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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墨月也知道自己上不了九息山，低垂着脑袋，遮住眼中的失落。
她好似，没有什么用处了。
察觉到墨月浑身的低迷，凤慕卿回头望着她，宽慰道：“墨月，你帮我和玖玖备些好酒好菜，过几日回来后可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好。”
明明她是要寸步不离跟着主子护她安全的，可如今倒成了拖后腿的人了。
见墨月情绪没有好转，凤慕卿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到她身旁，伸手轻拥她入怀。
“此次回去后，你就待在无影阁好生修炼，不懂的随时请教，咱们还要一同走遍山川河流，游遍五湖四海。”
闻言，墨月双眼发亮，激动不已，“当真？”
“当真！”
铿锵有力的两字是两人之间最为郑重的承诺，墨月破涕为笑，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
她可是经受过最为残酷训练的暗卫，怎么和主子在一起后越发的任性了。
不行！
我必须要稳重，这样才能得主子信任，不会觉得我是个不靠谱的暗卫！
翌日一大早，凤慕卿就和玖玖御剑离去，而君如夜却是彻夜未眠，躲在暗处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才堪堪回神。
卿卿，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为我驻足？
玖玖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躺在硕大的剑身上，笑语晏晏，“你这是准备打上天府学院？”
昨日她说要回学院清算一笔账，除了路晚烟，好似也没有其他人令她动了杀心。
她还以为凤慕卿会在新秀大比后就冲上思过崖解决了路晚烟，结果谁知道学院站到了路晚烟那边。
就连身为她师傅的姬云伯也保下了路晚烟。
还以为凤慕卿多少会看在姬云伯的份上让路晚烟多活些年头，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她想起要报仇了。
“天府学院要是这么轻易就打得上去，恐怕早就跟万恒学院刀剑相向了。”
“当初慕容宸那小子不也是孤身一人闯上了山门，你的修为可比那小子高多了。”
“你是忘了慕容宸当初被学院弟子围攻了。”
“也是哦，可你一出现，姬老头一行人定然知晓你的目的，九息山有护山大阵，要想悄然潜进去，难。”
新秀大比时，姬云伯那般护着路晚烟，只要看到凤慕卿，姬云伯必定有所警觉，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路晚烟，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除非，有渡泉飞船，或是那该死的护山大阵失了效。
可偏偏，凤慕卿什么都没有，这该如何上九息山？
“山人自有妙计。”凤慕卿成竹在胸。
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玖玖没有多问，一切等到了九息山下，她自然就知道了。
玖玖重新合上双目，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不疾不徐的疏通。
这些日子体内的力量发作得越发的频繁，想来她即将要迎来自己的成年礼了。
一路上二人没有言语，一直到九息山下，玖玖的目光黏在凤慕卿的身上，眼中的好奇不言而喻。
她倒要瞧瞧，凤慕卿是如何在不惊动学院众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潜进学院。
凤慕卿略微思索，拿出先前在任务堂得到的玉佩，她记得那位师兄说过，这玉佩可作身份的象征。
为了以防万一，姬云伯那块牌子她同时拿在手，深吸口气后小心翼翼踏步前行，浑身警惕，只要一个不对劲儿她就及时抽身。
一步，两步，三步……周围依旧毫无动静。
凤慕卿松了口气，看了手中的玉佩和令牌一眼，暗自庆幸，幸好她赌对了。
见状，玖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一股佩服油然而生。
突然，她反应了过来，传音道：“我没有这种牌子，难不成你要一个人进去？”
凤慕卿连连摇头，眼中满是坚定，她不清楚现在的思过崖有多少重兵把守，带上玖玖，可有备无患。
蓦然，凤慕卿想起玖玖作为供奉长老，姬云伯曾给过她一块牌子，“你不是有块长老令，试试。”
她这一提，玖玖思索片刻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块牌子，只是不知道被自己丢进储物戒中哪个角落里了。
翻翻找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块其貌不扬的令牌，看到长老令的那一刻，玖玖万般嫌弃。
难怪她会忘了有这块牌子，长成这样，也怨不得她。
她们神狐一族天生爱美，打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这么丑不拉几的牌子，换做往日，她是碰都不屑碰的。
若非为了凤慕卿，她又怎会留下这块牌子。
玖玖嫌弃地捏着长老令，快步踏进九息山，果真，没有丝毫的反应。
此刻正是戌时，学院弟子都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唯有巡山的弟子，凤慕卿和玖玖悄然躲过，径直奔向思过崖。
途中正好要经过灵药峰金长泽的药堂，里面灯火通明，两抹黑影映射在窗扉上，一高一低。
只瞧了一眼，凤慕卿就凭着轮廓认出了里面是金长泽和上官润师徒俩。
“两个月后梦魇之地有一处秘境开启，小润，你带上飞燕一同前去历练历练。”
