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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将停。
李牧带着监妖司的人离开了青莲鱼坊。
吴二,陈通已经驾着马车停在了官道上。
“侯爷,您没事吧。”见李牧面色不对,二人急忙上前搀扶。
“咳……没事。”
李牧轻咳一声,也没拒绝,在两人的搀扶下钻进马车,又说了一句,“蓝少监也一起吧。”
蓝魅想都没想,跟着上了马车。
马蹄轻扬,向着京都方向蹿了出去。
监妖司众人跨上拴在官道旁亭子中的战马跟了上去。
这些战马都是异种,体内蕴含一丝妖兽血脉。
全力奔驰下,速度相当于七境修行者。
而且耐力极好。
虽比不上北地战马,但也绝对慢不了多少。
……
青莲山深处。
丰老魔负手立于山巅,看着绝尘而去马车,老脸露出沉思。
忽然,他感觉到了身后传来波动。
再转身时,恢复那副将行就木的模样。
身子佝偻的更厉害了。
银色面具人的身影出现,看了一眼丰老魔,关切问道:“丰老,您怎么样了?”
“老夫能有什么事。”丰老魔摆摆手,“不过东西没保住,这位大周令司正倒是真如你所说,不简单啊!”
说完,也不等银色面具人开口,缓缓走出两步,人已经远去。
看起来有些蹒跚。
银色面具人紧紧盯着丰老魔消失的身影,眼神眯了眯,不知在想着什么。
......
京都城外的官道上。
宽大的马车内溢出一抹酒香。
马车在急速奔驰,桌案上倒满的酒杯却没有丝毫波澜。
李牧以前并不是一个好酒的人,但受胡说的影响,偶尔也会喝上一杯。
平时他喝酒都是用军中制式酒壶。
但今天他用了杯子。
因为马车中还有蓝魅。
李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红晕。
“司正......”
“尝尝,这可是好酒,不多见的。”
蓝魅张口欲言,但李牧抬手打断了。
蓝魅看着酒杯,疑惑了一下,还是拒绝,“卑职不喜饮酒。”
“喝吧,喝着,喝着就喜欢了。”李牧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次蓝魅没有拒绝,端起酒杯,掀起面纱一角,露出精致的下巴,和一截洁白修长的脖颈,仰首一饮而尽。
“如何?”李牧看着她问道。
蓝魅放下酒杯,摇了摇头,直白道:“卑职不懂酒。”
“不懂没关系,喝多了就懂了。”李牧又给她倒了一杯。
蓝魅没有多说,端起酒杯喝下。
只是这次她喝的慢了些,似乎在认真品尝。
但李牧却没有再问,也没再给她倒酒,而是自顾自的喝着。
“咳!”
一声轻咳,似乎是喝的急了些,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您受伤了?”蓝魅黛眉轻蹙,心底疑惑。
李牧摆了摆手没答,而是突然问道:“蓝少监原是姓许吧?”
蓝魅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又恢复了淡然,平静道:“司正大人知道了。”
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卑职确实是出身华东许家,但现在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能相信你吗?”李牧随意的转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却认真的看着蓝魅,简洁的问了一句。
蓝魅没有多说,也只是简洁的回了一个字。
李牧笑了,拿起酒壶把蓝魅身前的空杯满上。
马车速度渐缓,车厢外陆续传来人们的交谈声。
京都城到了。
比去时感觉快上了许多。
城门守卫迅速推开一侧封闭的城门。
马车和监妖司十余骑没有丝毫停歇,径直朝着内城驶去。
进了内城,来到一个十字街口,马车停了一下,随后继续行驶。
监妖司十余骑没再跟上去,等马车远去之后,才拐向另外一条街道。
......
华灯初上。
本该灯火通明的京都城依旧漆黑一片。
只有零星几处地方亮着灯火。
安康坊。
许府。
许文清依旧站在书桌后,看着那幅猛虎出山图。
书房内,一灯如豆,微弱的烛光把他身影拉的极大。
在他身影笼罩下,一名灰衣人正恭敬的站在书桌前禀报着什么。
\"你说什么?\"
许文清突然转身,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威严的语气中着带着惊怒。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冷意,\"东西竟然没留住?!\"
\"老爷,千真万确,属下刚刚收到的情报,东西确实被李牧带走了。\"灰衣人立刻弯下腰,恭敬答道。
许文清的手一松,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眼一闭,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后,睁开眼,一字一句,咬牙道:\"地下鬼城那边怎么说?\"
灰衣人迟疑了一下。
“说。”
许文清盯着他,语气冰冷。
\"我们的人没见到丰老,青莲山战斗结束后,丰老就消失了。\"灰衣人低着头快速回道。
“废物。”养气功夫极好的许文清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冷静一些。”书桌一侧的幔帘下,一名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缓缓走出阴影,缓缓道:“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语气有些苍老,还带着一丝训斥。
许文清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中年人,立刻起身,微微平复了一些,语气变得恭敬,“三叔有何良策?”
“做两手准备。”中年人慢慢开口,“无论那玉牌中留下什么什么线索,当务之急,把后尾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另外,我今晚去一趟威武侯府。”
“不妥。”许文清闻言立刻摇头,劝阻道:“李牧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威武侯内还有五千悍卒,太冒险了。”
“就算拿到了玉牌,也不可能不惊动侯府的人,都城内外高手无数,想要全身而退很难。”他皱着眉冷静的分析道。
“如果玉牌内真有对我们许家的不利的信息,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中年人也不反驳,而是问了一句。
“暗影司的人无孔不入,一旦被盯上,接下来的计划将会很被动。”中年人继续说了一句。
“可是......”
“不用可是了。”中年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东边派来的人到了,我会叫上他们。”
“李牧已经受了伤,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许文清沉思了片刻,看向灰衣人问道:“你确信李牧真的受了重伤?”
“属下亲眼所见。”灰衣人点头确认。
“就算没受伤,我想走,他拦不住。”中年人插了一句,苍老不符合外表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子太过谨慎了。
许文清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目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慢慢思考万全之策了,最终只能缓缓的点头。
中年人退回幔帘下的阴影中,无声消失。
看着消失的中年人,许文清回头向灰衣人吩咐了几句。
灰衣人应声退下。
许文清缓步来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的京都城,眉头紧锁,心中总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