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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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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温华客栈旁离开,萧雨乘风而行,直冲天际云端之上,确保无人发现自己,这才向不远处的翁山飞掠而去。

    翁山有千仞绝壁,耸立于云端之上,寻常人根本无法踏足山巅。

    萧雨随风来到山巅之上,遥望四周秀丽山河,炊烟人家,也不由升起些许心旷神怡之感。

    忽然,萧雨察觉脚下嶙峋岩石下方,被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所遮掩,一处平整巨岩平台若隐若现。

    心生疑惑,萧雨纵身向下落去,却见有清冽泉水从山岩中涌动,自平台两侧倏然流出,而在平台的后方竟有个山洞,只是因为被一棵梧桐树繁茂的枝叶遮蔽,远处的人却是看不太出来。

    “此处背风,也有清水,视野尚佳,确是难得修行之所。”

    萧雨轻抚了抚旁边的梧桐树,心中对此处似乎颇为满意,随后轻一挥手,驱使清泉将山洞枯枝残叶冲洗干净,再以阵法烘干,一个干净整洁的修行场所便显现眼前。

    盘坐在梧桐树下,萧雨双手结印,布下聚灵阵,驱动天地灵气洗刷强化自身经脉,并将过去掌握的功法一一演示运行。

    翁山之巅,无数天地元气蜂拥而至,向一颗苍老的梧桐树下灌输而去,只是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当年萧雨也曾被仇家击破丹田,最后他另辟蹊径,不修丹田,转修经脉,以自创的天道之剑为基,天道五经之一的天风经为法,以战神凌天传授的天灵神诀为源,上古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千幻剑为器,创出声名显赫的天风剑道。

    剑道一出,鬼神共泣,实为无敌绝式。

    因此,丹田破损并不会对萧雨的修行造成太大影响,他所修炼的几门功法也主要以精神力为主,不需以丹田为基。即使偶尔需要动用元气力量,那么只要经脉足够强韧,一念生成,便循环往复,周天自成。

    至于当年那所谓星界大能传给自己的傲皇决,在如今的萧雨看来,确有可取之处,但也仍有可增进的地方。

    在萧雨看来,此间武者均以吸纳星辰之力为主要体系,实在是单一得很。要知道大千世界,能被称为能量的东西成百上千,每一种都可创造独有功法,自成体系。

    而不知为何,在这片大陆上,武道虽然兴盛,但功法却单调得很……隐隐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自己出生之前,岑水县也是连年灾荒,如今百国相互攻伐,每年死伤无数,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纵,那么,这些人是谁,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天地间元气渐渐平息,萧雨已将自身经脉强化到一定地步,并将这具身体的一些陈年暗伤旧疾尽皆去除,接下来只需不断强化体质和精神力,那么便可一步步回复成为当年那叱咤风云的千幻剑主。

    “曼珠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片天地究竟想做什么,就让我来看一看吧。”萧雨目光悠然地望向天际,淡淡轻道。

    萧雨双手结印,将自身心魂幻化万千,游走于这片大陆之上,同时配合天衍之术推演这片天地,偶有所得,便以剑指在岩石上篆刻一笔。简单一笔,却内蕴天道无上奥义。

    天衍之术,乃是人皇伏羲所创,以卦象推演世间万物。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几乎万事万物都逃不出天衍推演。

    如仅一叶飘落而下,便可知秋意渐浓。

    天道有序,能悟者可谓之智,能用者可谓之圣。

    萧雨盘坐于梧桐树下的山洞中,金色双眸静静注视推演着这片世界,看风起云涌,望斗转星移,感生死轮回,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七天七夜。

    通过这段世界的推演,萧雨也知道了关于这片天地的一些事情。

    脚下这片大地称为昊泽大陆,传闻是由创世神宇宙所创造。

    经过漫长的岁月,创世神宇宙也陨落了。从他的身躯上凝化出了许多的神明,其中最强的两个至高神,分别为黑暗之神宇神,以及光明之神宙神。

    昊泽大陆在漫长的岁月中诞生了无数种族。其中最强大的,便是居住在西北地界的魔族,受宇神庇护,他们占据了昊泽大陆近半的地界,称为魔域。

    其次,便是居住着人族的人界,大概占据了昊泽大陆四分一的地界,受宙神庇护。

    其余还有兽人之地的妖兽一族、冰宫雪域的雪魅一族、暗夜森林的精灵一族等等,不一而足。

    魔族靠夺取万物生灵的灵魂为生,为众生所恶。虽集结十族之力,历经三次神魔大战,却依然无法将其消灭,反而更壮其势,十族死伤无数,几个种族甚至被彻底灭族。

    值此危急之刻,人族神灵宙神大施神威,将整个人界纳于屏障庇护之内。同时,创立星界,培养星主,消灭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人界的魔族,这才让人族获得安居乐业的百年时光。

    但自百年前,宙神大限已至,星界便开始步步衰微。人界屏障失去了宙王的加护,力量越来越弱,能进入屏障的魔物也越来越强大。这种劣势在百年间愈演愈烈,到了最后,人界魔物横行,灾厄不断,而各星主只能龟缩在星界内,对于新觉醒的星主也无法提供有效的庇护。

    “这么看来,当年袭击曼珠的也就是这所谓的魔域魔物,我体内千幻剑自动护主才救下了她……引起战端灾厄的也是他们。这么急切地收割性命,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西北剑神也仅是武之巅峰强者,宙神……这世界真的有神吗?”

