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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想回到黄沙世界的时候,无需什么通道,只要想着,就会回去。”
三人需要回去卖书,当想着回去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不知从何而来,它很自然的出现,不会被察觉到,就像孩童时期就知道这一切一样,现在只变成身上普通的意识罢了。
三人走着走着,四周的权力之塔慢慢虚化,又回到那个旋转楼梯的入口。
可这三人却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甚至都没在意这种变化,仿佛只是打开一扇门出去一般地轻松自然。
出城之后,权长长叹口气,感慨了一下这次奇妙之旅,“占领地下城不切实际,我们还得找一个存身之地。”
不知怎么,连城安又带着些许挑衅地语气说到,“可你说过了,要带他们来发财,他们没发成财,还能跟你去洗劫别的地方吗?”
也不知怎么,连城安似被白球洗脑一般,话里话外带着怪气儿。
权也不惯他,转身便推了一下连城安,紧接着又推一下,再推一下,越推越狠,最后把连城安推地猛猛撞在了墙上……
“连城安,我给你说,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赎你的罪,成全你的理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你再用这种语气,你试试!”
连城安听到赎罪这个词,脑袋嗡的一下麻了,“好啊,你要成全我的理想,那我的理想是来抢沙中隐市的钱,占领地下城,之后是不是再回归老本行,开始杀人呢!”
“啪”的一巴掌,权扇到了连城安的脸上,可在这瞬间,权又看到连城安的眼角里流露出失望,马上泄了火又后悔起来,忙藏起自己的手。
连城安挨了这巴掌后,眼睛也如冒了火一般地狠毒,可他没有再看权,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拖着沉重的身子扶了一下墙,转身走了。
当他走出十几步后,权看着连城安的背影轻轻说到,“城安,你真觉得刚刚那样指责我,合适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想要那个世界?你难道认为我会忘了我们建立沙中会的初心?”
连城安背着权低下了头,流出一丝无奈苦笑,他确定她在试图用这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留住自己。
可一起走了那么长,和权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连自己都快忘了那夜自己怎么描述沙中会的初心了,哪能确定权记得呢
但不管如何,那个世界确实是两人曾经梦想中的美好世界,沙中会也是为了那个美好世界而建立的。
不过,连城安确定,他们的沙中会距离那个美好世界当真是越来越远了。
所以,他遗憾说着,“我不知你想要的未来世界是什么样子,可我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权一阵失望,可更是伤心气恼,她也忍不住了,赌气说着,“好,那听你的意思,你要决定是不是离开我了?”
连城安停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
权向前探了一步,“你要决定了,给我说一声,我好把这戒指扔了,也不用惦念什么了。”
只见连城安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低下了头,他何尝不想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
可细想想,权和自己真的是一类人吗?
他们之间的确有过海誓山盟,欣赏过朦胧的月光,在颠簸坎坷的路上也充满欢笑,可面对分开时,那些都不值一提。
因为到最后,权为了自己放弃了她想要的生活,而连城安也不得不诚意帮权杀人……
两个人都被紧紧捆绑着做自己不爱的事,难道这一切还不是分开的理由?
虽然两人都觉着彼此知心,但其实从没有过……
她没变过,她一直是杀伐果断的那个权,可自己却一直认为她不是,他想象中的权,是抱着希望和爱的,可她好像不是这样,也没有变过。
也许权和连城安,根本不是一类人吧。
想到这里,连城安终于松开了拳头。
之后,权见他抬起了手,两只手放在胸前鼓捣起什么,一阵揪心。
而过了一会儿,他再把手无力地放下,那条布戒指,果然没了。
权已然明白了一切,她的心如扎了刀子一样,无所适从。
可就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权,如果你做这一切为了赎我的罪,那我宁愿放了你,不要在为我操劳什么了。”
核酸看着权的面色已是痛不欲生,也忍不住发话了,“不是,你俩咋回事儿啊?没完没了?明明就是彼此喜欢,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连城安不等核酸说完,就要走,核酸连声大叫,“站住!我今天不会让你离开权的!”
说完,核酸就冲了上去,要去强留连城安。
连城安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只见核酸的那一拳头正朝面门袭来,连城安也连忙躲了过去。
之后,一个要打,一个要脱身,两人纠缠到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过了几招,谁也占不到便宜。
就在这时,权说话了,“核酸,别管了,让他走吧,何必留着一个心不在的人呢?”
可这核酸现在却是急过了头,“权,他怎么可能心里没你?你问他,他能把这话说出来吗?”
