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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城很快就来京城了。
连带着将家也搬来了京城。
也不知他是早有准备要进京,还是家底就这么点,反正没几日的功夫,连人带家当全部进京了。
裴芙母女俩被赶出去翌日就回了通州,如今又跟了回来,倒像只是回去收拾了个东西搬家一样。
潘城进京第一日就来了平阳侯府,甚至都没有等到安顿好行李家当。
彼时裴西岭没有在府,赵瑾听到他上门的消息,顿了一下:“他进门了?”
惜春道:“夫人放心,二姑奶奶被赶出去是为何事大家都知道,没有您与侯爷的吩咐,府卫们自不会放他进门。”
能守门的有几个蠢人,甚至一个个都是极会看上头眼色的人。
没有吩咐就放潘城进门,除非他们不想干了。
赵瑾点了点头:“不必理会。”
她本想说叫府卫打出去,只是想到潘城如今还是朝廷命官,虽只是个六品,可只要身上还有个名头,就不能随意妄动,否则只会留人把柄。
倒是便宜他了。
赵瑾对潘城可没什么好感。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裴芙这德行,潘城也好不到哪去,就他凤凰男那些事都够赵瑾鄙视他到死了。
不过潘城明显脸皮厚得多,见赵瑾不见他,直接叫人将裴芙和潘宝珠带了过来,指名道姓要负荆请罪,又说当日陷害裴羡一事另有内情,希望侯府能给个机会听他陈情。
赵瑾不欲放他进来,只是惜冬却急急进来禀报:“夫人,那潘城脸皮竟厚至此,直接在外头哭了起来,说的天花乱坠引人误解,二姑奶奶和表姑娘也跟着掉起了眼泪,直说她们并非有意,而是被奸人利用。”
惜夏冷笑一声:“并非有意,难不成是有人拿刀驾她们脖子上叫她们下药不成?”
赵瑾也眉头一跳,心下直呼晦气。
她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自白瑶青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大门一样,无论是谁都有事没事要来她门口哭上一哭,活像来奔丧似的,不恶心死人不罢休,晦气极了。
惜冬又道:“夫人,潘……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就这么在咱们府门口哭也不是个事,是不是先请他们进来再说?”
“他想得美!”赵瑾没多犹豫就径直起身,准备去府门口。
反正她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业务熟练得很,闲着没事瞧瞧跳梁小丑也好舒缓舒缓心情。
若谁来哭一哭就放进门,那还得了?
人家自己不要脸,她又何必给他们脸面!
不多时就到了门口,府卫们见她出来,连忙行礼:“属下见过夫人。”
赵瑾摆摆手,随即看向门口哭的正伤心的男人,该说不说,这位只看面相当真是极好,朗目星眸,长眉入鬓,五官长的恰如其分,还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俊美风流莫过如此,尤其一双眼睛看过来时叫人平生好感,是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的长相。
裴芙虽然人蠢,审美却在线得很。
放眼整个京城,赵瑾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除去裴西岭、二皇子、五皇子和秦王世子外,她找不出来比潘城外貌更出色的人。
……也不对,若单论外貌,二皇子还稍逊潘城一筹。
能迷得一个见惯美色的贵女不顾脸面和矜持,以死相逼都要嫁的人,果然没两把刷子是不行的。
见她出来,潘城忙一抹眼泪,拱手行礼:“远之见过大嫂,多年不见,大嫂身子可安?”潘城字远之。
他拱手弯腰,姿态放的极低。
赵瑾淡淡道:“不敢当潘大人一声‘大嫂’,大人直唤夫人便是。”
潘城忙道:“大嫂这话见外了不是?内子是平阳侯府的姑奶奶,远之作为姑爷,这样称呼岂非失礼没规矩?”
“侯爷与你夫人早便断绝了关系,这是满京都知道的事实,日后你我两府不必来往,也望潘大人莫要在我府门口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如何欺辱了你,叫我侯府徒增不堪名声,攀亲不成反倒结仇。”
赵瑾这话叫潘城有一瞬间的尴尬。
裴芙却见不得夫君受挤兑,眼泪都没擦干净就上前给他出头:“大嫂这话却不对,大哥只是一时生我气罢了,自家兄妹,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岂是外人挑拨两句就能真断绝关系的?”
“我可没见过要图谋嫂子诰命,要陷害嫡亲侄女的姑母。”赵瑾冷声开口,“今日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你可敢与我对峙?”
闻言,裴芙这才迟钝的想起那日赵瑾揪出来的一串人。
人证物证俱全,她怎么敢对峙。
见她白了脸色讷讷不言,潘城直觉里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忙找补道:“大嫂莫气,夫人与宝珠的确做得不对,远之也已斥责过他们,只是她们也的确是被奸人蒙蔽,若大嫂心中有气,容咱们先进去,叫她们好生给羡丫头道个不是,大嫂也只管罚她们便是!”
“还是免了,我侯府的清白地方容不得污秽。”赵瑾毫不客气,“若非你在府外坏我侯府名声,我不会出来。”
说到这份上,潘城的笑脸也挂不住了。
赵瑾正欲再同他科普科普什么叫断绝关系,就见侧方一队禁卫军快速策马而来,前头两个领头的人,一个穿着禁卫军铠甲,另一个却身着官服,在他之后还有不少同样衣着的,只是瞧着官阶应当不高。
他们显然是直奔平阳侯府而来,到了门口便停下下马。
为首那身着官服之人径直扬声开口:“本官乃大理寺丞韩锡,奉命搜捕叛国逆贼罪证,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早在他们直奔侯府来时百姓们就齐齐往后避开许多,如今门口只剩下了赵瑾与潘城三人。
听到韩锡的话,他们都愣住了。
待看到那一队气势森寒的禁卫军,潘城瞬间退后好几步,立即与赵瑾拉开了距离,像是生怕被牵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