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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师您觉得他可以吗？”
耿千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再次被一指头戳回去。尔火漫无目的地在工作室里绕圈，地上的零件被他踢得哗哗响，走了半分钟后猛地转过来。
“你这学生我要了。”
郭晔大喜，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虽然你未必是我想要那种，但既然有这个天赋，我就先带你一阵。如果后面发现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你介绍给别的老师。”
仔细想想这结果也不算差，无论如何也算有个着落了。尔火说着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里面还有一位熟人。
之所以能成为耿千山的死党，完全因为吕青侯和他是室友关系，否则以他们的性格，关系未必会很好。郭晔与他私下谈话时得知，尔火的所有发明中，最令他们崩溃的就是一个魂导闹钟。
说是送给他们督促修炼，实际上就是个折磨人的玩意。每当早上六点时都会用刺耳的尖叫录音叫醒他们，为杜绝回笼觉的可能，它在尖叫响起同时会在房间内高速移动，直到有人关闭或魂力耗尽为止。
从那之后每天早晨，都是耿千山哀嚎着用枕头压住脑袋，然后吕青侯用矫健的身手扑下床将其抓获。尔火当初设计时十分贴心地使用了合金钢，以免被一时激愤下砸坏，至于刻意损坏，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最后结果就是二人的作息变得十分规律，然后吕青侯得到一个外号叫关钟大侠。
现在大侠要做的事情是让郭晔熟悉基本功，也就是打铁。以前在家里，郭晔是挥舞锤子敲烂假人，现在是挥舞锤子敲打灼热的铁块。
敲了几小时铁块后，他揉着酸胀的右臂回到宿舍，脑子里盘算之后的时间安排。除普通课程外，每天中午要去拜访林樗，晚上是尔火的课外班，再加上自己的生意，好像一天下来也不剩什么时间了。
至于像霍雨浩那般大半夜出来负重跑，郭晔连想都没想过，一来他的体质不需要，其次他怀疑会严重影响第二天的状态。
疲劳状态下他甚至连写书都暂时放弃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人投票催促，断更一天不算什么。
夜晚很安静。
一一一宿舍中，两人正坐在床上冥想，突如其来的尖叫将其打断。
“叫魂呢搁这？”
被惊醒的郭晔咬牙怒道，他怀疑自己的房间里也有一个闹钟。
“在对门隔壁宿舍。”
罗睺睁眼，一脸不悦道。被打断冥想并不是舒适的体验，他的心情也不好。
对门隔壁？王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郭晔反应过来，犹豫几秒后还是决定和他们说道说道。
他下床走到一零八门口，压住了起床气，轻敲两下房门。
“干什么呢？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不许进来！”
里面传出王冬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听上去有些慌乱，郭晔好奇之下将屋门推开，看到王冬满脸通红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霍雨浩摔在地上龇牙咧嘴。
嗵！郭晔顺手甩上门，留下一句“打扰了，你们继续”便钻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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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霍雨浩与王冬走入教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昨日一战彻底折服了这帮天之骄子，做一个简单的等量代换即可，既然霍雨浩能一对一击败巫风，那应该也能收拾他们之中大多数人。
新生们只是心高气傲，还没到周颠那种“打不过但就是不服”的境界。
走在后面的王冬在这一刻反倒被忽视了，但她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回座位前狠狠瞪了郭晔一眼。
郭晔选择用更愤怒的眼神瞪回去——打扰别人修炼你还有理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中都快冒出火苗子，最后以王冬冷哼一声转头结束，这件事终究还是她理亏。
当老师们走进教室后，郭晔便顾不得和王冬那点破事了，虽然周漪现在的样子还很平静，但他知道仅仅相当于断头饭而已。
吃完了，就该人头落地了。
第一个挨宰的，是享有核心待遇的黄楚天。其实对于这孩子的遭遇，郭晔是抱有几分同情的，昨天对霍雨浩落井下石的人中并没有他，只不过名头比较响亮外加落下口实，被当作出头鸟一枪崩了。
同情归同情，看着窗户上那个大洞，郭晔明智地选择作壁上观。对于黄楚天他仅限于认识名字，犯不着和他一块被扔出去。
一口气清理了近半个班的人，周漪紧接着安排了班长人选，王冬这位前班长终于再次上位，可喜可贺。
戴华斌就属于不明智那种，然后顺着黄楚天砸出的洞飞了出去，二者相隔没多久。
而朱露的勇敢行为郭晔只能表示叹服，已经有两个例子摆在眼前，周漪怎么可能在乎多扔一个？她被扔出去时候戴华斌还没落地，正好三个人可以叠一摞。
王言刚要表示反对，便被周漪铁腕镇压，如果不是及时收口，估计他也会得到相同待遇。
正班主任当成这个样子，还不如不当呢，郭晔看着郁闷的王言，心中对这位老师的评价再次调低一档。
