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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人即是杀人凶手,相当黑色幽默的猜想,陈庭汉起初相当不理解这个说法的由来,直到他目送林雪宴离开咖啡厅,周劲维发来短信,他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带节奏。
老周作为刚上任的代理支队长,在今天之前居然没有听过这个说法,而且是掐着专案组解散之前的时间,像是雨后春笋般,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说法。
而且这个说法还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专案组跟进的方向。
虽然很难说会查出什么,给陈庭汉造成什么麻烦,但在老周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点,闹出这种事情,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巧合的是,林雪宴比警队更早得出这个推测,让家里暗中打探类似的消息,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否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想做的只有报恩,然而警队可不在乎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须得早做准备。
情况没有紧迫到需要自证清白的程度,主动找事做显得过于刻意,不如选择被动防御,先找个人冒充摩的司机这个报案人的身份,凭空捏造一些生活细节,让其看上去真实存在,然后等着别人找上门来。
这手准备,最大的问题是谁来冒充不存在的报案人。
老陆,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不是个合格的“特务”,却是个合格的老江湖,和警察打过交道,绝对不会怯场。
就算露馅,有周劲维的掩护,也有一万种借口能搪塞过去,未成年的身份也是陈庭汉最大的掩护,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大概是万无一失吧?
“得嘞,少爷您就看好吧,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我那演技绝对是天衣无缝,上台就能捧小金人滴!”
看着眼前夸下海口的老陆,陈庭汉忽然觉得有点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道:“有人找上门的几率不大,但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如果有任何人问及你什么时候去过哪,做过什么,要尽量使用你记不清了,可能、大概之类模棱两可的回答,说话要用套话。”
“明白明白。”虽然老陆的语气有点随便,表情却意外的认真,陈庭汉还真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过。
算了,反正也没有其他人选。
老陆严肃不超过十秒,马上又笑嘻嘻地道:“少爷今天不回滨江小区?”
“有约,送我到这就行了。”陈庭汉把书包从车上拿下。
他家的小区其实叫长堤花园,只是每次坐车回家,他都会把地址报在一公里外的滨江小区,下车后再徒步走回去,说来就是过于警惕,现在似乎没什么必要,可也是旧习难改了。
“那晚点要是想坐车,您再给我打电话,我在附近晃晃。”
“好。”陈庭汉应了一声,背着包往街对面走去。
今天是李紫衫要到家里做客的日子,本来的计划是一起在陈庭汉所住的小区附近,找家好吃的饭店,搓完一顿,再回家画画,把没上色的手办模型上上色。
不过后来,她嫌弃周末的晚上,街边店里尽是人头攒动,在宽敞地方尚能忍受,要是坐在店里,沸腾的人气仄仄涌来,她不喜欢。宁愿在街边买些熟食,回到家细声细气、安静悠适地享用晚餐。
陈庭汉往街内侧挪了几步,一眼就瞧见了等在铺子前的李紫衫。
她也在四处张望,刚好与陈庭汉四目相对,随后抿了抿唇瓣,眼梢流转过来,嗔怪道:“来的好慢。”
他调笑似地道:“为表歉意,今天全场消费,陈公子买单。”
少女用眼神刮了他一下,不肯吃亏的样子,说道:“你休想,今天轮到我了。”
“好嘛,你来你来。”陈庭汉接过她的书包,意外的有些分量,她提醒道:“小心,手办和板子都放在里面。”
两人走在露天市场的街道上,街前面几家卖菜肉鱼的店铺,往后多是熟食店,隔一段距离见到一两家超市,几家理发店,偶尔还能看到三两小摊,到中午的饭点,人流量不多,偶尔会钻进几辆摩托和电驴,在店门前拿完餐然后离开。
而且李紫衫发现,这里好多人都认识陈庭汉,从走进街口开始,就有不少店的老板跟他打招呼,不仅是做餐饮的,旁边路过送煤气的都认识。
陈庭汉稍微弯腰,凑到她耳边道:“这儿卖的熟食很多,从卤货、烤鸡到脆皮烤肉、盒装寿司都有,如果想吃粥粉面,也有几家老手艺的老店,味道不错。”
或许是因为风拂不进街道,有些闷热,少女脸蛋微红,往旁边挪了挪后,说道:“沿路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小吃,最后买些主食吧,你来推荐。”
陈庭汉点点头,拉快脚步,领着李紫衫进了一家店。
店里卖成品熟食,门口摆着一排腌菜和咸菜,饱满的红润汁水溢出酸咸香辣的香味,里面是保温柜,摆放着各种烤制出来的鸡肉。
“哦,陈家小子,你要来点啥。”店老板人到中年,是个人高马大的豪爽女人,刚说完就看到陈庭汉背后跟着走进来的女孩,眼睛一亮:“哎妈,这么水灵个姑娘,你女朋友啊?敢带到这儿来,今儿你家没人?当心我找你爹妈告你黑状,说你早恋。”
“张姐别开玩笑,早什么恋,就是同学。”陈庭汉笑着摇头,低着头挑菜,一边问道:“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张姐脸上堆满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你有办法,咱们这几家做生意的都得谢谢你。”
“我只是提个建议,帮你们的是你们自己。”陈庭汉没接她的吹捧,选好了菜,指着几样菜说道:“我要这些,给我整只烤鸡,再来点鸡肝鸡肠,每样都少来点。”
“好嘞。”
一边的李紫衫被突然中断的话题弄得心痒痒,她眨眨眼,问道:“他都做了什么呀?”
“他没跟你说过?”张姐是个坏心眼,也不解释,笑眯眯地道:“他做的事儿可多了,带动了我们整条街的生意,小妹子,我可跟你说,你家小男朋友可厉害,别把他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