“徒儿未曾听到丝毫风声，师傅，此消息是否属实？”上官润一脸疑惑。
秘境开启对修士来说可谓是天降机缘，若真有秘境开启，早就传遍五湖四海了。
“消息还未传出去，目前也就只有四大学院收到了些许风声。”
“徒儿明白了，凌师妹那边徒儿会去告知。”
“嗯。”金长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次秘境之行高手如云，你们师兄妹要相互照料，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是。”
暗处听墙角的凤慕卿目光闪烁，心中暗自记下。
梦魇之地么？
凤慕卿转身离去，带起空中一缕气流，房内的金长泽好似察觉到异样，转头望向紧闭的窗棂。
看来有些事，还是躲不过。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金长泽无声长叹，并未开口说什么。
思过崖在天府学院最为偏远的峭壁之上，因着峭壁高耸入云，思过崖常年冰冷，日日飞雪漫天。
凤慕卿和玖玖一路上如过无人之境，畅通无阻来到了思过崖，刚逼近，一股冷飕飕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扑面而来。
“原来思过崖是这样的，在这儿待十年，路晚烟说不定会先被冻死的吧。”玖玖啧啧称奇。
“前提是任她自生自灭。”凤慕卿一声冷哼。
纵使思过崖险峻异常，但以姬云伯和雪无梦对路晚烟的看重，这点寒气与她来说反而有利无害。
这可是能压制她心魔的绝佳之地，但凡路晚烟争点气，修为不退反升。
当真是好样的！
凤慕卿神识一放，发现思过崖上的守卫不过寥寥十来人，个个松懒懈怠，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踏了上来。
许是思过崖乃是苦寒之地，若非必要无人愿意踏上，亦或是思过崖内有被院长设下了结界，不用担心里面的人逃脱。
南月与北夷两国交战之事想必天府学院已经收到了风声，不会有人想到凤慕卿会在这个时候潜入思过崖诛杀路晚烟。
毕竟她还是北夷的摄政王妃，传闻与摄政王鹣鲽情深，又怎会丢下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况且那位曾声名远赫的摄政王，如今已不良于行。
凤慕卿正是猜透了姬云伯的心思，特意挑了这么个时机来报当日之仇，十年，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凤慕卿睚眦必报，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路晚烟，必死无疑。
凤慕卿给了玖玖一个眼神，示意玖玖无声无息敲晕那十来个守卫，而她，要先破开姬云伯设下的结界。
两人兵分两路，同时行动。
玖玖动作迅速，处理完后来到凤慕卿身边，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盯着洞口的结界，陷入沉思。
玖玖很是识趣的没有打扰她，兀自到一旁寻了个视野开阔之地望风。
自己的仇自己报，她就不插手了。
凤慕卿发现眼前的结界触一发而动全身，脑中快速运转，忖度后灵光一闪。
她双手快速结印，调动身体中的混沌之力，一股透明的结界笼罩在外，只见她右手一戳，先前所设的结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破开。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玖玖眉头一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叹。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能耐不小。
凤慕卿负手踏入洞中，一抹长发披肩的倩影映入眼帘，处处透着萎靡之感。
凤慕卿冷嗤一声。
都过了这么些日子，路晚烟居然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倒是白费了姬云伯和雪无梦的一片苦心。
瘫坐在地的路晚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一双无神的眸子未动分毫，彷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路晚烟，我来讨债了。”
平淡而又冷漠的话语一遍一遍回荡。
这个声音……是凤慕卿！
原本毫无声生机的路晚烟听到这个刻骨铭心的声音瞬间有了动静，黯然失色的眸子迅速被熊熊燃烧的怒意占据。
她猛然起身，满脸狰狞。
看清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恨得牙痒痒的人，路晚烟狞笑，“凤慕卿，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眼看着路晚烟被一层浓郁的黑色气息包裹，丝毫不意外。
她早就说过路晚烟走火入魔，修炼一途已然到此为止，这满身肆掠的魔气，不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忽然，凤慕卿脸色凝重。
完全被魔气吞噬的路晚烟三千青丝肆意飞扬，白皙的半边脸上骤然出现了黑色的纹路，暴露在外的修为快速提升。
路晚烟本是金丹三阶，没想到走火入魔后修为居然提升到金丹四阶，邪门得很。
“凤慕卿，去死吧！”
入了魔的路晚烟双眼猩红，口中吐出的声音似男似女，凤慕卿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入魔居然是这种模样，若是让他人瞧见，还不得躲得远远的。
路晚烟可不管凤慕卿心中腹诽，双手成花，浓郁的黑气带着毁灭的难闻气息冲向凤慕卿。
凤慕卿眼一凝，大手一挥，一道风刃径直冲上了上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