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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荣是爱才惜才之人,不由得已是内心狂喜,于是起身归帐,屏退左右,独留高欢。
“本公看出贺六浑兄弟绝非等闲之辈,本宫犹记得在武川镇城楼上与你交谈,经过这么多年历练,六浑兄弟更是人中之杰了。”
“明公的志向也不只是向朝廷要个一官半职,而是志在称霸天下!”
高欢直言不讳。
尔朱荣哈哈大笑,“知我者,贺六浑也!本公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贺六浑兄弟觉得天下时局现在如何?〞
高欢见尔朱荣毫不避讳自己,知道尔朱荣已将其作为心腹之人,于是侃侃而谈:
“当今天子羸弱,太后大权在握,二次临朝之后更是秽乱宫廷,被天下人所耻笑。现在整个朝廷都在郑俨、徐纥这帮太后情人的手中,这些人祸乱天下,朝政日益崩塌。明公您富甲天下,威名远扬,正可图谋起事,名垂千古!”
尔朱荣深以为然。
“明公几次上表请求参与朝廷平叛,但却都被太后驳回。太后已对明公的兵强马壮极为忌惮,一旦天下大定,明公必将粉身碎骨!”
尔朱荣脸色铁青。高欢说的没错,太后早已察觉出他有不臣之心。
“那依将军看来本公该怎么办?”
“郑俨、徐纥坏事做尽,为天下人所痛恨!明公若能以讨伐郑俨、徐纥为名,清君侧,逼太后还政于帝,立下大功一件,则霸业可成!”
尔朱荣大喜。于是留高欢与自己帐中,二人竟谈论至深夜方散。
至此,高欢完全成了尔朱荣的心腹。每遇大事,尔朱荣必与高欢商量。
尔朱荣常对左右说:
“本公得武川镇贺拔兄弟得以荡平群寇没有对手,得高欢则足以谋略天下!”
有一次尔朱荣喝醉了酒,问左右随从: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们觉得谁最适合接替我呢?〞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说:
“当然是尔朱兆大将军!”
尔朱荣微微摇头,摆摆手说:
“错了!错了!能接替我的只有高欢!”
并州刺史元天穆乃北魏宗室,但平日里却与尔朱荣走得很近,二人很是投缘。尔朱荣于是与他密谋想要进入洛阳。元天穆非常赞同尔朱荣的雄心大志。此时帐下都督贺拔岳等人也极力怂恿尔朱荣,“大丈夫,当志在天下!”尔朱荣于是积极部署兵马,招募义勇,散尽家财,计划北捍马邑,东塞井陉,而后逐渐南向都城洛阳。
尔朱荣一步步精心谋划,积蓄力量,不动声色地在等待时机的到来!
而此时的北魏朝廷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司州牧汝南王元悦不爱女人爱男人,宠信地方小吏邱念,邱念仗着皇亲国戚的宠爱,弄权不法,卖官鬻爵,地方上怨声载道。恰好郦道远出任司州牧中尉,调查清楚之后,立即下令收邱念下狱,拟处重刑,即日当斩。
汝南王元悦迫不及待地以皇亲国戚的身份拜见郦道元,让郦道元放过邱念。但郦道元素号严猛,向来执法不避权威,丝毫不肯通融。认定此类祸乱地方的官员,必须处斩方能收拢人心。
元悦愤愤而去。然后上表太后,恳请太后亲自下旨请赦邱念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