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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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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霄直视着鬼面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似乎是被他慷慨激昂的演说给逗乐了。

    “征战沙场,谁手上没染过鲜血,你就干干净净,没杀过任何一个枉死之人?”

    他悄悄握紧手中长剑,运转内力,蓄势待发。

    “子进,说实话吧,这不是你三番两次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理由吧。”墨云霄淡淡地说道,一语揭破了鬼面人的身份。

    “还是你面具带了太久,已经长在脸上,揭不下来,忘了自己是谁?”

    鬼面人一怔,隐约听见风中传来动静。

    “该死!”他暴喝一声,眼中精光乍现,“今日,我要为那些枉死的人们讨公道,将你挫骨扬灰,用你的血肉祭奠那些九泉之下不能瞑目的将士们!”

    鬼面人抡起长刀,还没来得及狠狠劈落,墨云霄一抬手,几道银光已然破空而出,近距离射入鬼面人的胸口大穴。

    只见他浑身一僵,哐啷一声,沉重的长刀坠落在地,抚着胸膛,满眼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胸口传来一阵麻痺剧痛,迅速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比起他下在银簪上的马钱子毒,还要厉害上百倍不止。

    墨云霄揣着袖中的机关,脸上露出一分温柔的笑意。

    前些日子他被墨天骐下令“禁足”,小女人陪他在王府里闲得发慌,便重新打造了她第一次送给他的小连弩。

    佩戴在手腕上,可以连发连射,比袖箭的威力强上百倍不止。

    小女人很得意的说了这跟“左轮手枪”的原理相差不远,虽然不知那是何物,但她既然要求他随身携带,墨云霄也乐得顺着媳妇儿的心意,毫不忤逆。

    不仅如此,慕榕还兴致勃勃的跟白辰讨了强力的麻醉药剂,淬在小连弩的箭头上,包准他一箭能射翻一头母猪。

    墨云霄有些同情的看了看鬼面人的惨况,看来榕榕造的这暗器,还真是杀伤力强大啊...

    “败在她手上,你不亏。”他语带玄机的说道。

    “投降,或者死。”这是鬼面人方才耀武扬威的台词,现在墨云霄原封不动的奉送给他,

    “是那个女人...”鬼面人猛然领悟,手臂艰辛地撑起身子,怒不可遏。

    那个屡次坏他好事,还拿磷火弹毁去他大半武力的小子,一定就是墨云霄当作宝贝儿似的墨王妃。

    没想到他忍辱负重,苦心谋划了这么久,却在一个女人身上白费心机,前功尽弃!

    “说出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墨云霄缓缓以剑尖指向他的眉心。

    只要轻轻一挑,这个丑到令人反胃的面具就会四分五裂。

    鬼面人心口一阵滞闷,如有千万面战鼓同时擂响般剧烈震动。

    他喘着粗气,吃力艰涩地笑道,“你做梦!”

    那瞬间,鬼面人用尽仅剩的力气,一跃而起,扑向墨云霄的剑尖,企图给自己一个痛快。

    墨云霄黑眸一沉,侧身避过,却没想到鬼面人的目标不是间,而是他身后的万丈深渊。

    粗哑的笑声响遍崖顶,鬼面人直直的往下坠落,墨云霄毫不迟疑,跟着纵身一跃,一前一后没入了黑暗的万丈深渊。

    “主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四起。

    变故来得太快,埋伏在崖边的玄苍和青洛目眦尽裂,几条黑影齐刷刷的一涌而上,却为时已晚...

    崖顶狂风呼呼的吹,墨王府里,慕榕也乍然从梦中惊醒。

    她抚着心口,冷汗湿透了寝衣,那恐怖的恶梦太真实,逼得人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每个夜晚,让慕榕彻夜难眠的不是因为墨云霄的离开,而是深刻思念著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每个白天,她都想像着他随时会从那个月洞门回来,带着清浅笑意,唤她一声榕榕。

    然而日升月落,盼望和期待反覆崩塌,她已经快被折磨到失去理智的边缘。

    慕榕猛地跳下床,顾不得要多披件衣裳,用力推开门就奔出小楼,刺骨的寒风灌进单薄的衣衫,她也毫无所觉。

    站在这一方小院,举目四顾,熟悉的景色却无端让人心慌。

    “赤炎!”慕榕大声喊道,“赤炎大哥,你在哪里?”

    以往赤炎和暗一暗二等人轮番守着小楼,都快成了她的影子,寸步不离。

    今晚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却寂静无声,慕榕几乎快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小姐!”今晚值夜睡在耳房的朱儿,匆匆拿了件狐皮大氅奔出来,慌乱的披在慕榕身上。

    “大半夜的天寒地冻,小姐怎么跑外边了?小心着凉啊。”朱儿不由分说地就要拉着慕榕回房。

    “我不。”慕榕喃喃地说道,双眼死死的盯着小院门口不放。

    赤炎、白辰、玄苍三人正从那月洞门鱼贯而入,后头还跟了一队暗卫。

    他们终于回来了!

    她心中震颤,急切贪婪地越过他们的身影,望向后方...

    没有他。

    月洞门口空荡荡的,没有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慕榕拽着大氅,迫不及待的迎上去,“你们回来了,霄呢?他在哪儿?”

    憔悴的小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澄澈的黑眸有掩饰不住的期待和焦急。

    一向无所畏惧的赤炎,缓缓别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玄苍始终低着头回避慕榕的眼神,大手紧紧的握成拳,不发一语。

    这个恶耗,他自己都还不能接受,又如何能对王妃说得出口?

    慕榕只觉得自己血液正一点一滴的变凉。

    “白辰,你说。”她强作镇定的说道,难以克制的全身都紧张到发抖。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白辰沉默了半晌,单膝跪地,赤炎和玄苍、一干暗卫也都跟着跪下。

    “王妃…”白辰清朗的嗓音充满疲惫与歉疚,他不想说,不知道如何说,但又不能继续隐瞒下去。

    “主子他...”

    白辰思索挑拣着合适的话语,一向辩才无碍的他,此刻却毫无头绪。

    玄苍终于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哑声道,“主子在丹梁山被鬼面人暗算,中了毒,意外坠落悬崖,如今...生死不知。”

    说是生死不知,但从丹梁山天险峭壁坠落,就算轻功再高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主子还受伤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