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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被人扔在暗室里,双手被缚在身后,眼睛上也被人绑着方巾,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周遭的环境令她觉得可怖极了。
暗室里的温度还有些低,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翩翩浑身打着抖。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不与人结怨,也极少出府,为何会遭人绑架?她被何人绑架?
因为自己告发了裴筝私会男子一事,所以裴筝想要报复她?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这绝不是寻常的绑架,对方来了那么多人,看架势都是冲着她而来……
还有,那个救她的女子是谁?为何翠玉会认识?
还有,翠玉怎么样了?
嬷嬷知道她没回去,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蒙昧……
会有人来救她吗?
裴湛有很多天没找过她了,她绝望的发现,能救她的人似乎只有裴湛,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可是她只是一个玩物,裴湛凭什么为了一个玩物费心神?
她的心猛地一沉,开始小声啜泣,眼泪打湿了方巾,发出了小兽般绝望的“呜呜”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混沌间她仿佛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几道脚步声,她立马竖起了耳朵。
一道女声响起:“小姐,她就关在这间暗室。”
另一道女声随意且慵懒道:“知道了,开门,让我进去。”
很快,传来一阵门锁的开启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哪怕蒙着方巾,翩翩也感觉到了屋里的光线骤然亮了起来。
她全身的汗毛都似乎直立起来,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双腿一曲一伸,因为害怕,又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周芷西踏入房间,那丫鬟搬来一张大大的圈椅,放在暗室的中央,周芷西慢悠悠坐下来,双臂闲闲搭在圈椅的扶手上。
一双娇矜的眼如看地上的尘土般看着眼前瑟缩狼狈的少女,眸光幽幽,半晌,向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走上前,粗鲁地将堵翩翩嘴的巾帕和眼睛上的方巾扯了下来。
骤然被光线刺激,翩翩不由地闭了闭眼,待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才看向来人。
竟然是周芷西!
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手炉,正好整以暇地欣赏另一只手上的钻石贴饰。
翩翩回过神来,愣愣道:“周……周姑娘,你为何要把我绑到这里来?”
周芷西斜斜觑了她一眼,话里带着不屑与鄙夷:“你认识我?”
翩翩点点头,试图说好话:“周姑娘名震京都,美貌过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周芷西轻笑一声:“我且问你,你和裴湛是什么关系?”
翩翩心里一咯噔,她和裴湛的事情暴露了?
所以周芷西要拿她撒气?
周芷西的手段她也略有耳闻,落到她手里,怕是要吃苦头。
她忙摇头,看似茫然:“裴湛?他……是府里的世子,和我这个孤女能有什么关系?”
周芷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听说他为了你赶走了李显晟,还从我哥的手里把你解救了出来,这个作何解释?”
翩翩强装镇定:“世子一向爱护府里的女眷,他帮我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为的是国公府的颜面。”
周芷西站起身,在翩翩身前站定,蹲下身子,用磨得纤细光滑的指甲在翩翩脸上轻轻划着:“你说,我是不是要在你的脸上画上几道痕迹,你才肯说实话?”
翩翩全身皮紧毛竖,一动不敢动,声音愈发谦卑,低眉解释道:“周……周姑娘误会了,我……这样卑微的人,怎么会和世子有关系呢?您……这话可辱没了他。”
周芷西眯了眯眼,看着燕翩翩,嘴角轻勾。
她站起身,走至桌案上的那盏明灯前,有一只飞蛾围着烛灯扑棱棱打转。
周芷西随手一拍,那飞蛾被打得掉在桌案上,垂死挣扎。
周芷西抽出头上的一只玉簪,簪尖瞅准那飞蛾,狠狠一扎,那飞蛾很快不动了。
周至西用簪子挑起飞蛾的尸体,似笑非笑地走进翩翩,一边看蛾子的尸体,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不承认也罢,总归本小姐看你不顺眼了,落在我手里,总要吃吃苦头的,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来人!给她泼一桶冰水,让她醒醒神。”
翩翩一惊,她身子本来就受不了寒,如今要是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只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她急急道:“周姑娘,您何必如此折磨我?我虽只是国公府的养女,但多少也代表国公府的脸面,我人卑言轻,若为了我这样一个孤女,将周家和国公府关系搞僵......实在是得不偿失......”
周芷西眯了眯眼:“你敢威胁我?”
翩翩忙摇头:“不敢不敢,我……我其实马上就要离开国公府了,真的与世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周芷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裴湛或许对你无意,那你……可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了他?”
翩翩慌忙摇头:“世子风光霁月,人品甚高,我这样的卑微之人,如何敢动那样的心思?”
翩翩发誓,这绝对是她说过的最违心的话。
这时,有小厮提着一桶冷水来了,周芷西努了努嘴:“倒下去!”
那小厮领命,一只手拎着桶的把手,一只手端着桶的下沿,对着翩翩就要往下浇。
“住手!妹妹,何必如此?”一道男声传进了耳朵。
那小厮堪堪停稳了手,不过还是有些许冷水溢了出来,浇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透彻心扉的冷意袭遍了全身,犹如身上穿了一件冰衣,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暗室走进来三个男子,是周岩礼、王瑞,还有……李显晟。
翩翩心里更加慌乱了,那溢出来的水多少把她的衣襟打湿了,此刻上衣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她又被绳子捆缚了双手,愈发描摹出了那高耸的曲线。
那李显晟一进屋,见她这副模样,便生出了三分淫邪,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
翩翩此刻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半分挣扎的机会也无。
她只是死死咬住唇,无声落泪,低头不看任何人。
她心里痛极了:裴湛,裴湛,因为你的原因,我陷入如斯境地,你这个……你这个混蛋……
周芷若看向自己的哥哥:“怎么?我今日不折磨折磨这贱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周岩礼一笑:“妹妹的手段就这么点?况且这女人又不承认和裴湛有一腿,我有个法子,不仅能试探裴湛,还能帮妹妹解气。”
周芷西眼眸微动:“愿闻其详。”
待周岩礼将计划一说,周芷西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若裴湛真对她有意,又当如何?”
周岩礼毫不在意:“在意的话,就能看到裴湛大出血了。”
周芷西犹豫不决,周岩礼淡淡道:“妹妹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和金钱过不去,待银钱进了口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女人,裴湛再手眼通天,目前也不敢和我周家对着干。再说呢,如果裴湛真对她有意,你这般折磨她,若引得裴湛的疯狂反扑,对我们可不利,好歹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他们的对话丝毫不避讳翩翩,翩翩自然将对话一一听了去。
一颗心似在极寒又极热的境地中反复浸泡、炙烤,让她痛得浑身战栗起来,几乎生不如死。
原来,她什么都逃不过。
周芷西略带着不甘心:“就依哥哥所言。”
周岩礼看向被绑的燕翩翩,轻描淡写道:“所以,你不要折磨她了,若是坏了品相,可就不好了,我一会找人给她验验身子。”
一旁的翩翩犹如万箭攒心。
子时三刻,有婆子来报:“公子,小姐,那位姑娘的身子老奴已经验过了,她并非处子。”
周芷西和周岩礼坐在一处等着消息,闻言后,俱是惊讶无比。
周岩礼神色莫辨。
周芷西却猛地砸了手中的杯盏,眼中翻江倒海,面容扭曲,神色嫉恨,“原来是个烂货!定是她勾引了裴湛!看我不划花她的脸!”
说完,就要冲出去。
周岩礼制住她:“你冷静点,她是不是处子都不影响明日的计划,你管她和裴湛有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明日就成了别人的玩物,有关系就让裴湛脱一层皮。她就算不是处子了,也是上上品的美人,行情绝对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