按林樗预先的嘱咐，他连午饭都没吃，空着肚子跑到教师办公区，人已经在那里了。
“让您久等了。”郭晔说罢，行礼，该有的礼数他从来不缺。
林樗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指着一栋楼随意问道：“如果要你从外面爬到楼顶，大概需要多久？”
这楼并不高，不算地下室共六层，大概是用作办公室。郭晔上下打量一遍高度，随后计算楼体上各个可以作支撑点的距离，心中预演一遍后答道：
“如果不用武魂，大概二十秒左右，用武魂可能只要五秒。”
“哦？比我想象的要快，把五秒的演示一下。”
“这……”郭晔有些踟蹰。“如果用最快的方式，会对墙体造成损害，没关系吗？”
“你只要不把楼拆了，损失我来承担。”
“那好——”林樗话音未落，郭晔的魂环便光芒大作，大喝一声三支投枪先后掷向楼体，碎石飞溅中深深刺入外墙，随后他如风般冲向办公楼，一根长杆在手中凝聚。
林樗点点头，郭晔的方法他已经看出来了，脚尖轻点地面，不见有其他动作，整个人便在魂力辅助下向楼顶飘去。郭晔几步助跑后将长杆戳在地面，借助弹力一跃而起。
第一根标枪刺在三层正中，被他伸臂勾住做了一个回环，再次向上纵跃，重复两次后终于握住最后一根，也就是嵌入六层那根。
“嗯，不错。”坐在杆子上的郭晔听到身后人言，发现林樗上来的比他还早，未等答话便听到下面一声厉喝：
“郭晔！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给我滚下来！”
这声音他几小时前还听过，一辈子都忘不了，从开学第一天起便伴随无数噩梦出现的，除周漪还能有谁？
郭晔当即吓得手足酸软，嗓子里咯喽一声便没了动静，若非旁边林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恐怕得掉下去。
周漪也看到旁边的林先生，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歉意地干笑几声，打了个招呼便进入楼内。
等郭晔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楼顶天台上，他发誓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必须先弄清楚，谁知道周老太的办公室也在这里面！
“好了，镇定一下，现在是上课时间。”
林樗拍拍手把郭晔的注意力引过来，能看到手中有根木筷。他将木筷放到郭晔面前，随后又召唤出一截树枝：“告诉我，他们的区别是什么。”
看着两截木头，郭晔略微思考便答道：“前者为经人加工的产物，这树枝是您武魂的体现，就算是自然的吧。”
林樗点头表示肯定，又问：“现在对于武魂的分类是什么？”
郭晔有些搞不懂，这些问题不要说史莱克的学生，哪怕大街上随便拽过来一个都知道，但既然是老师提问，他只好老实回答。
“大体分为兽武魂与器武魂两大类，其中器武魂有多种分支，比如老师您和我应属植物系。”
“那你觉得这种分类方式如何？”
新的问题把郭晔打懵了，什么叫方式如何？写在教科书上的东西他能说什么？
“没事，怎么想怎么说就行。”
“我觉得……似乎有些笼统。”郭晔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把话说满。
林樗叹了口气，道：“有位老前辈说你心思重了些，看来确实如此，虽然每个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想法，但在我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你也遮不住。”
“你完全可以说分得太随意了，其实我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人微言轻，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而已。”
郭晔冷汗直流。
“如果换一种角度划分，或许可分为自然与非自然，其中非自然大多属于器武魂。例如大陆闻名的昊天锤，总不可能外面找到几只野生的吧？”
想想星斗森林被一群会动的锤子占领的景象，郭晔觉得有些恐怖。
“随着大陆上很多物种灭绝，也有武魂随即消失。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武魂的来源，可能就是构成这世界的多种元素。”
“无论渺小或伟大，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有可能作为我们的武魂出现，就像第一个锄头武魂诞生必定在锄头发明之后。”
“千万年来，大陆上有魂兽灭亡，同时也有新物种诞生，人类也在不断发明新的东西，所以武魂的种类也越来越丰富，我甚至听说在遥远的日月帝国，甚至有魂导器作为武魂出现。还用几万年前留下的理论，似乎有些过时了。”
还能这样？郭晔十分诧异，对于武魂消亡的原因，祖父曾说过他的推论，但新武魂的诞生还是知识盲区。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若斗罗大陆发展不这样偏颇，这个时代说不定会有手机武魂。
“而我们植物系，绝大多数都从自然中来。当大陆长出第一棵生命之树后，我这武魂的出现不过也是时间问题。”
“那，老师，为什么我们人类的产物也能作为武魂？”
“我想，应该是人类已经参与到世界的运转之中，并且在有效地改变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坏事。当第一次用出武魂真身，化为生命之树扎根于泥土时，这世界给了我一种感觉。”
郭晔猜不出老师要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祂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