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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弦,常年探索于宇宙与微观世界的真理世界中,对幕墙城、黄沙世界、地下城这些违背常识的存在,抱有最本能地好奇也无所怀疑。
可除了自身的理性身份外,他永远也逃离不了一个作为“人”的事实,也逃脱不了一个作为人的本能与好奇。
而且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且总与一个问题相关,那就是性,或者是核酸说的爱。
可到底是哪种,燕弦也不得而知,所以他才不经意间脱口问出,“男女关系的真相是什么?”
闭眼问完后,燕弦眼前滑过一阵说不清颜色的阴影,旁边金玉的呼吸声也渐渐消失。
虽是闭着眼,可周围的一切感知竟能清晰呈现在眼前,这些景象和感受再次突破了燕弦守护理性的屏障,这一刻,甚至有些让他怀疑科学了。
他皱了皱眉毛,眼睛缓缓睁开,他知道要面对一个新的世界了,此刻他心中满是怀疑和期待。
还好,白球里面没有太多惊喜,燕弦也松了口气。
周遭还是空旷的白色,唯一不同的是耳边多了些让人心静的声音,但燕弦说不出那声音是什么。
随后,一个人影从某处隐隐约约的显了出来。对,那只是影子,只见这影子弯弯柔柔地舞动手臂,慢慢的,柔软且错落的身姿也随着节奏翩翩的飘动起来。
巧的是,影子好似穿着身长裙,那裙摆随着她的每一次跳跃、旋转、下卧,都能画出一个个令人心醉的符号。
这影子塑造的符号,已经远远比燕弦已知的任何公式都要美妙震撼了。可奇怪的是,这时燕弦还不知道,这影子到底在做什么……
醉人的影子不知跳了多久,开始渐渐有了些色彩,不过也不是别的颜色,是白。
长裙是白的,手臂是白的,脖颈是白的,不过头发和眼睛是黑的,还有唇是红的……
燕弦看出人影渐渐显出细节,心跳更是快了起来,脸也热了起来,那不单单是个影子,而是一个女人。
燕弦呆呆看着,直到女子跳完这支舞后,缓缓的止在了一个动作上。
巧的是,她停下时,她那波光般的目光正照射在燕弦身上,而且两人的距离,只是毫厘,燕弦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温柔的鼻息。
可她看到有人后,眼睛和小嘴,微微一张,显然是心里一惊,赶忙拖着长裙转身跑走了。
然而这白球里的空间是圆的,她跑着跑着,怎么跑都跑不开燕弦旁边,不管她规划怎样的方向,最后都跑到了燕弦的身边。
燕弦不知她在做什么,看着她不管做什么,都只觉着心动,最后忍不住问到,“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见跑不出去,只好低垂下眼神,眼下脸颊也微红,羞怯说了声,“跑。”
“不是,就是刚刚,”燕弦觉着自己问的太过刚硬,怕伤了眼前的她,于是又软下声来,“就是,刚刚,在干什么,很美。”
她听到很美这软声软语,脸更红了些,于是她不自在地躲避着燕弦那着了火一般的眼。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告诉我吧。”燕弦已不知自己的言语了,只是盲目的发问。
看来,她也只好面对了,微微抬起了眼睛,轻声答着,“舞。”
“什么?”
她还是觉着有些尴尬,想要离开,便鼓起酒窝尴尬一笑,又要转身小跑……
“对不起,我刚来,是不是冒犯到你了?”燕弦看着她要走,慌忙道歉。
“没有,不过没想到里面能遇见另一个人。”她缓缓停下,背着身子与燕弦隔开了一段距离。
“所以你能告诉我那些是什么吗?黄沙世界里没有这些,我的确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现在的燕弦也不知是真的要发问,还是只是想找个问题缠住她。
这时,只见她转过身来,眸柔似水,裙摆如风,她的清容,再配上四周清白宁静,让燕弦看的已然忘了所有……
之后,她终于勇敢大方的回答了燕弦的问题,“是舞。”
“可那些声音呢?旁边的声音呢?”
“是乐,我知道,黄沙世界也没有。”
燕弦听完后,有些失神了,他又想起了自己属于黄沙世界,心里顿感悲伤,“外面为什么没有这些?”
姑娘走近了些,要安慰燕弦,“可你现在知道了。”
燕弦又细细想了想刚才那首“乐”,也想了想那支“舞”,再看着眼前这一身白衣的清冷纯美的姑娘,心中像飞去只孤雁一般,悲凉起来。
“姑娘,那你知道幕墙城吗?”
这白衣的姑娘听完后,瞳孔微微一张,又缓缓低下头,摇起头来,“我,我不知道。”
“对呀,你也不知道,你是地下城的,我瞎问什么?”
姑娘听完点了点头,转而轻声问到,“那幕墙城?”
