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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清洗,大获成功。
魏老虎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自己打出的战损比,春风得意。
他的得意十分有道理,若只看账面表现,他的老虎军,确实比卫博带的火雷兽军团,强的不知哪里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幻想着,回去会受到怎样的礼遇。
而冯洋心里却只是不安,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忐忑了。他生怕逃走的那只机甲搞出什么动静。若真的让徐统司知道了那个逃走的机甲,知道了自己再次办事不利,那这军用装备部就别想再待了,甚至连幕墙城都有可能待不下去。
可两人回去后,幕墙城一如往常,倒是也没什么夹道欢迎,也没什么雷霆震怒。在城里等他们的,无非还是那个徐统司,一样的威严,一样的令人敬畏。
徐统司听完两人的战斗汇报,平平地问到,“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到二十一区的?”
“用了十多辆卡车。”魏老虎抢着回答。
“你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吗?我问你了吗?”徐统司眼睛像个钳子,紧紧钳住了这只魏老虎。
冯洋听着,打个冷颤,低头哈腰回答着,“用了十三辆卡车。”
“那路上见人了吗?”
话音还没落,冯洋的汗毛噌的一下就立了起来,有气无力说着,“没……没见。”
“大白天,你给我说没见人?冯洋,你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
冯洋不敢答话。
徐统司继续冷言冷语,“我上回给你说了吧,幕墙城安全第一法则?没提醒过你吗?”
听着徐治达那冷冷的声音,冯洋心里的求生欲,一下调动起来,脑袋疯狂转动,说话都利索起来,“我们卡车上面,贴着是人类委员会安全部队的标识。”
“安全部队,”徐治达呵呵一笑,“把谷地人都杀了,你说,安全部队,谁信啊?他给谁安全了?”徐治达话变的平稳时,反而更让人害怕了。
“魏晖上校要这么做的。”冯洋只能想到这一句了。
“你是负责人,你管不住他是吧?”徐治达盯着冯洋好大一会儿,“行,你这个装备部的副部长,当的好啊,能管住卫博出兵,管不住魏晖?”
眼见徐统司就差一点要爆发了,冯洋赶忙抢话说到,“统司,我愿意接受惩罚,我愿被逐出幕墙城!”听上去,冯洋几乎要哭出来一样。
“晚了,晚了,”徐统司双眼一闭,“怎么罚你,幕墙城也都快要暴露了,你下去吧,回去辞了军事装备部副部长,也算对里面的百姓有个交代,其他惩罚,免了吧。”
要知道,违背了幕墙城的第一安全法则,这样的惩罚已经够轻了……
冯洋无话可说,只好憋住抽泣,退了下去。
徐治达又转眼看过魏老虎,又厚厚笑了几声,“魏晖,你效忠的是幕墙城,不是你自己的欲望,来你告诉我,杀人真的很有趣吗?”
其实魏老虎是懵的,他不知徐统司要问什么,只是知道徐统司定是生了气,可是,再怎么说,这样的战绩不比卫博的好吗?为什么生气呢?
可他也管不了,吓的胆子只是发抖,一句也不敢问,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卸下威风,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然而,徐治达还不放过这老虎,他抬手指住了魏老虎的鼻子,狠狠说着,“这次负责人不是你,也算你走运,但你别让我知道,你下次还敢这么狂。我给你说,狂,不是什么好性格。”
魏老虎听完后,也打了一哆嗦,他赶紧立正敬礼,表示永不再犯,之后,他随着徐统司一声没什么感情的“出去”,老虎直接变老鼠,灰溜溜的,再也不敢想什么夹道欢迎、英雄礼遇的事儿了……
徐治达看所有人走完,抽起了烟,又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看起了这份战斗汇报。
“没想到,竟然有两个小队都是死于一人之手,谁这么硬?”徐治达又叹口气说到,“黄沙世界也是有硬汉的,可惜还没看到这人,就死在老虎军手里了。”徐治达又苦苦笑了两声,把汇报扔在了一边。
而他口中的那条硬汉,至少现在还没有死。他正被朱肝用机甲的伤员救助系统架着,全速跑在去三十三区的路上。
途中,莲缓缓醒来。他眯眼看着,一阵眩晕,只觉着四周荒漠在加速往后跑着,不觉有些吃惊。
他再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原来他正被什么架着,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他回想半天,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拍了拍架子,顶着疼痛问到,“朱肝,你在跑吗?”
