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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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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榕气得差点没将这些古代女子教科书经典直接扔进炭盆里。

    难不成顾旻过去使出的阴招都是来自大哥的教唆?

    哎哎哎,什么兄妹情,说多了都是泪。

    慕榕窝在房里看了会儿兵书,不知不觉看得入迷,连墨云霄推门而入也没发现。

    墨云霄静静站在门口,退去一身凉气,才缓步走到暖阁,当那慵懒斜卧的人儿映入眼帘,他冷若冰霜的脸孔顿时蒙上一层柔光。

    入冬以来府里就烧起地龙取暖,就连平时坐卧的炕上都是暖的,丫头们还给怕冷的慕榕点了一盆银丝炭,室内温暖如春。

    小女人披着单薄的流素缎寝衣,长发随意披泄而下,赤着精致小巧的玉足,白皙的足趾如小小的雪粒,莹润可爱。

    墨云霄走到卧榻边,慕榕才惊觉屋里多了个大活人,随手把兵书搁到一旁,缩起身子挪出个位置。

    “回来啦。”她粲然一笑,拍拍身边的座位,又甜又暖。

    “在看什么呢?”墨云霄优雅地坐下,自然而然的拢过她修长的双腿,鼻尖净是她沐浴过后清新淡雅的香气。

    “看兵书解闷。”她嫣然一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支颐靠在炕桌上,“大哥走啦?”

    “嗯。”墨云霄应道。

    他伸出修长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似笑非笑地故意逗她,“不想知道我跟妳大哥都谈了什么?”

    慕榕轻哼了一声,端着高冷的范儿拒绝,“不想。”

    墨云霄和慕安故意把她支开,肯定有他们的考量。

    这背后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怕她一时冲动,搅黄了他们坑人的坏主意呗。

    说实话,慕榕表面上洒脱,内心是崩溃的。

    虽然被亲人爱人捧在手心保护的感觉很好,但她可不是遇事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胆小鬼。

    她个性向来是迎难而上,遇到事儿只信奉一个真理,只要有颜值有武力有脑力,没啥难关过不去。

    墨云霄当然知道他的小女人是什么心思。

    他轻轻摩挲她白皙细腻的足踝,半晌才开口道,“榕榕,慕安是妳的大哥,保护妹妹是天性。”

    出生于皇室,墨云霄早习惯了腥风血雨的斗争手段,人人心中都藏着阴暗的种子,对权势的渴望,就是最邪恶的养分,一朝就会生长成嗜血的怪物。

    但慕家不一样,无论慕榕多么坚强果敢,慕安始终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想保护她远离所有邪恶的阴谋算计。

    慕榕顿时陷入沉默,墨云霄的弦外之音,她听得很明白。

    慕家人不知道她早就换了个芯子,不再是过去的温室花朵,不知天高地厚,二愣子一根筋,做事从不考虑前因后果。

    但她现今是个什么货色,墨云霄可清楚得很。

    “霄…”慕榕一想通了这个环节,不禁深深动容,绝美的眉眼间波光盈盈,直起身子偎进他怀里。

    她率真地说道,“谢谢你。”

    这男人一向我行我素,这回会从善如流,听从慕安的坚持,无非也是想保护她这段不为人知的来历罢了。

    哎哎哎,男人才是真正的有颜值有武力有脑力,哪儿哪儿都迷得她七荤八素。

    墨云霄挑了挑眉,对小女人的聪慧笑而不语。

    两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感受彼此温热的气息,似乎只要这么靠着彼此,外头世界的风雪满天,也不如案头上的一缕轻烟袅袅。

    慕榕突然拍拍男人坚实的胸膛,笑得像只小狐狸。

    “你说吧,跟我大哥打什么坏主意呢?”

    墨云霄低低一笑,悠然的说道,“看来玄苍是白挨打了。”

    他可是操碎了心,深怕小女人憋着闷气不开心,干脆让玄苍自个儿送上门去挨揍哪。

    慕榕听完墨云霄说了慕安心中的盘算,完全失去表情管理的能力,瞠目结舌的像个被滚滚天雷击中的傻蛋。

    天!

    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读书人,尤其像是慕安这么护短记仇又高智商的角色,谁惹谁倒楣。

    慕榕掰着手指,不敢置信的确认,“你的意思是,我那清心寡欲、半步佛门的大哥,使出阴招坑安妍公主,还...一石二鸟?”

    墨云霄默默点头。

    真别说,慕安那家伙还真损...

    翌日,常宁驿馆外的长街上,天气寒冷刺骨,街上的行人马车稀稀落落,举目所及只有古树寒鸦的黑,映衬着冬雪的白。

    天地之间,只有一曲箫声悠扬。

    当余音飘散,一个穿着软毛织锦披风的修长身影站在围墙外,身姿挺拔,如白纸上一抹遒劲黑字,特别显眼。

    雪花纷飞落在他的肩头,那人却恍然未觉,望着略显斑驳的红墙,若有所思。

    突然间,吱呀一声,驿馆的侧门突然被从内往外推开。

    男人似乎吃了一惊,迅速转身就走。

    “等等!”娇柔的女音急急地响起,叫住了那男人急欲离开的脚步。

    安妍公主撑着油纸伞,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有如雪地上盛放的梅花般娇艳。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男人从袖子里露出的一小截玉箫,明眸顿时涌上一抹复杂的思绪。

    “敢问公子...”安妍公主嗓音轻颤,如莺啼婉转,“这几日,都是你在这儿吹奏曲子?”

    男人似乎一愣,欲盖弥彰地收起玉箫,微微低着头,不言不语,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的举动。

    过了半晌,他才轻声开口,“若是扰了公主的清听,本...在下向公主赔罪,告辞。”

    男人举步要走,安妍却蹙起眉心,轻声道,“别走!公子究竟是何人?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公主识不识得在下都不重要,若是公主不喜,在下日后不会再来打扰...”男人始终背对着安妍,清朗的嗓音带着几分失落。

    “不!”安妍想也没想就开口,“我今日现身,只是想谢谢公子。”

    她已经好几次都想推门而出,看看这神秘人的真面目,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但今日和安晋一番谈话,她心中愤懑无处可发,刚好又听见一曲箫声,就再也忍不住冲动,就想知道这日日为她吹奏曲子的有心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