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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汉帝国的上安郡向南就是河阳郡,在河阳郡中央腹地矗立着一座不小的城池,这就是楚王国的国都河阳城。
此城周长四十二里,东西十二里,南北八里有余,内分东、中、西三城,共设城门二十四座,有河流自北向南穿过中城并设水门两座。
经过大楚王国历代君王千年的修葺扩建,可谓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城内百业兴旺,南来北往的行商众多。
因为此城扼守着连通东西南北四方的要道,故而人气极旺,虽然只是大陆九国中被视为最弱小的楚国国都,但河阳城的面积、人口等都不比大汉帝国的圣都差多少。
楚国王宫在河阳城的西北,而河阳城最繁华的地段则在此城的中央,十余座宽阔的石桥跨过流经城中的小河,小河两岸也堪称整个大陆东北地区各国的商贸中心和四方货物交易的集散地。
在最大的一座石桥边,有一家河阳城中最有名气的酒楼,名为飞阁。
此刻,三个衣着光鲜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为首的青年咽着唾沫,双眼放光,一步三晃脑地在小二的引领下坐在了一个雅间里面,随后便急不可耐地开始点菜了:“来个定襄蒸肉、三个兔头,再来个过油肉,还要一个熏牛肉,主食要一份疤饼,三碗猫耳朵。快点上吧,本公子饿了!”
小二记好后立即下去传菜了。
坐在一旁的蓝衣青年忍不住说道:“咱们这两天走的并不快,三顿饭也都照常吃了,怎么你每次还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啊。”
“哈哈,阿福啊,正所谓‘食色性也’,品尝美食乃是人间最享受的事情,你这样的俗人怎么能懂得这其中的美妙呢!”刘远风看着蓝宝音,带着怜悯的神色摇头说道。似乎在为蓝宝音这样的俗人深感惋惜。
“好吧,我的殿下,您的境界永远是高的!不过像您这样,一路所有的名胜古迹都要逛逛,吃饭只去最好的酒楼,住宿只住最贵的客栈,就凭你家老头子给你那点钱可是不够,别忘了宋铁公鸡可是没给你一文钱。”蓝宝音习惯性地也摇了摇头。
“我境界高是必然的,你还太嫩!看看人家冰冰,从来不会像你一样问这些低级问题,这才是成熟有境界的表现!至于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没了再想办法就是了。”
刘远风说着还拍了拍张冰的肩膀。
张冰对于刘远风的话没有任何表示,但却在刘远风的手拍过来时不动声色地运内力在肩膀,准备振开刘远风。
不过刘远风早有准备,在最后一刻突然变换方向拍到了张冰的脑袋上,这个动作就像大人拍小孩一样滑稽。
成功偷袭后的刘远风很有成就感,像这样欺负欺负周围的高手,也是他进阶天阶后最喜欢的小游戏。
看着窗外繁华的市井风貌以及偶尔穿街而过的大楚士兵,刘远风又感慨了起来:“嗯,这楚国离大汉虽近,但仍然别有一番感觉啊,而且这里就是比大汉繁华,不错不错,比大汉好玩多了。老头子这么多年总算给我派了个好差事,哈哈,你们看那些穿着白裤绿袍的士兵,多有趣。”
“这不是楚国的制式军装吗,有什么有趣的?”蓝宝音不解。
“不懂了吧,你们知道为什么大陆都说代、楚两国是穿一条裤子的吗?”刘远风笑嘻嘻地问道。
“当然知道啊,代、楚两国虽然与韩、魏两王国一样都是大汉的盟国,但四王国都还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代、楚因为夹在齐、汉两大帝国之间,又都是小国,为了生存便结成了钢铁同盟。
这河阳郡不仅是大楚国都所在的郡,也是大陆上唯一一个由两个国家各占一半的郡,楚占河阳郡东,代占河阳郡西。
但即便这样,两国也没有为了抢地盘而交恶,千年来一直共同进退,所以人们就说他们好的穿一条裤子。”
蓝宝音将自己学到的知识认真地说了一遍,比教科书还细致。
“哈哈,阿福啊,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他们两国穿一条裤子,不仅仅是说他们关系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们两国的军装都是白色裤子,楚国是白裤绿袍,代国是白裤红袍,所以他们真的是穿一条裤子的。
事实上,根据本才子的考证,大陆上形容两个人关系好,往往喜欢用‘好的穿一条裤子’来形容,其实出处就是因为代、楚两国的军装裤子是一样的。明白了吧!”
