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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家胭脂铺子,生意极其火爆,一盒水粉要卖近二十两银子,听说胭脂都是依据人的肤质进行预定的,单定金就要收取五十两,待胭脂制作出来后,再付剩余的五十两,也就是说,一盒订制的胭脂要卖近一百两银子。
京都的一干贵女和贵妇对这家铺子趋之若鹜,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府里的裴筠、裴筝还有楚菡儿都是这家店铺的忠实顾客,谁成想,这家铺子后面的主人居然是裴湛!
她有些不敢置信,呐呐道:“真的是给我的?可……这……为什么呀?”
裴湛见她有些呆呆的,脸上也有些茫然,不由觉得好笑。
生平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用金钱来赢得女子的欢心。他不屑,他生来就是贵胄,骨子里有他的骄傲。
他是堂堂的国公府世子,声名远播,只要出现在人群中就是当之无愧的焦点,从来都是女子追着她,捧着她。
可眼前这个女人……在她眼里,或许银子比他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他用手段夺得了她,她的要求也就是要钱。
从来没想过要他这个人……
想到这,裴湛的眼神有丝黯然,但既然佳人也入怀,他倒不想计较太多,他总有法子的,要让她这个人,这颗心离了他都不成。
金钱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有很多很多,不值得一提,但若是金钱能让她开心,那便有了价值。
裴湛轻啄了下她的唇角:“怎么?不想要?”
翩翩看他就像看镶了金边的财神爷,她的眼角弯了起来,眼里是细碎的光芒,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再一次询问道:“真的是给我的?”
裴湛深深吻她,含糊道:“地契上都是你的名字,你还怀疑吗?”
翩翩像得了乖的狐狸一般,笑了起来,眼睛微眯,媚意隐隐。
她知道的,花楼里的恩客与花娘一晌贪欢后,出手阔绰的会给花娘偷偷塞些银钱或女孩家喜欢的钗环……
当时,她那些姐妹是怎么做的?
自然是百般应承她们的金主,她们的恩客。
想到这,她也放软了身子,任由他肆无忌惮地亲吻自己。
她这般乖巧软媚,裴湛哪里还抵得住,欲望开始燎原,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一把扫开桌上的书本字画,将她抱在桌上。
很快,书房里钗摇鬓乱,云翻浪摆。
不知过了多久,裴湛捞住汗津津的翩翩,捧着她的脸细细啄吻。
……
之后,翩翩又被裴湛抱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
事毕,裴湛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今日怎的这样缠人,嗯?”
这一声“嗯”,语调上扬,带着磁性。
许是看在那两间铺子的份上,许是打定主意要顺着他,好让他觉得自己短了趣味,早早厌烦自己,今晚的翩翩主动缠他,极尽所能,以至于裴湛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同。
翩翩绞着指头看裴湛,见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矜贵俊逸的男人刚刚因着她而面色沉迷的样子,她忽地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快感,一种把高岭之花拉入泥潭的快感,一种把九重天上的谪仙拉入三十三层无间地狱的快感。
翩翩含笑吐媚道:“看在恩客给的铺子份上,翩翩自然要好好应承的。”
她想,她这般放低姿态,谈得上一个柔婉乖巧,裴湛定会满意的。
可谁知,裴湛身体微僵,微眯了眯眼,声音里夹杂着冷意:“你倒是识时务。”
翩翩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她一时心里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男人真是难对付,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
翩翩微微紧张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向他,既无辜,又勾人,这可要了裴湛的命了。
他一把将她翻跪起来,眉眼俱是狠厉,压下身去。
事后,裴湛颇为头疼的看着那埋在被窝里哭泣的人,他冷着脸将她从被窝里剥出来,她哭得眼睛红肿,两腮湿哒哒的,头发凌乱,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裴湛绷着嘴角看她,一边又给她擦拭眼泪:“哭什么,不是说要尽本分吗?”
翩翩含泪看向他,“你还是不是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可着劲地折腾我,你在外面不是还有相好的吗?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两天?”
她居然还好意思提那“相好”的,若不是为了护她而转移视线,他哪来的“相好”?
他冷声道:“外面的女人没有你这么昂贵,我付出了两个铺子,总得让我尝些甜头吧。”
翩翩果然噤声,再不吭气,只是无声落泪。
裴湛叹了口气,真觉得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要得狠了,她便哭,他还得哄着……
之前的多次,都是在昏暗的光线下进行的,因此翩翩从未细看过他的身体,只囫囵知道他高大强壮,身上肌肉虬结。
而今晚,酣畅的云雨是在光线曜曜下进行的,裴湛正要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翩翩一个错眼,瞟到了他的小腹处。
这一看,她就呆住了。
裴湛的腹部横着一条狰狞的疤痕,那疤痕的位置大小,甚至小腹处的青筋隆起的模样,都与……那个曾和她有过一夜之欢的男人极像……
裴湛见她盯着自己某处看,又见她神色惶惶,也不吭声,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翩翩心里惊疑不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颤着声音道:“你……转过身去。”
裴湛依她,将整个结实的背露在她的面前。
果然,几条陈旧性疤痕分布在他的右肩胛骨处!
翩翩整个人如遭雷殛……
这……是巧合吧?
裴湛转身看她,见她呆呆愣愣,半天回不了神的样子,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了?”
翩翩缓缓抬眼看他,仔细想来,那晚的男子腰部亦是强悍有力,就如他一般……
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裴湛顺势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诱惑性:“你想到了什么?”
翩翩终于回过神来,愣愣看向他,脸色略显苍白。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怎的就这么巧?
再一个,是不是他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若质问他,岂不是像失身的女子逼问负心汉一般,还能逮着他负责不成?
不管是不是他,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也改变不了她曾经为妓的事实。
想到这,她挤出一丝笑,摇了摇头:“无事,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疤痕有多少,这都是你在战场上受的伤吧?”
裴湛心里十有八九肯定,这女人对他一定起了疑心。
他们曾有过肌肤之亲。那晚,他高烧神智不清,她中了药意识模糊,但她先一步逃离,占了先机,她应该打量过自己的吧?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体。
他设想过很多次的场景,若她知道他就是当晚与她有过一夜之欢的男人,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是会声泪俱下地痛骂他这个夺她清白的男子?
还是揪着他的衣领要他负责?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裴湛心里升起一股燥郁之气,这股气上不来下不去,裴湛恨不能掐死她。
翩翩脑海里纷乱无比,加上手脚发软,她从床上爬起,就要去捡衣服。
今晚,他在书桌旁就压着她胡来,后来二人又来到了内室的床榻上,沿路是被剥落的满地的衣裳。
裴湛拉过她,摁在床上,“做什么?”
翩翩有气无力道:“回去。”
裴湛冷声答道:“就在这睡,担心什么,我到时候自会送你回去。”
翩翩垂头,想了想,翻身往床榻里边一滚。
裴湛就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兽,每次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她实在是累极了,再加上他身上那疤痕的刺激,满腹的心事压了下来,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让她昏昏沉沉,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