    此时的萧雨金色双眸黯淡无光,身形更是消瘦了几分,一头银白长发铺卷在岩石后方,犹如星河瀑布。

    身前勾画的笔画竟构成了一个八卦图案,但却唯独乾坤二卦空缺,迟迟不能动手勾画。

    萧雨抬目望向翁山之下的尘世,金色双眸再度闪过一丝光芒,只见岑水县、韶州府、甚至整个昊泽大陆的所有星主,都被一根无形锁链束缚。

    “这是……”萧雨神色微怔。

    回忆起自己从出生至今的种种,以天衍之术一一推演,突然间,萧雨心灵澄明,瞬时明悟了前因后果。

    “当日我降生,异世界规则散于四方,自成天地,整座韶州自此不受这片天地的辖管,因此风调雨顺,再不见灾厄。唯有星主,可以突这规则组成的道之屏障,直接与这世界的天地沟通联系。”

    “随后我彻底觉醒,天地意志虽然有所察觉,但仍被我的异世之道挡于韶州之外,不得而入,无法亲临。”

    “所谓星主,其实便是这片天地授予的恩赐,但同时也被其所束缚,生死皆在这片天地的一念之间。”

    想明前因后果,万千心魂也在此时倏然回归,萧雨缓缓闭上双眸,在心中凝思苦想。

    又过了两天两夜,忽然间!天际之上雷云大作,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诞生,令天地意志也感到一阵惊恐战栗,猛烈地撞击笼罩在整个韶州的道,想要不顾一切冲入扼杀那即将成型的可怕道法。

    韶州内的众生尽皆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地望着天空,不知上天为何忽然发怒,这几天虽然乌云压顶,但也没见雷鸣电闪如此激烈过,真仿若欲将整个韶州都轰得虚无一般。

    但笼罩在韶州的道并不仅仅是萧雨个人的道,还带有另一个同等世界的无数规则,这个世界想要破除这种规则,只能靠年月慢慢消磨吸收融合,根本无法强行冲毁。

    忽然,萧雨在某一刻睁开双眸,剑指如飞,刻画出乾坤二卦,更在瞬间将随后的六十四卦、四千零九十六卦、一千六百七十七万七千二百一十六卦一一推演而出。

    “唯一生路,竟在于此!”落下最后一笔,萧雨黯淡金色双眸倏然变得明亮,一头银白长发也随之变得乌黑。

    在以天衍之术参悟八卦的过程中,一种全新的道,渐渐为萧雨所领悟,在其落下最后一笔之时,此道终成。

    此道逆天,故不容于天。

    “轰隆隆!”一道神秘的无形星之锁链,陡然突破笼罩韶州府的规则,径直传递到萧雨手中,与此同时,一道“日”字血色星纹缓缓显现在其手背之上。

    萧雨凝望着手背上的星纹,感受着自己某处神魂似乎和遥远的一颗星辰联系上,心中一阵诧异:“哦?是主星星纹?呵呵,看来,为了杀我,天地意志也是下了血本。”

    据萧雨这些天的推演,在这片大陆上,似乎一些出类拔萃的星主觉醒时会获得天赐星纹。

    拥有星纹之人,比起寻常星主强上不止十倍,越阶挑战也并非难事,但此时这星纹却成为天地扼杀萧雨的一种手段。

    无上天威凝聚一点,沿着绑定萧雨的星之锁链,径直轰击而下,竟短暂突破了韶州府的道之屏障,向翁山之上的萧雨凌然劈下。

    面对如此天威,萧雨凌然不惧,剑指向前一挥,万千剑刃自体内凌然而发!

    每柄剑,都包裹着破除一切的天风之气,倏然出鞘间,化为万千剑刃旋风,构成无数绝杀阵法,径将那突破而来的雷霆绞杀出星光碎屑。

    正是萧雨异界成名绝式,天风剑道!

    天地意志的攻击竟然无效,这似乎更为激怒了这方天地,四方乌云犹如惊涛骇浪般怒卷而起,凝化成一副巨大冰雕面孔,掩盖了大半片天空。

    “蝼蚁!”一声轻吟,天崩地裂,四海翻腾。

    一只巨大冰雕手掌从天而降,穿破道之屏障,径向翁山之巅的萧雨探拿而去!

    萧雨操控千幻剑阵,再度向那巨大冰雕手掌绞杀而去,怎奈神之手掌坚不可摧,无数神兵利器触碰后即刻破碎断裂,化为碎片散撒天地之间。

    千幻剑被毁,与之性命相关的萧雨也一同受挫,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

    眼见下一刻,神之手掌便要将萧雨碾压成湮粉,萧雨却在此刻闭上双眸,感悟当日苏醒时领悟的那一丝轮回感悟,并将其与自己刚刚领悟的道融合而入。

    “天道生,万物序,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一道在,万物破!”

    猛一睁眼,萧雨金色双眸凝聚浩瀚灵力,一眼看透神之手臂元素组构、看破其因果轮回、看出其破绽所在。

    “六道万世,纳须芥子,宇宙乾坤,一剑斩之!”

    并立剑指,萧雨将极致剑道运于指间,向那坚不可摧的神之手掌凛然一挥!

    “极斩!”一道亘古未见的浩然剑气自黑衣少年指间发出,自翁山之巅爆射而出,划破长空,径向那象征天威的神之手掌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