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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事务所
阳间事务所里店员人数最多的南区,他们的店长药老,要过九十岁的寿辰。
这阵势,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国的贵宾来了呢。
整个国宾饭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被包下来了,迎宾的红毯从几百米外的长街口一路铺到了饭店里面。
道两边聚集了很多正在看热闹的市民,就见雇佣来的大批量保安正在维持秩序。
一辆加长的礼宾车,在一连串的炮声响完后便缓缓从长街外驶入进来。
等车停在了饭店门口时,门口两侧,那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十名礼仪小姐,便提前开始鞠躬致意。
大红色的紧致旗袍,裹不住她们姣好的身材,精致的妆容和甜美的笑容,都让外场的看客不禁有了仇富心理。
尤其是,当他们看见从礼宾车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个浑身皮囊都腐朽干枯的老人。
“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啊...这是哪个财阀的老板吗?”
有路人好奇的同边上人闲侃几句。
但更多人,都还是两眼冒光的在盯着老人手中的金龙拐杖猛瞧。
龙头拐,龙嘴咬住两只小鬼,金龙瞪眼长须,凶相毕露。
而拄拐的老人,他在身前身后无数人的拥簇下步入酒店,俨然像一个皇帝,地位超然。
路人们今日是羡慕不完的了,因为在老人进去后没多久,紧接着又是几十辆规格次一档的礼宾车驶入进来。
下车的人非富即贵,不少还都还是财经报纸上常见的面孔。
他们衣着光鲜走在前面,后面佣人则抬着各式各样的寿礼。
纯金的大寿桃、仙佛拜寿的金身像、几米高的红珊瑚、碧绿脆生的上品翡翠雕琢而成的终南山,寓意寿比南山。
一件又一件,简直看的人合不拢下巴。
这下,这些人也都明白了,这可不是什么国宾,这分明就是巨富的商贾。
冥老给药老准备的寿礼,便是一座珍珠塔,是由九十九颗完美无瑕的珍珠叠成,也是华贵无比。
霍言枉早就不见踪影了,但冥老却知道他必定在哪个暗处候着。
他早
已经跟霍言枉通过气,等寿宴举办到中途,以药老的习惯会去单独的包厢用饭,到那时,他便会领着鬼老一同过去找他。
霍言枉听后便消失了,冥老却不急不躁,老老实实的在席中坐着。
寿宴每年的流程都无甚新意,药老只在头桌坐了约莫二十分钟,便起身往包厢处走去。
寿星公的架子大,来贺寿的人似乎也早就习惯了。
南区从来不缺业绩点,每一年药老都有充足的业绩点可以和阴司兑换寿命。
莫说长命百岁,他要是想,活个千岁万岁也是可以的,那这种每一年一次的寿宴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冥老在药老离开后看了一眼时间,而后也侧过身对边上同坐的鬼老说了几句,两人便一齐起身往厅外走去。
走在路上,鬼老还问他呢。
“药老以前可从来不会邀请你我一起吃饭,他是有事情要和你我商量吗?”
冥老笑呵呵的走在他边上,也回道:“的确是有,但具体什么事,不得去了才知道?”
说着这话时,他的一颗心却是在怦怦直跳,这控制不住的心率已经彰显了他的紧张。
他怎能不紧张。
如此寿宴,分明也是鸿门宴,药老提前了这么久为了霍言枉筹备的,也不知何等凶险。
说实话,冥老现在的心情是忐忑的。
他既担心当药老和霍言枉对上时,霍言枉会将当年药来的真相曝光出来。
也担心霍言枉本事通天,最后药老倾其全力也杀不了他,反还会被他所杀。
这两个结果,都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本来他还想指望一下身旁的鬼老,但是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药老根本就没告诉他。
这样看来,药老似乎也是把握十足。
但不管怎样,他是有留有后招的,实在不行,那便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位于三层的豪华包厢很快就到了,冥老上前去敲了门,门很快也开了。
一个女服务生让身请两人进去,一进去偌大的桌前就见到只有药老一人安坐在位上。
“药老,你找我们进来是有
事情么?”
鬼老问他,但也没多怀疑,随便寻了个座位便坐下了。
冥老跟在他的后面入座,却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看着药老。
药老的手里捧着一碗小米粥,汤匙搅了搅却不喝,反而奇怪的问了:“我什么时候叫你们了?你们来这做什么?”
鬼老皱起了眉,眯着眼转头看冥老:“你骗我!?”
冥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包厢内的灯泡却突兀的炸裂了,与此同时,室内也瞬间漆黑。
“出什么事了!”
黑暗中传来的第一声是鬼老的声音,他起身时的动静不小,连身后的椅子都翻了。
“不就是停电吗?慌什么,燃蜡烛!”
药老的声音却是平稳。
很快,礼仪小姐在黑暗中一阵摸索,等从抽屉中摸出了蜡烛并且点燃...
室内的情形瞬间鬼老变了脸色。
包厢里不止有他们三个以及一个女服务生而已,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坐在药老旁边的座位上,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但只是看清了他的脸,鬼老已经骇然不已。
“霍...言枉,是你!!”
这一声惊疑交加。
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鬼老,自然想不到他在这时出现,就是意味着要收割他们的性命。
“你倒是一点也不怕啊?”
霍言枉连看也没看鬼老,他侧头看着药老,面上平静的神情下蛰伏着戾气。
“怕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你妻子的魂魄在哪里么?”
药老嗤笑了一声,那双三角眼也正在盯着霍言枉看。
即便是过去了那么久,他的眼中依旧有着深深的恨意,这种恨意竟丝毫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减少些许。
药老这一世有了名望,有了金钱,有了权势和地位,他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人情味。
霍言枉从他这里夺走的,就是他属于一个人的情感。
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他所有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