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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磨磨蹭蹭才终于出了门。
路上俩人还在对着口供,生怕在大伯面前说了不该说的。
陈凡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
但这种紧张不是害怕,是烦躁。
他一向不喜欢所有麻烦的人和事,可轮到自己老爹,这说也说不通,就让他很无力。
“静静,一会你可得好好帮我说说话听到没有?看到我摸头了,你就赶紧把我爸拉到一边去,一定要保住咱的酒吧知道了不。”
陈凡一路上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无非就是一定要留在这里,陈静总是笑着点头应着。
宽慰着他,让他放心。
俩人刚在酒吧门口停下车。
就看见周晓鸥面露难色的在门口徘徊,
看到陈凡和陈静过来,来不及打招呼,直接拉着陈凡就进去。
“哎哎哎,你干嘛?”
陈凡一脸疑惑的顿住脚步。
“哎呀老大,别说了,您父亲实在太吓人了,你赶紧进去吧,要不今天是真不能好好上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夸张手法,周晓鸥的表情动作实在很难不引人注意。
陈静半信半疑。
“你别那么夸张,大伯哪有那么恐怖啊。”
陈凡无奈的摇着头,
“静静,那是你没见过,走吧,进去会会吧!”
是吗?大伯还有两副面孔呢?
陈静来不及多想,就被陈凡拉着进了酒吧。
今天酒吧的生意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伯来了的缘故。
人少也好,至少看着也没那么不正经不是。
陈凡本以为父亲会在休息室里,便一眼都没往其他地方看,径直往休息室走,
“哼,这眼睛快长到头顶去了!”
陈大伯没好气的坐在他们后面的沙发上出言嘲讽。
闻声,陈凡顿了顿,身子有些僵。
陈静倒是没什么怕的,
她脸上盛满甜甜的笑容,
一手扶着肚子,慢悠悠的朝着大伯走过去,
“大伯,您怎么突然来啦!”
声音一出,大伯的脸上有些缓和。
他看着陈静的隆起的肚子,脸上有些慈爱。
“你啊,大着肚子的人了,怎么还跟着他胡闹。”
嘴里的嗔怪,句句都是关心。
陈静毕竟是个女孩,撒撒娇也就没事了。
陈凡就不一样了。
到现在,他都没跟老爷子对上一个眼神。
陈静在说话的时候,他就懒洋洋的靠在酒吧柜台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陈凡的父亲陈震生,原本就长了一张让人望而生畏的面孔。
比起陈静的父亲,看起来更要威严。
和陈静聊了几句后,陈震生这才又将目光移回到陈凡身上。
“你还打算在那靠多久?你不打算给我个交待?”
陈震生厉声问道。
陈凡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
陈震生呵了声。
“你还知道你有个爸?从你走到现在,有问过你爸一句好吗?”
陈震生有些怨气。
陈静听着倒像是一个关心的老父亲。
陈凡无奈扶额。
“您肯定过的很好啊,小日子滋润着呢,哪用得着我问啊。”
接着他又来一句。
“我问完还不是要骂我。”
“你这个臭小子。”
陈震生做势站起来,真想给这臭小子一下子。
陈静连忙拉住。
“大伯,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转转吧。”
陈静打着圆场。
酒吧除了周晓鸥以外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离这里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惹到自己身上。
只有周晓鸥,躲在吧台后面看热闹。
看的那叫一个认真,
就差来盘瓜子了。
陆震生被陈静拉着又坐下来。
一边给他倒茶,一边眼神示意陈凡过来。
陈凡假装看不见,
“行了,你别给他使眼色了,他要是个懂事的人,还用你提醒啊?”
陈震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陈静其实不太明白,明明陈凡刚从国外回来也不是很久,怎么分开这么久,父子俩的关系还会这么恶劣。
眼看着今天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陈静觉得还是等明天大家休息好了再聊不迟。
“大伯,看你来的这么着急,一定还没吃饭吧。走吧,我带您去吃饭,然后给您安排个舒舒服服的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再聊。”
陈震生也不是个老顽固。
他知道陈静这是打圆场。
“行。”
陈静挽着陈震生的胳膊,陈凡就跟在俩人后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陈静的父亲呢。
晚饭吃的相对简单些,时间太晚了,油腻的东西大家都吃不下去。
晚饭期间,陈震生一直和陈静闲聊,关心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那个让陈家人讨厌的陆子扬。
关于陈凡,倒是没有再多提。
陈凡乐得当个无情的干饭人。
饭后陈静将大伯安排到了家附近的酒店里休息。
顺便解释着自己目前还在医院住。
回到医院,
陈静先去洗了个澡,随后才躺在床上。
只出去了两个多小时。
陈静就有些累了。
陈凡倒是没什么感觉。
只要离开他爸,他浑身哪哪都舒服。哪哪都顺畅。
“你今天可真是够努力的,把那老头子给哄的一愣一愣的。”
陈凡瘫在沙发上,笑嘻嘻的看着陈静。
“还不是你,想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就是说不出来个好话。”
陈凡摆摆手,
“你可别提了,你也看到了,他一看见我就哪哪都不舒服,非要呛我几句,那我还不能反击了吗?”
“那是你爸,又不是什么不认识人,你反击什么啊反击。”
陈静看着这个三十岁了,还像个小孩一样的哥哥。
不过她也知道,一家有一家的难处。
可能男孩子就是这样?
今天这一关算是草草的过了,就看明天,陈凡怎么应对了。
她也总不可能每天都挡在俩人之间。
俩人收拾完,各躺各的床上,
病房里寂静的只能偶尔听见窗外的丝丝风声。
俩兄妹躺在各自的床上,心思各异,谁都没有睡着。
思绪逐渐飞远。
陈静还记得,当初陈凡毅然决然的出国,是在大伯母去世的半个月后。
在大家都没有预料的时候,他就自己走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太难过去散心了。
谁知道这一待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