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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和李枫同时从门槛上起身,迎上前去。
李安首先问道:“这位大叔,你们来此可是要找什么人?”
那灰袍男子看了扫视了李安和李枫一眼,见两人身上都穿着宋军盔甲,目光一中透露着阵阵疑惑。
“你们又是什么人?”
李枫正打量着马车上雕刻的喜鹊图案,见那中年男子不但不回答李安的问题,还反过来问自己和李安是什么人,心中憋了几天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上了脑门,忍不住大声说道:“嘿!我们在问你话呢!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我们是官军吗?”
“官军?”那灰袍男子冷笑一声,“官军就很了不起了吗?连个燕云十六州都收不回,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官军!”
“你......”
李枫被那灰袍男子一阵反讽,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反驳。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独孤叔叔,你在和谁说话?我们到圣人堂了吗?”
就在这时,马车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
灰袍男子恭敬地朝马车车厢说道:“小姐,我们已经到了。不过,就像阿福他们说的一样,圣人堂今天还是没有开门。”
“听说,前段时间代州有个什么杀人女魔头出现,莫非关镇也受到牵连?”
李安和李枫听到这灰袍人与马车里面的人说起什么女魔头之事,相互看了一眼。
李安问道:“大叔,你们是来找圣人堂田掌柜?”
见李安说话语气较为客气,那灰袍男子脸色稍变得好看一点。
“你们可知道田掌柜去了哪里?”
李安回头看了眼圣人堂紧闭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大叔,田掌柜在半个多月前,惨遭女魔头毒手,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灰袍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车厢内说道,“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回苏州去吧!”
车内的女子沉默了片刻,问道:“外面两位军爷,田掌柜不在人世了,那小兰姑娘呢?”
李安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兰姑娘也一同遭到了女魔头的毒手!”
“那封将军他......”
听到小兰也遭到了毒手,车内的女子突然伸手掀开了车帘,从车厢内走了出来。
李安和李枫只觉眼前一亮,为车内走出来的这名女子的容貌而惊叹。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去了!”车厢内,还有一名丫环。此时,那名丫环正拉着那名美貌女子的衣袖,想将那名美貌女子拉回车内,“你可是苏家的大小姐,怎么能随便就与不认识的男人见面的!”
李安和李枫回过神来,忙垂下头,不敢再将目光停留在那名女子身上。
马车里面的两名女子,正是江南苏家大小姐苏依阳和她的随身丫环小玉,而赶车这名灰袍中年男子,则是独孤望。
苏依阳可顾不了那么多,将衣袖从小玉手中挣脱,对李安和李枫说道:“两位军爷呢,封将军没事吧?”
李安低着头,说道:“封将军没事!只是,自田掌柜和小兰出事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圣人堂里面,谁也不见。”
“那我去劝劝他!”
说完,苏依阳提着裙摆,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没有一点苏家大小姐的样子。
小玉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而独孤望则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苏依阳这副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
“封亦,你开门!”
苏依阳使劲地敲着门,但屋内并无回应。
独孤望摇头说道:“小姐,你让开一下,让我来!”
苏依阳回头看了独孤望一眼,退后两步。
独孤望从马车赶车位上轻轻一跳,来到圣人堂门前,提起左脚一脚就将圣人堂的大门给踢飞。
“他不出来,就应该要这样!”
独孤望回头看了李安和李枫一眼,如此说道。
李安和李枫一脸错愕。他们并不是不会破门而入,只是他们对封亦敬畏,不敢这么做而已。
圣人堂大门被踢飞后,一股浑厚的酒味从里面传出。
“将军!”
李安和李枫快步冲进圣人堂中,将躺在地上醉得不醒人事的封亦给扶了起来。
独孤望跟着走进圣人堂,发现这满屋子都是空酒罐,也不知封亦从哪里弄来了这许多酒。
“将军,你醒醒!”
李安使劲地摇晃着封亦的身体,然而封亦却毫无反应。若非见封亦的腹部还在一上一下的呼吸,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醉死了。
李枫说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这个样子!哥,你别摇了!”
苏依阳跟在独孤望身后,问道:“独孤叔叔,你能不能帮帮他?”
独孤望点了点头,上前伸手按住封亦胸口,想要用一身真气将封亦体内的酒给逼了出来。
“酒!我要喝酒!”
