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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银盘,悬挂在空中。不时有薄薄的云飘过,月亮就隐隐现现的。李锦手里捏着纸胎瓷杯,仰首望着这美景。他素来喜欢月亮,每当满月之夜,他就会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独饮独赏。
苏澈知道卓婉会在这个晚上遇到李锦,一起喝酒,造成了感情的第一次升华。虽然被她蝴蝶了很多,但卓婉今天同样被李云霄讨厌了,她应该还是会半夜睡不着出去散步。所以苏澈特意邀请李云霄一同去赏月,顺便赏赏他的皇叔和妃子幽会的场景。
第二天就是正式祭天的良辰吉日,李云霄照理应该早些休息,好好为明天做准备的,但他被卓婉弄得心烦意乱,觉得出去透透气也不错,就答应了下来。两人没带一个人,就两人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走,在朦胧的月色下居然产生了不少浪漫成分。苏澈将李云霄向小亭子引,她不说话,李云霄也不说话,不过他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以往和妃子们在一起,那些妃子都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跟他说话,各种小事啦,撒娇啦,反正挺腻的。现在这种安静倒是很难得。虽然两人不说话,但却有一种舒服的感情在心中流淌,好似两人前所未有的接近。李云霄侧头看向苏澈,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经历。
苏澈的脸在昏暗中减了几分傲气,显得亲和的多,也迷人得多。苏澈的演技再好,也难免无法完全掩盖她本身的气质,再加上这个角色本身就是心高气傲的,所以她有时会显露出冷漠的气质。李云霄觉得改变之后的苏澈变得善解人意了,但也从娇蛮变得冷艳,就算是他在靠近时也感到一丝隔阂。
但是现在,感觉只要一伸手,就能把这绝无仅有的美人完全拥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李云霄不由得情动。就在这恍惚的时刻,苏澈突然停下来了。李云霄也猛然从刚刚那种梦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向前看去,看到了让他气血翻涌的一幕。
李锦和卓婉坐在亭中,石桌上摆着一个枣红泥小炉,温着酒瓶,两人边喝边聊,很开心的样子。这两个人居然在晚上幽会,那是出轨、背德!李锦虽不是很老,但高一个辈分,李云霄很尊重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和自己的妃子搅合在一起!还有卓婉也是的,竟然真的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找野男人,给堂堂皇帝戴绿帽子,还找的是皇叔!这两人还有半点廉耻心吗?
李云霄当即大步走了过去,喝问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亭内两人具是一慌,卓婉更是吓得花容失色、面色煞白。她看到苏澈,不由得怀疑苏澈是不是有先知能力,故意设计摆她一道。李云霄逮了个正着,气得脸都扭曲了,完全不听李锦的解释。“一男一女夜间幽会是没关系的吗?难道非得你们做了什么,珠胎暗结了才算败了伦理?”
李锦今天遇到卓婉完全是偶然,他心里的确有点卓婉的影子,但也算不上喜欢之类的,刚才一番畅谈,才对卓婉感觉有所改变。但他们在一起的确于理不合,他不想要卓婉被罚,于是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但这也只是让李云霄更生气而已,而且他是长辈,李云霄也不能让皇叔跟自己妃子有一腿这种没脸的事流传出去,当然不可能怎么处罚李锦。所以他命令李锦回自己的封地,永远不能回京,又让卓婉禁足。这个禁足恐怕是回宫了也要一直禁下去的。
祭天完成后,一行人没有拖拉地回了宫。李云霄正式下令,禁止卓婉出寝宫一步,也不许其他人去探望她。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明白卓婉这是被打入冷宫了,一时间那些平时讨好她的人全都不理她了,宫人们有门路的也纷纷离去,不愿意跟着没有前途的主子。
卓婉失去了希望,气得发疯。她断定这一切都是苏澈造成的,但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恨得想将苏澈抽筋拔骨,将她的血肉吃下去。可惜她再痛恨,也碰不到苏澈一根汗毛,她被囚禁在寝宫中,一根脚趾头都迈不出去。“可恶!这群势利小人!”卓婉狠狠地说道,将桌上的菜汤、萝卜干和白饭扫到地上。以前她得宠的时候,膳房的人偷偷往她的食盒里放超出份例的吃食,现在看她不行了,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她!
