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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兰知道救她之人就叫南璃,是疆国的新国主。
她心思一动,带着感激:“国主心善,以后必定万寿无疆,福泽深厚。”
夸赞阿璃的话,夜司珩听着很是受用。
他嘴角弯了弯,道:“你稍等片刻。”
轩辕兰有些焦急,可夜司珩都这样说了,她只能乖乖等着。
因为这屋子里,也没别的人帮她传话了。
夜司珩已经熟络不同符篆的作用,很快就找到了一张开阴阳眼的符篆。
出去之时,轩辕兰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王爷可空闲下来帮我了吗?”
“本王不习惯替人传话。”
轩辕兰神色一黯,但夜司珩紧接着便是往轩辕彻身上祭出了符篆,又说:“你们面对面说吧。”
光芒微微炸开。
轩辕彻觉得眼睛有点酸痛,眼睛紧闭着,正想问夜司珩这是为何。
可是自己睁开眼之时,看见了眼前飘着的鬼魂,他登时吓了一跳,面色青白。
他本就跪着,这会儿是手脚发软,跌倒在地,对着轩辕兰道:“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轩辕兰这才明白,原来这张符篆是让哥哥看得见自己。
她顿时鬼泪横流,哽咽道:“哥哥,是我,我是阿兰……”
轩辕彻怔住,呆呆的看着她,“阿兰?”
“对,我是阿兰……”轩辕彻赶紧点点头,“哥哥,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哥哥离家时,她还很小。
若不是她自小记忆好,刚才又偷听了一耳朵,配对之下,她才知道这是自家哥哥。
这是与她分离二十年的哥哥!
可她现在是鬼魂了,身边没有信物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灵光一闪,便当着轩辕彻面,跳起她还是孩童时就学会的疆国舞蹈。
本是极为欢快的舞,但她却一直落着泪,每个动作都带着强烈的悲伤。
一小会儿,轩辕彻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阿兰,就往妹妹的身上扑去。
可她是灵体。
没有实体。
缥缈虚无。
轩辕彻自然是扑空了,他再是愣了愣,这会儿才意识到,妹妹已经死了,已经成了鬼魂!
“阿兰……”他缓缓回头,一人一鬼相望,只有默默地的流泪。
轩辕兰好不容易才扯出一笑:“哥哥,我们兄妹今日得以相见,这是高兴的事儿,不要哭好吗?”
轩辕彻哽咽着,只好点点头,胡乱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珠,控制着自己不再哭泣。
兄妹两人不哭了,但旁侧的青锋却是嚎嚎大哭了起来。
那符篆对他也起了作用,所以他也能看到轩辕兰的魂魄。
夜司珩瞪了他一眼:“你哭什么,这与你何关。”
青锋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属下只是太感动,平日听多了戏文,没想到今日属下却能亲眼看到这种兄妹阴阳相隔的情景……”
有他的哭声,兄妹两人倒不好叙旧了。
轩辕彻先前还喊他做兄弟,现在就嫌弃得很,“青锋,你到外面哭去吧。”
青锋自然不愿,毕竟外头寒风大。
见他不挪动脚步,夜司珩便说:“把王府的雪都清扫了。”
青锋猛地看过去,震惊无比:“王爷,外头可是下着雪啊!寒风还嗷嗷吹着呢。”
“看来你是不想待在王府里头了。”夜司珩冷声道。
青锋又是一惊,人影已经窜到了门口,“属下立即就去!”
扫个雪有多难,离开王府,离开王爷才是难!
屋里安静了下来。
夜司珩也不打扰他们了,叮嘱了一句:“你灵魂仍是虚弱,只可在外待上两盏茶的时间,时间一到,便回到灵囊中休养,否则魂魄会被阳气灼伤溃散。”
轩辕兰福了福身子:“小女子谨记。”
夜司珩微微颔首,随即就进了寝屋,守着南璃看书去了。
兄妹两多年后相见,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望片刻后,轩辕彻还是打破了沉默,“阿兰,这些年你在疆国,过得还好吗?”
他在穆国潜伏,几年才接到一次妹妹的书信。
妹妹在书信上,只说一两句自己安好,剩余的篇幅,不是在问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就是叮嘱他保终身子。
轩辕兰顿了顿,才说:“我一切都好,只是后来运气不济,被抓进了王宫里。我……我死时也没受什么折磨,是痛痛快快死去的,后又有新国主帮着修复魂魄,今日才得以见到哥哥,与你团聚,所以哥哥不要难过,更不要去报仇。”
轩辕彻嘴唇动了动,内心情绪翻滚。
妹妹的话就很矛盾。
过得好,怎会没有婚配?怎会没被抓进王宫?
痛痛快快的死去,怎会魂魄残缺?
他眼睛里又是凝聚着泪珠,可妹妹说了,他们该高兴,所以他现下是死死忍住,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只怪他们一族早早败落。
他在穆国拼尽了全力,仍是没法让自己的妹妹活下来。
“阿兰……”轩辕彻说着,“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轩辕兰却沉下了脸色,“哥哥,你必须活着。新国主诛杀了暴君,救我魂魄,让我们兄妹得以团聚,这么大的恩情,你要置之不管?”
轩辕彻轻轻摇头,“我知道,可是……”
自知道妹妹惨死,他做人已经没了目标,现在重见妹妹的魂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随着妹妹一起上黄泉路,如此他还能尽一下兄长的职责。
“没有可是。”轩辕兰道,“我死,是命中该有此劫。活着的人,就该继续好好活着,哥哥,我们分离之时,你说了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时隔多年,你为何变得如此懦弱了?”
轩辕彻哽咽道:“阿兰,我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要坚强,想给你依靠的。”
不是他懦弱,而是这世上已经没了他可留恋的人!
轩辕兰心中一阵难过,不知如何说服安慰他了。
可轩辕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走到寝屋门口,扑通跪了下来。
他大声说道:“王爷!小的愿永生永世侍奉你,效忠你,只求妹妹能够还阳,留在小的身边!”
寝屋里的夜司珩骤然听到这话,第一时间侧头看了看南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