朱肝一听,一脸无语,这家伙问的什么话……“当然跑,要不死定了。”
莲也不知怎么,忽地开心起来,他闭眼微微笑着,“我的那把银月匕首呢?”
朱肝转了转眼睛,才想起是有一把银色匕首……
可他当时走的匆忙,忘记拿了。这下,可一阵尴尬,朱肝生怕莲知道事实后还要返程,只好编着,“我身上带着呢,到三十三区给你。”
莲听到那匕首还在,心中便放心了,“还是你懂我。”
莲说完后,又昏睡过去。
要说起来,在黄沙世界里的这种坑洼路面,双腿跑的果然还是比四轮快的。不过也亏了朱肝丝毫不敢怠慢,他就这样一直跑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初升,终于跑到了三十三区。
和其他人一样,他首先进入的,也是第五街。他想随意寻个人问问外科医生的事情,可他只见门门敞着,却不见哪个屋里有人。他有些好奇这里的冷清,但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往里跑去。
巧的是,再往前跑,他就跑进了第六街。不过,这第六街两边的顶天高楼,朱肝还从未见过,他也不知怎么去楼里找人,想了一会儿,就想着继续往前跑吧。
可正在这时,朱肝正巧撞见一个白袍人从楼里出来。
朱肝穿着机甲,跑到白袍人身前,而那白袍人见是个机甲冲来,赶快躲进了楼内。
“坏了,这不是核酸当时遇见的那个机甲吗?”这白袍人躲在门后面轻声说着。
原来这白袍人正是树儿,她每日早上都有出来的习惯。可她没想到,今日一早,她又见到了这种机甲。
她还记得核酸说过,第五街屠杀案的凶手也穿着这身机甲,不免心中害怕起来。
朱肝见这人进了楼内,便冲着门喊到,“我就想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外科的大夫?我这儿有个人快死了。”
树儿往外瞟了一眼,果然有个人血淋淋的躺在机甲头上的担架上,看到有人受到如此重伤,树儿心里不免也纠结起来。
“求你告诉我吧,我一早就遇见你一个人,我非常需要一个医生,这人真的快死了。”朱肝甚至都哭求起来。
树儿一时心软,闭着眼睛推开了门,“我就是那个大夫,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担架。”
随后,树儿与朱肝手忙脚乱地把莲抬入诊所,做起手术,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细说。手术之后,树儿出来见了等在外面的朱肝。
“放心,没大事儿,你们伤后处理挺专业啊,连缝合胶水[1]都随身带着,经常砍人或者被砍吧?”也不知怎么,做完手术之后,树儿也嚣张起来,全然不记得这机甲与第五街屠杀案凶手的关系了。
朱肝听后,涨红了脸,“我们是二十一半区过来的,那里只干这个。”
“那肯定没什么钱?”
朱肝一听医生说钱,浑身紧张,赶忙指着屋里,“我我……我是没钱,可他很有钱。”
“没事,该救就得救,”树儿摘下一身的医生行装,接杯水喝了一口,“最近,可真是奇怪,尽收些古怪伤员。”
“古怪?”
“这个浑身上下几十处大小刀伤,上一个是断了条胳膊,哎……”树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天底下,什么时候能少些打打杀杀啊。”
朱肝听完后有些惶然,可他也不知自己惶然什么。
树儿又看到门外停的那副机甲,不免想到那晚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旁边那条第五街,几个月前,就有一个和你穿同样机甲的人,把那里杀了个干净。”
“我们二十一半也是,被穿机甲的人杀光了。”朱肝说完,声泪俱下,抱头痛哭起来,“我在这世上唯一能住的地儿,也被人炸平了……”
树儿听完,心像棉花一样软下去了,她实在觉着朱肝可怜,递给了他一条毛巾,可也不知怎么劝。
朱肝拿着毛巾来回的擦泪,想停住哽咽,却怎么也做不到,只是继续边哭边说着,“里面儿那个人,就是在抵抗那群人时,被打倒的……”
树儿往里看了看带着呼吸罩的莲,心里骤然多了些敬意。树儿叹口气,嘴里呢喃说着,“巧了,我也知道一个傻子,第五街屠杀那夜,他也想去救人,自己却被打倒在地……”
[1]机甲上帮助莲止血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