“他心里从没有过我,他总是把我幻想成另一个人罢了。”
一语中的,连城安也这么想,他点了点头,表达了沉痛的同意后,也告别了两人最后一次共鸣,转身而去了。
看着连城安走之后,核酸十分不甘的看着权,“权,你们至于吗?你们俩天天到底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块儿吗?”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以后不想再提。”
权瞥了一眼手上的布条戒指,悄悄用那条皱巴巴的左手抚摸了一下,却没忍心摘下来,“走吧核酸,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
核酸遗憾地仰天叹气,真不知这世上的离离散散究竟为何!
对啊,离散究竟为何呢?谁也没有上帝视角,可总能觉察到,当你在乎起某人时,他好像就开始距离你越来越远了。
可能因为“在乎”挖了一个陷阱,是“敏感”的陷阱,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呼吸,都能让你想到合不合适,对不对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是不是想多了,就会分开呢?
权看着核酸没有跟来,便问,“今日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核酸从权微微垂泪的声音里听出了柔弱和不安,他虽见过权很多次哭泣,可她哭时或是不甘,或是倔强,却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脆弱的时候。
而核酸现在想的却不是安慰,而是抱怨,他也不甘,他也倔强!
“权,我们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如果顺利,现在我们早一起打破幕墙了!你我、连城安、燕弦!”
权低着头,哪里给的出答案,她甚至也忘了,当时的那些雄伟计划,都是怎么一一的落空了……
她曾渴望过和燕弦一起打开过幕墙,渴望过能保护好金儿,渴望过和连城安相爱到永远,渴望过占领地下城……
可快一年过去了,她当时的那些渴望,一个都没做到。
但不管如何,她确信自己明明给燕弦做过巨大的让步,她明明不顾生死的救过金儿,明明对连城安付出了一切,明明把自己的主力都拉到了地下城……
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一件事情都做不成呢?
而现在呢,地下城的统治者只用了两三句话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连城安刚刚摘了戒指,核酸又心怀的不满……
而且现在沙中隐市空空如也,现在出去面对不灭军,拿不出一分赏钱,没了连城安的威慑,还能镇住朱肝和不灭军团吗?
权现在甚至渴求连城安走的时候带走不灭军,可她心里清楚,连城安是不会那么做的,他会留下这只军队保护自己的……
可是,连城安虽是好心,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再将这支不灭军聚集起来了,更别谈用不灭军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权那颗坚强蛮横的心瞬间融化掉了,她也忍不住问起来,“核酸,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核酸倒是想为她解惑,可他根本看不出连城安和权到底因为什么产生了分歧,也没有像权一样联想出那许多事来,也回答不上来了。
不过,权沉默无助的样子,让核酸看着也揪起心来,核酸只好随意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安慰起权。
“你想多了,你没错,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和……和燕弦一样聪明,怎么可能错呢?”
而权也给了核酸面子,露出笑容,不过是苦笑,纠结的笑,“那燕弦呢?现在他都进了幕墙城,他做的对吗?”
“燕弦他……不管他,总之权,我会一直信你的,我信你的沙中会,我信你能帮我们打破那堵墙,到时候我们才知道燕弦到底去做什么事。”
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在笑核酸,永远傻傻的,什么时候才能大些?
看来他总盼着自己能带着他打破幕墙,进入幕墙城,可核酸哪里知道,沙中会目的不止这些,沙中会的初心可是连城安给的。
到现在,权都记得那一天,记得连城安说出那宏伟愿望的那天,刻骨铭心,那几个字当然也记得——
连城安不希望这个世界再有“看淡生命,又不知如何去喜欢这个世界”的人。
那一天她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感动,什么叫心动,那都是连城安给她身上的烙印。
当时她还喜欢这烙印,不过今日才感受到烫下这烙印时候的痛感。
所以,迷茫的她,现在最想问的还有什么呢?
“那燕弦可能再见,可连城安呢?”
核酸愣了一下,“会,当然会,他那么喜欢你,我都看的出来。”
权听到这答案,也自笑起自己的幼稚,这问题有什么可问的,好像核酸说他会出现,这愿望便能成真一样……
“那你说,我和不灭军说是来里面发财的,现在搞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本来,核酸还觉得用金钱诱惑不灭军行动是歪理,可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件事儿了。
现在的沙中隐市空空如也,去哪里抢什么钱财?核酸当然也知道,现在没了钱去兑现承诺,谁知道不灭军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核酸左右挠头,哪里想的出办法……
可权其实心里早有打算的,不过那是下下策,所以就没说出来。
但现在事情紧急,核酸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还是得求达达,不如我们以后做他的手下吧。”
核酸听到这些,恍然大悟。
对啊,下面还有个强力盟友呢,虽说不怎么友好,但现在好似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做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失去行动自由的打算。
这些道理,权是懂得,却不知核酸懂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