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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低气压越发压抑。
“如何了?”
应承安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的气势几乎要将老御医的脊梁骨压断。
老御医连忙跪下,诚惶诚恐的说道:“伤口虽未中要害,但那箭尖之毒乃世间奇毒闻香泪,中毒者七日内会逐渐流泪至死。”
“解毒之法。”应承安冰冷的吐出几个字来,面上丝毫不见怒色。
老御医身子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摄政王。
“需集其七种具有催(情)效果的奇花,每日以一种奇花熏身且不得……”
老御医不敢说了。
应承安气势一沉,“不得什么?”
老御医身子不断颤抖着,“不得破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御医心一横,脑袋趴在地上,声音颤抖。
“七日后需让病者彻彻底底大哭一场,眼泪流干后方可正常。”
“此后万不可让病者闻这七种花香,不然病者将会再次中毒。”
一口气说完后,老御医跪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应承安走到床边,握住了昏迷的小太监的手,声音冰冷。
“我派人去寻七种花,你在外等着看看是否可用。”
老御医连连应道:“是是是。”
老御医很快退了出去,应承安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太监,双唇紧抿。
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静,像是不会失去理智。
但其实内里已经一片汹涌,只剩些许理智的残骸。
应承安紧紧握住了宋初一的手,瞳孔一片漆黑。
半个时辰后,一种符合要求的奇花被送了进来。
应承安按着老御医所说的将奇花放在宋初一身边。
奇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一点点钻进鼻间。
宋初一也闻到了那种香味。
有点像是玫瑰花,但比玫瑰花又多了一点桂花的感觉。
不愧是奇花,连花香都与众不同!
花香渐渐被吸入身体后,宋初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试图唤醒自己的意识。
他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人?”
他轻轻叫了一声,带着些许迷茫与疑惑。
应承安低低应了一声“嗯”。
宋初一观察着应承安的表情。
他脸色阴沉,眉宇间虽带着冷色,却无疯狂。
他似乎不会失去理智。
这样也好,他的腰应该保住了。
毕竟反派每次缺乏安全感的时候都会累他的腰。
“你的伤口还需要包扎。”
应承安说了一声,亲自动手帮宋初一包扎起伤口来。
旁边的奇花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宋初一只觉得骨子里好像有蚂蚁在爬一般,痒得难受。
身子下意识往应承安那边靠去。
“大人,贴贴。”
他的脸贴到了应承安的手背上,蹭了蹭。
应承安没阻止小太监的动作,手下更加轻柔的帮他处理完了伤口。
一直被小太监抱在手里的题词已经破了个洞,被放在了床边。
应承安将其捡了起来,打开。
那箭刺破了【喜】字,将它劈成了两半,刺眼无比。
宋初一也看到了那副题词,蹭着应承安的手背,软声道:“那题词我要好好收起来的。”
“大人先帮我收着。”
应承安平静应了一声,将题词重新卷起,放到了床下。
小太监还用自己的脸蹭着他的手背。
一息之后,又似乎觉得不够,拉着他的手摸到了他的锁骨。
“大人,摸摸。”
小太监的声音似乎掺了蜜,又甜又腻。
宋初一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凭着某种本能做事。
应承安按住了他的胳膊。
“忍着。”
宋初一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花香浓郁,效果越发强势。
这花香影响的不仅是宋初一,还有应承安。
治病一事,原本可以不用他陪着。
他大可以将小太监关在房间里,让他独自一人承受着情痛之苦。
若没了他在身边,他或许还能更好的忍受些。
但应承安没选择这么做。
他任由那浓郁的花香进入自己的身体。
奇花不愧是奇花,哪怕他内力雄厚,也还是无法阻挡这滚滚热意。
他承受着小太监此时所承受的痛苦。
眼睛隐隐泛红,血液滚动,让冷白的肌肤都开始泛红。
应承安大手按住了宋初一的胳膊,低低笑出声来。
“为什么要救我?”
宋初一听到这话,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用脸蹭了蹭应承安的膝盖,软声道:“因为大人对我很重要。”
他没说谎,诚实又专注。
“很重要很重要。”
轻声强调了两遍后,宋初一低下头来,眼尾隐隐泛红。
回归的理智在顷刻间又被击溃。
应承安直勾勾盯着宋初一那明显已经涣散的眼睛,薄唇微启。
“那人并没想杀我。”
宋初一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应承安的声音,脑子里有些无法思考。
只是凭着某种本能回道:“但我不想你受伤。”
他歪歪头,视线落在应承安身上,可眼睛又没焦距。
“你受伤后会发生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他说不清楚那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但脑子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让应承安受伤。
应承安大拇指按在宋初一掌心,声音蕴上了几分沙哑。
“我只会和现在的你一样。”
忍受这情痛之苦。
但他是习武之人,自有深厚的内力可以抵抗一二。
而不像小太监,只能任由那热流一股股席卷着身体。
宋初一茫然眨了眨眼,慢吞吞低下头来。
“你不想让我救你吗?”
他声音很轻很轻,透着几分脆弱委屈之意。
“不是。”应承安喉头滚动,“我只是……”
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被应承安压下。
那平静的眼眸中仿佛在瞬间掀起汹涌的波涛。
他闭了闭眼睛,眸中又恢复了平静。
宋初一只觉得难受得厉害,但胳膊被应承安按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将腿搭在了应承安身上。
嘴里迷迷糊糊说着,“只是什么?”
应承安按住了宋初一的腿,声音越发喑哑。
他低下头来,眼神直白又赤裸,平静之下又藏着几分偏执。
“舍不得你受伤。”
这甚至要比他自己受伤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