封亦猛地张嘴吐了口酒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呓语道。
独孤望摇了摇头,收回双手,说道:“小姐,我无能为力!”
“啊?”苏依阳忽闪忽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独孤叔叔,上次你和我爹斗酒,不就能将你体内的酒逼出来吗?”
独孤望苦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这情况不一样啊!上次与老爷斗酒,一来那酒是刚喝下的,二来,那是我自己喝下的酒。你看他这样子,估计都醉了好多天了。还有,他体内的真气比我还强,我才刚输入一道真气给他,就被他逼退了。小姐,这你就放心吧,他一身内力这么强,这点酒醉不死他!”
小玉这时在后面说道:“可是,我们是来拿九死还魂草的。现在圣人堂都没人了,我们问谁要九死还魂草啊?”
苏依阳转身对身后的小玉说道:“现在圣人堂都这个样子了,还拿什么九死还魂草。独孤叔叔,小玉,我们这两天就留在圣人堂照顾封将军,你们觉得好不好?”
苏依阳这提议让屋内所有人都一愣。
李安和李枫对视了一眼,说道:“这位姑娘,将军交给我们照顾就好了。”
苏依阳瞥了李安一眼,说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哪会照顾人。要是你们懂得照顾人,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玉说道:“小姐啊,你从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会照顾人?你自己都还欠个人来照顾呢!”
“小玉,我不会照顾人,可是你会呀!”
“啊?”小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着封亦,“你是让我来照顾他?”
苏依阳面带微笑,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小玉大声嚷道,“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去照顾一个男人呢?”
“既然如此......”苏依阳垂头想了想,最终下了个很大的决心,“那就我留下来照顾他!”
“这怎么行?”小玉听了苏依阳这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那还是我来照顾他几天吧!”
苏依阳笑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首先,我们不能再让他喝酒了!对了,两位大哥还不知要怎么称呼?我叫苏依阳,这是我的丫环小玉。还有这位,是独孤叔叔。”
“我叫李安。”
“我叫李枫。”
“原来是两位李大哥!麻烦你们一下,请你们将这圣人堂收拾一下。对了,记得把所有酒坛子都扔出去。还有,这大门坏了,你们记得修一下。独孤叔叔,你能不能帮忙将他弄到卧室里去?”
独孤望什么也没说,从李安和李枫手中接过封亦,然后直接扛在肩上,走进了圣人堂后院。
苏依阳和小玉紧跟在独孤望身后也走去了后院,只留下李安和李枫两兄弟傻愣愣地蹲在原地。
“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安沉默了片刻,说道:“看来,这位苏大小姐和将军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有她在照顾将军,我们也就放心了。走吧,先收拾一下这里,然后把门修好,我们就回雁门关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大伙儿,让大伙别再担心了。”
“好吧!”
于是,这两兄弟开始在圣人堂忙碌了起来。
中午时分,苏依阳从后院走了进来,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圣人堂药铺,而且大门也已经修好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位李大哥,你们肚子也都饿了吧!我们马车上还有一些糕点,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吃一点吧!”
李安和李枫忙活了大半个上午,肚子早就饿了。于是,两兄弟也不推辞,便留下来吃了些东西之后才离开。
封亦是到傍晚太阳落山时分才醒的。
季节已经来到初冬,太阳下山后,天很快就暗了下来。
封亦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敲打着自己脑袋,然后又闻了闻身上的酒味,这才从床上下来。
“我居然还会跑到床上来睡,看来醉得不是很厉害。”
封亦一边穿鞋,一边还喃喃自语着。
突然间,封亦一怔,因为他似乎听到一阵熟悉的说话声音。
“小玉,你又跑哪去了!”
“这声音是......阿泪的声音!”封亦只觉心中难得地出现一丝波动,然后快步夺门而出,“阿泪,是你吗?”
封亦冲出房间后,便看到后院站了一名十六七岁的美丽女子。
封亦认出这名女子,问道:“苏......苏小姐!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啦!”苏依阳见到封亦后,显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过呢!”
“小姐啊,我刚去了趟......咦,封将军,你居然醒啦!”
就在这时,小玉匆匆忙忙提着一篮子菜地从圣人堂跑进后院,在看到封亦后,同样也显得挺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