刘远风说着又拍了拍蓝宝音的肩膀,而蓝宝音不同于张冰,对于这个总喜欢秀武技的刘远风已经放弃抵抗了。
“既然已经离开大汉了,咱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儿了,再也不用在乎名声什么的了。不过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咱们要彻底隐藏身份,每一个细节都要注意,嗯,首先是名字要改……”
刘远风向前探着头与张冰和蓝宝音小声嘱咐着日后各种隐藏身份的细节。
只不过他似乎忘了,即便是在大汉的时候,他貌似也从没在乎过自己的名声。
不久,刘远风三人的密谋刚结束,之前点的菜也正好送了上来,三人一边大吃一边闲聊,这时旁边一桌人的谈话引起了刘远风的注意。
“郑兄,这几天怎么总是愁眉哭脸的啊,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不要那么小气啊,哈哈!”
“别闹,我这都愁死了!”
“到底愁什么啊,说出来,大家说不定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是啊,郑兄,说说看。”
“唉,咱们这一辈子辛辛苦苦,干的无非就是走南闯北,在各国间倒腾点东西再到别处去卖的小生意。别人不知道,你们最清楚赚这么点钱有多难。
平常风吹日晒、被各处关卡盘剥还是好的,一旦赶上局势紧张,还经常被当做敌国的探子关起来,是死是活就在人家一念之间,咱们哥几个谁没被关过几次?不光这个,这一路上的土匪和各路山门帮派,碰上哪个不是掉一层皮啊?”
这个姓郑的行商喝了一盅小酒便开始大吐苦水。
“唉,郑兄,好好的出来聚聚喝点酒,你说这些干什么?”
“是啊,郑兄,咱们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祖祖辈辈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这几天突然变得愁眉苦脸了?”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辈子这样也就算了,但我儿子绝对不能再这样过一辈子,必须要让他有个好前程!”
“嗯,郑兄这话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辛苦几趟赚点钱,就回老家多置几亩地,留给我儿子,到时候让他躺在家里收租子就能活的不错!”
郑姓商人又饮了一杯酒接着说:“是啊,你这也是一条路,不过我还不想让我儿子就这么庸庸碌碌地守着几亩地过日子,我想让他真正出人头地,光耀我们郑家门楣。”
“郑兄有想法啊,那你有什么计划?”
“你们知道吧,再有几个月就到了风扬书院招生的日子了,我想把我儿子送过去!”郑姓商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风扬书院?大齐西平郡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风扬书院?”
“没错,就是那个!凡是从风扬书院出来的人,都能有个不错的前程,各国官府、各大商会、各大世家都会大力招揽的!”
“话是没错,可是风扬书院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啊,风扬书院的元堂咱们是想都不用想了,亨堂恐怕咱们几个的身价加起来都不够。至于利堂嘛,恕我直言,郑兄您的公子虽然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但要通过风扬的考试恐怕希望不大,所以你打的是贞堂的主意吧?”
“是啊,虽然这贞堂是风扬书院排名最末的一堂,但出来谋个一官半职也不难的。”
“可是这贞堂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吧,不说那考核也不容易,就是那学费也不是个小数字啊!”
“是啊,我儿子那点本事要通过贞堂的考核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只是这学费可不是个小数字。而且进去之后的生活费也贵的离谱,我最近就是在筹措这笔钱,你们看我愁眉苦脸,其实也是为这个。能不能考上是孩子的命,但能不能凑够学费可就是咱当父母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郑姓商人长叹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另外几个人也是陪着一起叹气,这些小商人一辈子往来各地,每次出门离家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外人看起来他们倒腾的东西最后都是暴利,可真正赚到自己手里的钱只是小头,大头都交了一路上各国官府的关税、名目繁多的过路费、进门费以及土匪、帮派的买路钱、保护费了。
他们过日子虽然不愁吃喝,可要是想供自己的孩子去风扬书院这样的地方读书,那就很难了。
“哈哈,几位大哥好,小弟刚刚在那边无意中听到你们议论风扬书院的事儿,恰好我们兄弟三人也是要去风扬书院报名读书的,想跟几位大哥打听一下有关风扬书院的事情,几位大哥这顿饭就算小弟请了!”
刘远风突然端着酒杯满脸笑容地窜了过来,并且自来熟地找了个空座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