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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断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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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从杀凌长宵开始,我就已经预见到君师路上会有多少血腥。

    “谢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刘景烽问道。

    “我知道。”

    朱家奈何不了你,但你别忘了朱家背后还站着一个青城。”

    就算我能隐忍一时,五天后就是端午节,到时候青城派依然会对我动手。”我想了想说道。

    端午节就是楚鮮和朱青云订婚的日子,也将是我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刘景烽和南宫颠同时沉默下来。

    谢莺,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

    刘景烽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其实后半句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他要说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楚鮮自己的选择,我其实什么都不用做。

    对此,我没有解释什么。

    有些事时机不到多想无益,我只想把自己当做的事情做好。

    眼前最需要我做的,就是怎么应对今晚的杀劫。

    本来这件事并不难,以我现在的修为再加上明采薇,不管玄门来多少人我都有信心让他们饮恨此间。

    玄门只晓得明采薇是鬼将,却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穿上了红衣。

    现在青城弟子已经来了林城,明采薇就不能再出手。

    其实,关于她鬼将的身份在玄门中已经不是秘密,只是道门一直没有人来管这件事。

    就像鬼神宗死灰复燃,闾山派岳章的高调入世,道门也同样没有回应。

    但如果明采薇今晚出手杀人,青城派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朱家消息灵通肯定也知道今晚玄门会对我动手,说不定青城派弟子就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我在朱家杀人,属于玄门恩怨。

    所以尽管青城已经来了人,也不能来找我清算这笔账。

    但要是给他们抓到我和鬼将勾结的把柄,他们就会以雷霆手段对我下手,一劳永逸的铲除我这个后患。

    明采薇不能出战,刘景烽也不能。

    他是净明派弟子,白云观未来的衣钵传人,还是灵儿的师父。

    玄门追杀令一旦生效,未来就有无穷无尽的杀劫等着我。

    就算刘景烽想帮我,我也不愿意他越陷越深。

    南宫颠也是一样,她现在的身份依然是楚家的门客。玄门追杀令只对我一人生效,与楚家没有任何关系,和她更加没有关系。

    而且我当初找她帮我,是要她帮我处理尸体,并不是要她动手杀人。

    张屠夫这会不在家,他如果知道今晚的杀劫,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帮我,但我也同样不希望他出手。

    玄门准备这么久才动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杀机莫测排

    山倒海。

    我既不想他出事,也不想让自己为他而分神。

    过去的我已经隐忍太久,何止是外人,就连最熟悉我的刘景烽都不清楚我杀人的手段。

    玄门杀劫犹如一场山雨,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我要做的是让这场山雨更加猛烈,倒转折回血洗整个林城。

    胸中杀机爆发,令我整个人的气场为之一变。

    距离我最近的刘景烽忍不住后退两步,南宫颠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烽兄,南宫姑娘,我想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南宫颠问道。

    “今晚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们插手。”

    你要一个人应对?”

    嗯。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今晚你会看到答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黄昏。

    张屠夫从外面回来,得知今晚玄门会对我动手,忧虑重重的来找我。

    当时我正站在前院的一片筠竹前,聆听风吹竹叶的声音。

    白云观中我见过被风折断的孤竹,想着今晚自己要做的事,未

    来不知有多少风雨因我而起。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

    谢莺,我们一起面对。”

    “不行。”我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张屠夫问道。

    泽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我这句话刚说完,无端来了一阵急风。

    吹得筠竹摇摇晃晃,竹叶飘零。

    谢莺,我知道你的决心。但你现在表现的越强势,越会为你招惹更加强大的敌人,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张屠夫还在继续劝说。

    这个道理我懂,天生万物,万物互相制衡。

    但这是实境中的规则,而我已经踏入虚境,不再受这个天道法则的限制。

    其实,该来的还是会来,区别在于心境的转变。

    从前我看到的是无休无止的风雨,现在我看到的是风雨过后的坚韧。

    一个注重于结果,一个在于注重于过程。

    进入虚境让我明白,修行是没有尽头的,既然没有尽头,又何必太在意结果?

    风越来越大,只听咔察一声,一根筠竹从中折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屠夫感叹道。

    “没关系,叔,我内秀。”

    内秀两个字,让我想起了我爷。

    还记得那天他领道姐回来,道姐见我之后给出的评价是平平无奇。

    我爷立马为我辩解说,我孙子内秀。

    这些过去了,也不知我爷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想到我爷心中难免一阵伤感,我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夜幕降临,听雨小筑一片安静。

    刘景烽、张屠夫他们都在后院的吊脚楼上,把前院留给我做一个人的战场。

    此时,风已经停了,我又来到那片筠竹前。

    然后我看到黄昏时被风吹断的筠竹,被人用绳子重新接了上去。

    绳子密密匝匝,绕了一圏又一圏。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张屠夫做的。

    我叔看起来粗犷,但他为人很细心,是个内心温柔的男人。

    这么多年一直将我照顾得很好,从无怨言。

    我静静的望着筠竹,心里想着很多从前的事,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