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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罗哥告别后,我跟小胖俩人各自回家吃早饭,等到了时间这才前往约定碰头地点。小胖带着我七拐八拐,走了没多远,拐进了检察院家属大院,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公安局对面,倒是离得不太远。
小县城嘛,当初在设计城镇规划图时,估计为了图省事,公检法三司还有县政府、武装部,全都在一条街道两侧。比如说,公安局隔壁就是县政府,县政府隔壁就是武装部、而法院、检察院又在街道另一面。
等到了地方,小胖领着我蹭蹭蹭蹭上了三楼敲门,不大一会,屋里出来一个人,我仔细一看,哎,果然就是爬山那日,粤语歌唱特好那位男同学。
“小胖子,你果然来了,哟,还有一个!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我们学校校草嘛!你脸怎么这样了,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脸肿成猪头一样,校草还是校草嘛!哈哈哈哈!快请进,快请进!”男同学热情地跟我们打完招呼,把我俩让进屋里。
什么叫脸肿成猪头,校草还是校草,我很是无语,算了,算了,校草也罢,猪头也罢,我已经麻木了!随、随便了!
换了鞋进门,我瞅人家里一打量,却是一个大人都没有。
“我爸妈听说我今天要招待朋友,他俩上街过二人世界去了,让我们在家随便玩儿!桌上都是给咱们准备的,别客气啊,随便吃。”
我一听,这家大人还挺开明,然后一瞧桌上,嘿,什么薯片、饼干、巧克力、牛肉干、花生、瓜子、水果、汽水啊,全是好吃的。本来还有些拘谨,这一下子彻底放开轻松下来,随小胖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
小胖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一手薯片,一手牛肉干,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我一瞧,觉得有点怪不好意思,人家准备这么多好吃的,说起来,我连人叫啥名儿都还不知道;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同学,那啥,我叫王启明,大伙儿都叫我小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呐?”
哪知那男同学哈哈一笑,“小明、小胖是吧!我叫蒋立,你们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们。我老早就从表哥口中听说过你俩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表哥就是你俩的体能教练!”
“啥!你是小罗哥表弟!!!你就是蒋小二!!!”
小胖零食也不吃了,惊讶得合不拢嘴。
蒋小二?小罗哥啥时候提过他表弟?我一头雾水,算了,估计他无意间说的时候,我就过了耳朵没过心。
“我这个表哥吧,你说我说他点什么好!提我就提我呗,还只说我外号,连大名都不带介绍的。他老跟我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是老大,我只能是小二,蒋小二这个外号就是拜他所赐。你们跟着他喊也没啥,但是千万别跟旁人说啊!”
蒋小二嘱咐道,我跟小胖点点头。
“话说,光吃东西也没什么意思,你不是喊我们来唱歌嘛!咱们怎么唱啊!唱啥?”
一说起唱歌,蒋小二来劲了,“我家有影碟机还有麦克风,一会儿我把VCD放里面,就可以唱了。这个可以等一等,你们要不要参观一下我收藏的碟片和磁带,我可是Beyond乐队的歌迷。”
“你是Beyond的歌迷,太巧了,我也是。真是太好了,走走走,咱俩交流交流。”小胖来了兴趣,零食不吃了,搂着蒋小二就要去参观他的收藏品。二人完全顾不上我,让我自便,他俩开开心心地去看收藏去了。
Beyond乐队嘛,我还是认识的。那个时候,我们县城能够收到卫视中文台,会放许多其他电视台没有的日本卡通片。什么《圣斗士星矢》、《忍者乱太郎》、《七龙珠》……,还挺有意思,我小时候特别爱看。
至于乐队,我就是听说过,不太了解。据说是一个红极一时的香港乐队,喜欢他们的人贼多,这都是从小胖口中得知的,更多我就不知道了。
小胖同学人生有两大爱好,其一是破案,其二嘛,便是唱歌。他总要时不时找机会嚎上那么一嗓子。当然,好吃不能算是他的爱好,那是本能,本能绝对是高过爱好的。
平时他在我面前还算比较克制,没有动不动就给我整个魔音穿耳。我俩聊破案的事儿比较多,这次他遇到同好,我估计他肯定会趁此机会,唱个过瘾。
他二人聊得热火朝天,我听不懂他俩聊些啥,也插不上话,总不能一直吃吃吃吧,既然叫我自便,那我就随便参观参观蒋小二的卧室好了。
蒋小二的卧室,墙面上全都贴满了大幅大幅的海报。除了迈克尔乔丹、卡尔马龙、斯托克顿、奥尼尔,这几个我认识的球星之外,剩下绝大多数,都是四个穿着各种服饰、看上去很洋气的男子,我估计,这就是他俩口中的Beyond乐队。
看完海报,书架上面那才叫一个壮观。大部分是漫画书,剩下全是一盒一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磁带和碟片,有些甚至都还没开封,五颜六色啥样儿都有。我估计,这些应该都是翻版磁带,因为正版很难买到,而且价格又贵。
我曾经去镇上新华书店逛过,里面一盒正版磁带少说得要二十多块钱。二十多块钱,我要是去租漫画书,五毛钱一本,我都能看四五十本了。这一书架子磁带要都是正版,那得花多少钱!
