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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自家小宅子,就见甘家父子、万震都等在家中。马淳就说了皇帝孙权已经允许他们离京,让甘述简单收拾一下行礼,随他的船队前往崖洲岛。
同时也说了马茂提议皇帝明日去林苑狩猎,孙权要马淳同行之事。
甘述不太关心这种事情,他得知能够顺利离开建业,非常高兴,闻讯就要和儿子甘昌回去做离京的准备。
万震只是个县主簿,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带着人在建业城四处游逛,绘制京城地形图以及收集各类信息。汇总成一个大册子,以备日后所需。所以对皇帝狩猎也没有多加关注。
只是甘昌闻言有些疑惑的道:“马茂乃征西大将军,朝中重臣,进宫不与陛下商议国事,却蛊惑陛下出城狩猎,小弟以为其中颇有蹊跷。”
马淳点点头道:“文茂也有所怀疑?你可知此人来历?”
“小弟在郎署中曾听同僚说此人恶了王凌才南投大吴,具体是何原因却是不知。不过听闻此人一到江东便被陛下召入宫中,随即拜他为征西将军,九江太守,封为列侯,外部督,执掌军权。坊间颇多传闻,不过此人行事低调,甚少与人接触。与当年隐蕃不同,故此很少有人视其为奸细。
不过今日他突然建议陛下出城行猎,却似与其往日行为不同,故此小弟有所疑虑。”
马淳转头对万震道:“雨霆,你在京城这几个月中有无听到此人传闻?”
万震想了想:“老师,此人在坊间是有些传闻,不过都是些说他以曹魏六百石县长之职投奔大吴,居然骤得高位,听闻许多世家子弟对其颇有不服。其他传闻倒也少见。”
甘述听出马淳言中有些不同的看法,道:“陛下亲卫之中确实有专司负责猎事的猎虎卫,不过偶有臣僚投其所好请陛下出城游猎也是有的。子厚言中之意莫非以为马茂另有他意?”
马淳点头:“我确实有疑虑,马茂初入大吴便得高位,照常理,正该行事谨慎,不致落人口实,从你们得到的传闻来看,此人也是这般做的。但他今日所为,似有谄臣之疑,迥异与往日。”
甘昌一惊:“难道姊夫以为此人要作乱?”
“我确实有这个感觉,但愿是杞人忧天。”马淳有这个怀疑是他基于认定马茂为奸细的前提下做出的猜测。
魏蜀吴三国互相渗透,派遣奸细由来已久。远在十几年前的吴国隐蕃作乱,破坏了孙权诱敌深入的计策,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救出了曹魏王凌部。
而王凌险些进入东吴的包围圈,也是因为孙权密遣中郎将孙布诈降曹魏,引诱他领兵接应孙布,然后布下重兵埋伏。隐蕃获知这个消息后,来不及通知王凌,只好仓促起事,引起建业城大乱。虽然他的起事随即被孙权扑灭,但王凌也得到消息,知道自己总计,退回了寿春。
这样的先例在,照道理东吴对曹魏过来的降将应该非常警惕的。随后一些真正投降过来的魏国文武官员也是安分守己,少有出格之事。
不过今日马茂的言行有些出乎马淳的意料,这人不但领有兵权,而且他的一千部曲就在城中。若是他做起乱来,后果可不堪设想。
马淳本来不想参与此事,毕竟他马上要回到崖洲岛,朝中有乱跟他关系不大。但是孙权却要他一起出城狩猎,这已经关系到自己的安危了,所以和手下几人商议如何应对。
甘述急道:“既然子厚有此想法,不如告病留在府中。”
万震也道:“老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尚书言之有理,咱们不能趟这淌浑水。”
甘昌反对道:“小弟以为不妥,皇帝若出了变故,城中必起大乱,到时我们不但回不去崖洲岛,还会有性命之忧。”
“文茂说得对,若是马茂真有谋逆之心,我们躲是躲不过的。主动出击,助陛下平乱才是最好的自保之策。”马淳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那子厚你说如何应对?我甘氏部曲虽然不多,府里百十人还是有的,就全部由你支应。”甘述也是将门之子,平常唯唯诺诺忠厚老实,一旦下了决心,还是比年轻人有决断。
“明日随陛下出城狩猎,照常理我只能带五个从人。我会带张昌几人内穿软甲进入宫中,伺机护卫陛下。你们几人与阿莘召集甘氏部曲以及崖洲岛护卫紧守府门,随机应变。”
万震道:“老师,这太冒险了,区区几个人如何能保的周全”
甘昌道:“马茂要是有心生变,光靠他的一千部曲决计不够,一定会内外勾连。如今却不知其同党是谁?”
甘述道:“马茂同党却是不知,不过按常理,陛下出猎,猎虎卫五百士卒必然随行。卫将太史亨乃故越骑校尉太史慈幼子,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与马茂串联。”
甘昌拍手道:“有太史元复在陛下身边,可无忧矣。某知林苑边有一道观,乃是当年左慈仙师传道之所,占地甚广。明日姊夫进宫,我等假扮香客暗伏其中,如此这般,定能防患于未然。”
马淳当即点头道:“就依文茂之计,我们分头行事。若明日无事最好,若马茂确是曹魏奸细,行谋逆之事,休怪我不顾同宗之情,灭此贼子。”
几个人计议以定,便分头去做准备。
马淳来到后堂,把事情与甘莘一说。甘莘是员女将,武艺高强,自然不会害怕这区区一千人的小规模叛乱。不过她很是担心马淳,对马淳道:“阿郎,你明日可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要身陷险地。如果对方人多势众,你可要建议陛下据险而守,待我和二叔他们冲进来救援你们。”
马淳安慰道:“阿莘放心,明日就算马茂要动手,也不一定会在皇城里,十有八九会等陛下进入林苑才开始发动。文茂已有定计,你们远远跟着依计行事就是。”
甘莘点头:“我会听文茂的,总之你千万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