等她出去、等她出去……卓婉在心里念了几遍,又泄气了——她还有机会出去吗?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就在这时,一个令她牙痒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呀,饭菜不可口味吗?”苏澈笑着走进来,眼神扫过地上的饭菜瓷片,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卓婉此时一点也没有温柔美丽的样子,又憔悴又狰狞,简直像鬼一样。心理素质不过关啊!苏澈毫不畏惧地望着她。
是的,只要卓婉不死,她就无法放心,这个女人的气运值居然还有35!虽然35属于正常范围,但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才人还能有这样的气运值太不正常了!原历史里,卓婉冷血地害死了那么多人,偿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呀。”苏澈用袖子挡着嘴,妖娆无比地笑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卓婉要是猜不出这里面是什么的话,她就白长脑子了。“你以为我会乖乖吃下去吗?我不会死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没有那么一天了。”苏澈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这一天了。”几个强壮的嬷嬷走了进来。卓婉见情势不妙,一边向后退,一边叫到:“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皇上不会饶了你们的!”
苏澈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在这皇宫里,有多少女人寂寞悲苦的死去,化作灰了都没人在意?多你一个……也不多。”两个嬷嬷走上前去,拧住卓婉的两条胳膊,将她摁在地上,另一个则掰开她的嘴,把毒药灌下去。李云霄不会在意的,就算到了七十岁,他依旧能够被一群十七岁妙龄少女大献殷勤,怎么会为一个给他蒙羞的才人大动干戈呢?何况,现在卓婉这张脸恐怕反倒变成了缺点,对于这个长着戚宛容的脸的无耻女人,李云霄厌恶到死了吧。
卓婉使劲扣自己的喉咙,但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捂住喉咙,强烈的灼烧感让她痛苦不已,嘴里吐出秽物。无论多么美丽的人,死的时候都是丑陋的,生命抽离的瞬间,肯定是痛苦无比的。苏澈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冷地吩咐了句:“处理好。”这辉煌的宫殿中,什么肮脏没有?把谋杀伪装成自杀太常见不过了。
部里的任务总是做不完,苏澈有时会想,在他们传送到其他世界的时候,会不会有其他世界的人跑到他们的世界来的。虽然晋升一阶用了比其他人少的时间,但想要变成二阶就没那么容易了。苏澈如今用来消遣的就是在“仓库”里翻找有没有好用的东西。
回酒吧的时候,捡回一个男孩。那孩子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躺在路边,显然是被人抢了。苏澈没在这一片见过这孩子。这样无能弱小、没有人管又穿的很好的家伙,应该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刚跑进零号街的。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所以苏澈将他捡回了酒吧。
戈风从客房里出来,表情很不爽的样子。“怎么样?”“包扎好了,不过我不赞成把他留下来。”戈风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你能捡我一个,就不能再捡一个么?这个算我的好了。”戈风为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矿泉水,晃动着冰块,眼神像一片阴影,此时的他才像是这片区域的老大:“这不是一回事。你跟他不一样。他身上的伤都是保护型防御伤,而你则是进攻型防御伤,也就是说,虽然都是被打得半死,但你一直在反抗,而他却连求死意志都没有。就算你救了他,他也不可能在这里活下来。”
他用尖锐的目光注视着苏澈:“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是豹崽,那个只是奶猫而已。”戈风是好人吗?绝对不是,零号街没有真正的好人。把苏澈捡回去,大概是他这辈子干过的唯一的好事了。如果苏澈当时也是一个布丁似的家伙,戈风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说不定还会从她身上踩过去。“论看人,你比不过我。”戈风悠悠地说。
他说的没错,那孩子一醒来就离开了。没有办法离开这块混沌的地方,又失去了努力活下来的勇气。苏澈环着手臂靠在门口冷眼看着男孩蹒跚离去:啊啦,看来她的善心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几天之后,苏澈坐在吧台前挖香蕉船的时候,就听谷小峰抱怨,又有个白蛋死在他们的地盘,处理尸体很麻烦。
反渣反苏联合部的办公室里,依旧是一般桌子空着,一般有人伏在上面打任务报告。刘云端着咖啡杯,视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苏澈去哪里了?我没收到她的请假申请啊。”一个顶着包包头的女孩举手:“她去大闹后勤部了,说是上个任务把她坑了。”刘云抚抚头发,发出不认真的抱怨:“真是的,前不久高智商犯罪对抗部才来向我告状。”
此时此刻,苏澈正在另一栋楼的某个办公室里,扯着一个眼镜男的领子:“tmd你告诉我是意外?别以为你是技术小哥我就不敢打你啊!”眼镜男满头大汗:喂喂,不是说反苏反渣联合部的都是萌妹子吗?为什么这个跟反恐部的一样可怕啊?“对……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还要我们来做什么?”苏澈面目狰狞。眼镜男被她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我……下个任务,我会给你塑造一个好身份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苏澈吼了一句,随后松开了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