蒋小二估计有点收藏癖,遇到喜欢的就花钱买了,放家里藏起来。要不然租来看不比买来收藏实惠得多吗?我心中暗道。
除了这些,还有几个方方正正的小机器盒子,似乎全都是【录音机】?具体啥牌子我也知之不详,只晓得这是用来放磁带、放碟片的。只不过,这几个可比我家那个左右各带一个大喇叭那种,小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我用手比划着,能小了有十分之九?似乎别手里就能带着走。
我正看得目不转睛,被小胖无意间瞟见了,他噗呲一笑,“没见过这个吧,你丫就是见识少。你左手边亮蓝色这个叫做walkman,索尼产的,号称永不生锈,可贵了,我妈死活都不给我买。还有这个爱华随身听!这两卡带机都是日本产的,特别时尚!!!还有这个,哦,这是个板砖复读机,这个就略过了,我也有。话说,你连这都不认识,你是怎么学的英语啊!”
小胖见我不认识,开口给我介绍,顺带开个嘲讽。
“我家磁带机比这大多了,没这个小巧,你见过的,就是那个牡丹牌录音机,还能听收音广播,而且我学英语,不用这个,用录影带。”
“你那录影带哪有这好使,这能揣兜里走,想听就听,带上耳机还不吵人,不像你家那俩大喇叭,一开声,能吵死个人。”
小胖继续施放嘲讽,回过头又对蒋小二说道,“话说你这设备可收集得有够全的啊!”
“那是自然,我就喜欢这个。我姑妈在日本定居,她可喜欢我了,这些个随身听全是她送给我的,不错吧!”
“那是相当地不错啊!”我跟小胖都有些眼馋,要说不羡慕蒋小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东西揣兜里就能走,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又小巧又轻薄,多方便,还好看。完全不像我家里那个,得扛着走。不过一看就知道,肯定巨贵,怕是买不起,老爸老妈也肯定不会给我买。后来嘛我才知道,就这么个小玩意,一千五百块钱往上,比我家电视冰箱贵多了,也就只能眼馋眼馋。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抛到一边,因为他俩开始唱歌了。还别说,只要小胖不开口,这些歌曲听起来还挺好听的。
“你今天似乎状态不佳!”我吃吃笑着,对着小胖嘲讽回去!
小胖将外套一脱,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今天,主要是因为这个粤语,限制了我的发挥!你也知道粤语不是我主场!”
“那换一个,换一个,唱你的主场,HotelCalifornia,这个好,你就唱这个吧!”不待小胖同意,我连忙给他换上我精心挑选的歌曲,小胖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唱这首加州旅馆。
哪知他一开口,我都快笑喷了。小胖一口椒盐普通话,唱粤语勉强能糊弄过去(反正我也听不懂他在唱些啥),唱英语,那川省口音夹杂着完全不标准的英语单词,一个词一个词地蹦出来,就跟机器人念课文似的,完全不在调门上。等他一首歌念完,我几乎笑得都快背过气去!
“哈哈哈哈,唱得好,哈哈哈哈,唱得真棒!总而言之,也是难为你把这歌词儿都认全了!”我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边狂笑着一边给他鼓掌!
“呸!笑我,有本事,你唱。你唱!你还不如我呢!”
“我不唱,我五音不全,唱不到调门上,你让蒋小二唱,他唱得好!”
小胖霸着话筒不肯撒手,但又想着自己现在是在人家里做客,只得依依不舍地将话筒递了过去。
蒋小二一曲唱罢,果然好听,跟小胖那是天壤之别!我跟小胖齐齐喝彩,“话说小二啊!你这粤语歌唱得不错,怎么英语歌也唱这么好!你都是怎么练的?”
“这不算啥!其实,我还会一些日语呢”,说话间,蒋小二撂下话筒又回卧室拿出那个板砖似的复读机,“你们别看这机器厚重,我学粤语、英语、日语什么的,全靠它!
把磁带放进去,确定你要学那一段的起点和终点;你若是想跟读比对,就把自己的声音也录进去;然后按这个按钮就可以进行比对了。你看原声跟录音一起播,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哪里发音不标准。
我平时就是这么学粤语的,当然英语、日语也是这么学的。”
蒋小二知道我不熟悉复读机,于是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操作,“这东西还能当录音机使,最长可以录个480秒,也就是8分钟左右的录音。虽说笨重了点,但确实挺好用。你要是想学好英语发音,我强烈推荐,就这个,非常好用,也不贵,一两百块钱。”
说着说着,蒋小二将耳机挂耳朵上,手中别着复读机,跟着VCD里播放的音乐,扭了起来。他一边扭还一边很憨皮地说道,“兜里揣着一个复读机,我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
小胖歌都唱不下去了,笑得直打滚,从沙发这一头滚到沙发另一头,然后,又滚回来,跟个滚筒洗衣机似的。
看着他二人耍宝,我也被逗得乐不可支,只是笑着笑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
8分钟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大概明白了,那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