《女科切要》狠狠的丢到椅子旁的红木方桌之上,狭长的星睑之中闪着彻骨的恨意。
李淑翠!
饶是耿宁儿已有近七月的身子,自是不必日日到涵碧阁去问安的,更何况胤禛又再三的叮嘱过了。可今日,耿宁儿自是非去不可。原因有二,其一,白氏入府照料已是破了规矩,耿宁儿不想为人再增添话柄;其二,也是此行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寻找李淑翠暗害自己的证据。
“妾身(奴才)给嫡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吧。”乌喇那拉氏莲慧紧皱弯月眉瞧了一眼缓缓落座的耿宁儿,撇头看向她身后的墨玉,厉声呵斥道:“你家主子身子这般笨重,为何不拦着?若是出了差错,你该担当何罪?”
墨玉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垂首小声道:“奴婢知错了,请嫡福晋责罚。”
“是妾身执意如此,墨玉也奈何不得。”略微的扬起头,耿宁儿温顺的看向端坐于上首莲慧,柔声道:“还望嫡福晋莫要怪罪才好。妾身感念福晋您对宁儿的关怀,不来请安,这心里着实过不去。”
“我知晓你一贯是个懂事的,可眼下这种境况,若是有个万一,我又如何向王爷交待?”
乌喇那拉氏莲慧话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那便是不要给她找事。她耿宁儿在哪儿出事都与她无关,但若是因着要向她来请安而有了任何的差池,那她岂不是冤的很?
耿宁儿挑眉,磨搓着手指上的血红戒指,嘴角的柔笑愈加灿烂,轻喃道:“妾身知晓了。”
“嗯,”莲慧瞟了一眼下首的一众人,心知这里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顿时心生烦闷,攥了攥手中的绢子,心下计较着该如何将耿宁儿这个灾星给遣走,再次开口道:“管领夫人入府也有几日了,一切可还习惯?”
耿宁儿挪了挪身子,挺直脊背,仰首微笑道:“托福晋的福,一切安好,有劳福晋费心了。”
“嗯,”环视了下堂屋内的人,真是越看越烦,莲慧摆了摆手中的绢子道:“罢了,我也乏了,你们且回了吧。”
一众人屈身行礼,齐声道:“妾身告退。”
耿宁儿一出堂屋,便加快了脚步由着墨玉搀着向李淑翠靠了过去。
“侧福晋,可是要去安文阁?”
听到耿宁儿的唤声,李淑翠迟疑的回首看向身后的耿宁儿,站定了身子,“正是如此。”
待到离李淑翠还有一尺之遥之时,耿宁儿站定了身子,抻下斜襟上的帕子,拭了拭鼻头,佯装惊讶道:“侧福晋身上的味儿真是好闻呢。”
“哦?”
扯出一抹柔笑,耿宁儿再次掩了掩鼻子,柔声道:“这香味儿甚是清香淡雅,不似一般香粉那样的呛鼻。”
李淑翠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哼,你的鼻子到是灵,这是宋妹妹特意为我置的驱蚊香囊。”
“哦?原是宋姐姐的一片心意啊。”耿宁儿面上并未露出任何的疑色,轻巧的接了李淑翠的话茬儿。
“是呢。这日子这般闷热,整日的闷在屋里也甚是无趣,就想着去蕴夏亭乘凉,可偏生我肌肤雪嫩,总是招惹了那些个蚊虫来,着实让人气闷。巧着了,正让宋妹妹给撞上了,她便送了我这驱蚊虫的香囊来。我用了几日瞧着还挺好用的,就又让她给二阿哥和三阿哥各做了一个呢。妹妹你若是喜欢啊,不妨去找宋妹妹讨去。”
“多谢侧福晋,等宁儿想要了,就去宋姐姐那儿讨去。”
“嗯。”说罢,李淑翠朝着耿宁儿露出了一个灿笑,便侧身搭着画椿的手向安文阁走去。
停在原地的耿宁儿,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甚是五味陈杂。
原是她错估了。竟然会是她!
宋雪萍!为何?
嫉妒?若说这一世嫉妒,还能说得通。那么上一世呢?她何曾达到过让人嫉妒的程度?与世无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还觉得自己碍了她的眼?不甘?身为府里最老的人,却始终得不到王爷的怜爱?那就能成为她对人施以毒手的理由?李淑翠呢?这样轻易的透露消息给自己,究竟是何居心?