“当然,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们都不该知道的,不过那些不重要了,”燕弦摇头冷笑着,“这世界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本就是件正常的事,我愁什么呢?”
姑娘听到燕弦说话如此丧气,不免也软叹口气,“客人今后也不必这样执着了,既然你到了白球,不妨想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专心追求,便不会困扰了。”
最想知道的白球就会解答吗?燕弦听姑娘的答案这样单纯,更是觉着苦涩……
他叹着说到,“没有意义的,世界上最神秘的是人,白球也回答不了,人能把很多东西变成秘密,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秘密,哪怕我知道这样只会徒增空虚。”
不知她是否理解了燕弦在乎的是幕墙城的欺骗,于是答到,“人生漫长,何必在意他人相欺,这辈子,最该相信的应是自己的想要的,不要为他人的虚伪再徒增烦恼了。”
“怎么?就看着别人骗我们?践踏我们?你永远在地下城,当然感受不到这种欺骗,而我想到这些就会恶心,想到幕墙城我就想干碎他们!”
她听到这些,看着有些吃惊慌张,刚刚对答如流的她又束手无策了。
之后,她左右想了想,叹息之后婉婉说道,“人在世上,你争我斗,甚至希望利用宇宙的力量逃避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命运,可笑的是,哪个人不是宇宙间的一粒尘埃?可惜的是,人太骄傲,总不想承认自己尘埃的身份。”
也不知为何,这姑娘说出这些话,燕弦只觉着她在软言软语地嘲讽自己,苦笑起来,“这么说,我们都是没有感情的尘埃了?无论怎么被踩踏,我们都该像尘埃一样,什么都不想,只是浮浮落落,呆头呆脑的过一辈子?”
只见她听完燕弦这番话,眉头似蹙非蹙,如轻云一般微微卷起。
看着她眉头不展,燕弦竟不知怎么,心疼起来,于是又放缓了声音,“对不起,姑娘,其实还是你看的透,可我不像你这样豁达,我只想叫叫真。”
她垂下那双清澈的眼,“是啊,都要叫叫真,谁都没有错,可错的能是谁呢?错的就是在叫真争斗时魂飞魄散的那些人吗?”
她说的话凄婉伤感,仿佛看到了幕墙城与黄沙世界未来惨烈战争一样。
不过奇怪的是,她明明说自己不是幕墙城的人,可隐隐间,她怎么像是在说幕墙城和黄沙世界的怨呢?
不过这时燕弦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和意图,只是跟着她的节奏陷入了思考。
在燕弦眼里,幕墙城明明就是大错特错的一方,邪恶的一方,他无法理解这姑娘为什么总说没有对错,所以心里生怨生恨。
从前,燕弦当然在乎过那些魂飞魄散的无辜人,可是现在的他,因为这些冲动已经不在乎了。
在姑娘不经意的几次刺激下,燕弦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一个对于燕弦来说十分简单的心愿,就是不计后果的去击碎那堵墙!
这时,对于可以破开幕墙的燕弦来说,这心愿确实不大,但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凌驾于无数生命上了……
一幅幅惨烈悲壮的画面,在燕弦的头脑里滚动结束后,他脱口说出,“没有谁无辜,他们的死都是有价值的……”
燕弦说出口时,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也用上了权的那套说辞。可原来的自己,明明最不喜欢权这样无视生命的。
她叹了口气,心里也觉着燕弦说的不错,仿佛她的心里,没有什么话是绝对错的,而自己能给的,不过是纷纷扰扰里的一声叹息——
“人类历史,悲剧的史诗。”
之后,她仿佛摒弃了刚刚所有的争论,只是微微一笑,“今日巧遇悲歌之客,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可否容我,为你再舞一支?”
燕弦听完,心里如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跳也随着四起的音乐快了起来。
这次,她的舞蹈不再柔弱,柔美的身体反成铸造刚健舞姿的最好武器,配合上雄健且悲壮的鼓点,周围的所有白色倒如一曲慷慨悲歌。
再渐渐的,一切色彩好像又慢慢变淡了,白色的裙子慢慢变成灰色,那点红色也消失在一片阴影中……
这时,燕弦才反应过来,她又要藏到那个影子里了。
他心里一慌,边问着她的名字,边向那片阴影跑去,可这白色里,已没了别的声音,也没了别的色彩。
一切,消失了。
燕弦四周看着,确实什么也没了,心中一阵失落,像是掉了块儿肉一般。然后,他感觉身体漂浮起来,慢慢地飘到了白球之外……
他看着头顶上那巨大的白球,心里无比怀念刚刚的遇见,失神之后,他轻轻念着,“难道这是就是真相?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的感觉。”
可那白球,好似也苦恼着,怎么才能告诉他男女关系的真相呢?这不过是真相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