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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不回去了吧？”梁雯沁提议，“这个公司确实太让人窒息了，毫无头绪。”
“但是我们出去后，回来还是在这里。”
“好吧，现在你想怎么办？”
“按照现在公司的制度，肯定不行，我的想法就是先见着他们的老板。现在你和苏奕欢要做得事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再见机行事。”
“就这么简单？”
“另外，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我们都在这里见面，有些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沟通。”
“好。”
第二天，严思凡被安排到了第二车间，经过简单的机械操作培训，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车间主管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这并不奇怪，这里的人都不苟言笑。
严思凡试着找主管说两句话，却被对方一阵呵斥。
一整天工作下来，唯一能让人休息一下的就是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但就在这少有的“自由”时间里，其他人也是沉默以对。
沉默，成了最大的敌人。
好不容易干活儿一天，到了晚上，大家按照统一的时间上床睡觉，待安静以后，严思凡开口问：“弟弟，你今天怎么样？”
“一整天都在电脑前敲键盘，差点没有完成手里的任务。据说明天的单子更多，如果完不成只有加班了。”
“哦，我也一样。”
“没事，加班会另计加班费的。”昨天说话的男人也搭话了。
“朋友，你说得没错，公司确实说加班有加班费，但是还有一个前提，需要经过老板的批准。”
“公司一贯如此。”
“如果老板不批准，他会说是因为我的工作效率太低，是个人原因，不会再付加班费。所以据我从报表上看来，这个加班费十有八九是不会被批准的。从财务部门来说，我们能允许加班的，一个月只有一次，而车间，平均一个月都没有一次。”
“呵呵，习惯就好。我听说这栋楼的公司，很多都是如此，至少我们公司还要给加班费的。”男人说。
严思凡没有搭他的话，继续问：“弟弟，你是财务，老板应该有时间和你们接触。”
“也不多，不过电脑里看得出来一些端倪。至少每个月，老板会来财务部门取款几次，至于用于何处不得而知，挂账到一段时间会还，然后再借出去。”
“好，知道了。睡吧——对了，你们财务经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第一天上班，还骂了我一顿。”
“这是给你下马威呢。”
“大概是管理套路吧。”
等寝室再次安静下来，严思凡摸出门，来到了铁门旁边，很快梁雯沁也来了。
“怎么样？第一天感觉如何。”
“一个字，累。三个字，吃不饱。”
“我也一样。你们的经理怎么样？”
“是个帅气的大叔。”
“啊？”
“但是……”
“但是什么？”
“他似乎只愿意和女下属说话，还经常开些小玩笑。”
“哦，呵呵。”严思凡笑了两声。
“你还笑得出来？而且他有意无意说，要是谁不听话，他不会讲情面，想淘汰谁就淘汰谁。”
“这话的意思谁也听得出来了。”
“是的。但是这也是为数不多愿意说下属说话的经理了。”
“那我们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严思凡心生一种不安，说：“小沁，能把奕欢叫过来说两句么？”
“我就知道。”
“我们四个人一起进来的，我不能什么都不管。”
“不要说太长时间，据说这里每晚会不定时巡逻两次的。”
“好。”
梁雯沁返回，很快带来了苏奕欢。
“思凡，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苏奕欢一见到严思凡就问。
“你别急，我在想办法。我先问，你们的经理怎么样，是男是女？”
“女的，50多岁的，似乎对我很有恶意，我担心她会很快找个茬把我清除了。部门另外一个漂亮女孩子，她也很不喜欢，大概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吧。”
“我懂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对你们提两个建议。”
“你说。”梁雯沁和苏奕欢一起说。
“第一，你们初来乍到，不要正面的经理起冲突，因为你们还没有职权。第二，私下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他们的黑料，你们办公室不缺纸币，记下来晚上交给我。现在比较紧急的问题不在我们这儿，毕竟车间的人多，而是在你们这儿。小沁估计你那边很快经理就会找上你了。”
梁雯沁认同这种想法。
“如果到了那时候，你就这样说。”严思凡在她耳边交代一番。
“奕欢，你这边我建议你这样。”严思凡又在苏奕欢耳边说了一通。
“只能如此了。”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次日，梁雯沁和其他人一样，被起床铃声叫醒，洗漱吃饭后便排好队到了部门办公室。
经理站在门口，对每个下属点头问好。他确实比较帅气，虽然在梁雯沁眼里是个大叔，实际只有30多岁。
“小丽，你今天又穿新衣服啦，吃早饭没有？来，喝一口牛奶。”他把牛奶送在了小丽的嘴边。
“哎哟，艾经理，你喝过的，我不喝。”小丽笑着拒绝。
“这有什么关系，我办公室还有，等会你过来拿。”
“呵呵。”小丽敷衍过去，坐到自己的隔间开始干活儿。
梁雯沁看见艾经理，向他点点头，低头准备走过。
“哎，小沁，一日之计在于晨，你不要老是愁眉苦脸的。”
“哦，谢谢经理。”
“等会儿。”
“嗯？”
艾经理围着梁雯沁看了两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看和女孩子，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梁雯沁：“……”
“哦，知道了。”艾经理就像想起什么，喊了一声：“听我的，抬头。”
梁雯沁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把头抬了起来。
艾经理又在她的腰上拍了一把，说：“挺胸！”
梁雯沁就像触电一样，挺直了腰。
“诶，没打直，胸挺起来。”艾经理右手扶着对方的背，左手在对方锁骨位置轻轻使劲。
“这就对了嘛，比刚才好多了。这，就是气质！小沁啦，你就是缺一点成熟女人的气质，韵味。”
“哦。”梁雯沁木讷地回答。
“等会，等会你别忙干活，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话给你说。”
看样子，艾经理已经把目标锁定在梁雯沁身上了。
梁雯沁到了自己的座位，调整了一下紧张情绪。
艾经理在门口，对每个女同事打了招呼，看了看手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他就伸出头，对梁雯沁喊：“那个，小梁，你过来一下。”
梁雯沁站起来，深呼吸一下，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外敲门。
“请进。”
梁雯沁轻轻走进去，见桌子前没人，正纳闷的时候，艾经理从门后跳了出来。
“啊？”梁雯沁退了两步，“艾经理你吓着我了。”
“嘿嘿，开个玩笑，其实我一直推行的是快乐工作，不用那么拘谨的。”
“哦。”
艾经理走出门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小梁，来坐。”
梁雯沁坐在了离他一人远的距离处。
“嗯，你来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艾经理正经了起来。
“还好，就是有点累。”
“哈哈，说实话，在我们面前不用太拘谨。我知道咱们公司上班的时间长，吃得又不好，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满意的地方，可这就是人生是不是？你看，公司制度里那些条条框框，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得好，也不可能都无怨无悔是不是？这些，我都懂。”
“艾经理，你说得很好。”
“但反过来想，你也要理解公司的难处啊，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照顾得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