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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洛初尘的大呼大叫!
“小妹!快出来跟我回家!”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先容奴婢去禀告一声吧!”
萧意晚还在愣神震惊之际,洛初尘三两步便赶来了后院。
二话不说冲向萧意晚,一把拉起她就往门外走去!
愣怔中的萧意晚任由洛初尘拉着离开,她的目光一直震惊错愕地望着洛予安,而那人平静无澜的面容上是微扬和煦的眉眼和期冀缱绻的眼眸。
她不知道这表情是什么含义?
洛予安如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当面拆穿了她?!
“小妹,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这么个白眼狼!”
“爹真是白瞎了眼,养了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他要不是首辅,老子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身旁的洛初尘一路上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萧意晚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洛予安知道了自己就是萧意晚,为何会叫她“晚晚”?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他任由洛初尘将她带回洛家,面色无波却举棋若定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小妹?!小妹!”
洛初尘推了推萧意晚的手臂,大声叫回了她的意识。
“啊?怎么了?”萧意晚回神。
“小妹你没事吧?我说了这么多你听到没?!”
“说了什么?”
洛初尘一瞬吃瘪,无可奈何摇头叹气:“算了算了!回家爹告诉你吧!下马车!”
萧意晚下了马车,月已高悬,星光黯淡。
洛初尘一把拉着萧意晚赶到洛府正堂。
只见洛父洛为谦和洛母宁书澜坐在正堂太师椅上,等候多时。
洛母搅弄手中的手绢,眉头紧蹙,忧虑焦急,不住地咬唇叹息。
洛父一手搭在桌上,垂头思索。
“爹、娘,小妹我接回来了!”
看到萧意晚到来,洛母急急起身拉着萧意晚左左右右看看,眼中泪光盈盈:“宁儿,受苦了!呜呜呜呜……”
说着就要哭起来……
萧意晚呆愣着看着眼前一切,不知所以,搀扶着洛母急忙坐回座位上。
“好了,现下不是哭的时候。”
洛父柔声对宁书澜说了一句,而后转向萧意晚道:“宁儿,你大哥和你说了吗?”
“爹!小妹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我说啥都没听进去!”
洛初尘抢先委屈巴巴地说。
“事出突然,也难怪宁儿不适。你俩都先坐下吧,我来和你们说道清楚。”
洛为谦示意兄妹二人坐到一旁的太师椅,而后正色道。
“你们的二哥洛予安,是我挚友晏淮安的遗腹子。”
“什么?!”
洛初宁不可置信地看向洛为谦,震惊不已。
“晏淮安与我同为南岭人,一同高中科举来到京临。淮安乃永嘉五年进士,任翰林编修,为人刚正不阿坚守原则,可惜第二年其门生答卷被盗用,淮安上书进谏,状告科举不公!”
说至此,洛为谦突地叹息一声,摇头直言:“淮安的上书并未抵达天听,却被天牢秘密逮捕,而后以污蔑之罪流放,可却是在流放途中意外身亡!”
“意外身亡?!”
萧意晚浑身寒毛而起,直觉告诉她,一定不可能是意外!
“跌落山崖,仵作出证,衙门判决,便以意外定案……”
“而那时淮安的妻子刚刚怀了孩子,无人知晓此事,她便偷偷跑回了南岭,不敢归家,在一县城悄悄生下了恒之。”
“天呐……”萧意晚不自觉叹息道,原来洛予安的身世如此凄惨。
“可惜一个女人家用尽全力拉扯孩子长大,终究疾病缠身。在恒之五岁那年,她得知我恰好回南岭巡查,便求见于我,将真相告知,也将予安托付给了我……不久后便……溘然长逝……”
洛为谦沉声缓缓道来,萧意晚却是不禁泪盈于睫。
“她离世时告诉了恒之身世,让他不要寻仇,平安健康长大。可我知道,恒之自那之后,无一日不想着手刃杀父仇人!”
“他的杀父仇人,是谁?”
萧意晚急忙追问,这几日洛予安,不,晏予安的所作所为或许与此有关!
“正是当时的刑部左侍郎,昨日的内阁首辅,谢达威!”
众人倒吸一口气,洛母宁书澜震惊不已:“所以说这个晏予安自小用功读书,高中状元,任职刑部,进入内阁,为的就是调查旧案?手刃谢达威?!”
“嗯,应是如此,从我领回恒之时我便告知他,绝不能将身份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仅是他,就连我们洛家也要遭殃!所以,恒之这孩子自小就过分懂事,极力隐藏所有的情绪和心事……”
“可是爹,你收养洛予安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娘呀!让娘误会了你那么多年!”
洛初尘出声发问,看着洛为谦甚是不解。
“你娘……唉,嘴上没个把门儿,我如何放心……”
宁书澜闻言低头不自然道:“夫君……我……”
“谢达威为什么要盗用二哥父亲门生的答卷?”萧意晚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淮安的门生有天人之姿,应是那年的状元无疑,可惜揭榜那日却是名落孙山。而当年的状元是谢达威之子谢律知,这个状元的答卷还被奉为楷模传阅,却是淮安门生的答卷!”
众人恍然大悟,真相原来如此,而当时势微力薄的晏淮安和其门生,上书进谏,被谢达威下令关押流放,一己之私,毁了两个人本该美好明媚的人生……
“那二哥父亲的门生,现在何处?”
“淮安意外身亡之后,其门生自焚于科考院门口……”
!
众人唏嘘不已,萧意晚更是默默伸手擦去溢出的泪水。
宁书澜叹息一声,忧虑不已,惊慌问洛为谦:“晏予安这孩子的确可怜,可我也是不知真相呀!当初你带他回来,说是什么余杭瘦马所生,那时候宁儿才刚刚出生,我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往后待他才会如此……”
洛为谦亦是满脸歉意:“夫人,是为夫考虑不当,可是当初也别无他法,只有守住秘密,才能保住我们洛家安全,也才能守住对挚友和其亡妻的承诺……”
“呜呜呜呜,夫君,我不怪你,可是……可是如今该怎么呀!谁能想到他竟是个白眼狼!今日为父正名大仇得报之时,就立刻请旨与我们洛家断绝关系,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