带着满肚子疑问的耿宁儿,一面在心中计较着,一面缓慢的向玉琼居走着。经过柳绿花春的后花园,身侧忽然飘过一股熟悉的香味儿,使耿宁儿驻了足,向香味儿的方向看去,正瞧见了弘昀与弘时经过,方忆起了李淑翠的话,忙出声道。
“二阿哥,三阿哥,这是要去安文阁?”
弘昀拉着弘时,侧身看向耿宁儿,微微的蹙了下眉,退了两步,垂首道:“耿格格安。”
耿宁儿知晓,方才自己已经错失了一个机会,而此时机会再次降临,她是怎么也不会再让它轻易溜掉的。
“两位阿哥可是要去安文阁?我方才见到李侧福晋,她也正往那边去呢。”
“是。”
耿宁儿一面与两个孩子搭话,一面扫视身前的两个男孩儿。忽的,弘时腰侧的淡蓝色香囊抓住了她的眼球。
“不知两位阿哥这会子可赶时间?我的钗子掉了,寻了许久也未曾找见,不知二位阿哥可否帮衬下?”耿宁儿组织好面上的肌肉群,露出了一个十分困扰的表情,星睑之中更是透着少许的希冀之色。
“耿格格的钗子是个什么样子?”
弘昀瞧着面前的耿宁儿,黑溜溜的眼睑之中竟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自从经过落水之事,弘昀的身子是越发的单薄了,清白的小脸上更是没有了往日的红晕。耿宁儿看着这样的弘昀,脑海之中不禁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道,遗传基因的可怕啊。
轻咳了一下,耿宁儿挂上柔顺的笑容,轻声道:“不过一把寻常的钗子,鎏金落空的花色,钗头上是一颗通透的粉玉。”
听完耿宁儿的描述,弘昀轻微的点了点头,偏头对着弘时道:“三弟你可听清了?若是听清了,你我二人就分头帮耿格格去寻上一寻,不过记住了,不要走太远,你可知晓?”
“嗯,记下了二哥。”弘时向弘昀重重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答道。
“那就谢过二位阿哥了。”耿宁儿言笑晏晏的道。
待到弘昀和弘时二人分了头,耿宁儿便在墨玉的耳边交待了几声。听清了耿宁儿的交待后,墨玉轻点了下头,便慢慢的向弘时的方向走了去。
约莫一刻后,耿宁儿估摸着墨玉已经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事情,便从袖中掏出了早已备下的粉玉鎏金金钗,大声呼唤道:“二阿哥,三阿哥,钗子找着了。”
“既然耿格格的失物已然寻回,我兄弟二人还要去安文阁寻额娘,也不便在这在耽搁了。”听到耿宁儿的喊声,弘昀便从右侧折了回来。
就在弘昀向耿宁儿答话之时,弘时也跟着墨玉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弘昀的身侧。
耿宁儿扫了一眼弘时身后的墨玉,露出慈善的笑容对着两个孩子道:“真是有劳两位阿哥了。”
“无妨。”弘昀向耿宁儿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拉起弘时的手去也。
“可办妥?”
“格格放心,奴婢都已办妥了。”墨玉边说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淡蓝色的香囊来。
“嗯,办的好。”
耿宁儿接过香囊,用帕子掩住鼻子,将香囊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到在了墨玉的手上,巴拉了几下,捏起两片食指大小的物体,仔细的审视了一番之后,便示意墨玉将手中的物件都倒了回去。
一回到玉琼居,白氏便迎了出来,扶着耿宁儿小声言道:“怎么去了这么许久?事情可有眉目了?”
耿宁儿侧首冲白氏笑了笑,“额娘您务虚挂心,女儿心中自有计较。”
虽然当初是自己使计将白氏弄进了王府,但对于王府里的种种争斗,耿宁儿并不愿白氏过多的搅和进来。因着这是她的战斗,亦是不愿额娘为了她过分忧心,她只是希望额娘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剩下的一切都由她自己来做便好。她的家人是她这一世唯一的牵绊,也是她去争权夺利的理由。
安文阁内,李淑翠满颜欢笑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弘昀,此事办的甚好,不愧是额娘的好儿子。好了你们也赶紧去背书吧,晚些时辰,王爷还要抽查你们的功课?要好生温习才是。”
“孩儿(孩儿),记下了。”
说罢,李淑翠便示意嬷嬷将两人给领了下去,搭着画椿的手悠然自得走出了安文阁。
小蹄子,今日之事,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情分啊。若不是要探查暗害弘昀之人,今日我又岂会让你这般轻易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的胆大包天,竟敢暗算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