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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凤卿洛命书言带着谢浔去看了他那位所谓的好父亲与厉王和各地官员之间的来往的书信，还有账本。
里面全是关于谢沣在各地大肆购买铁矿石的和各地进行交易的账本。
要知道，铁矿石是是不允许私自开采，更不允许私自贩卖。
谢沣这么做就已经足以满门抄斩了。
里面还有他多年前贩卖人口的记录，一条条，一件件都是那么地清晰。
原本凤卿洛还想让夜离带他去看看他那些曾经跟着他父亲的旧部。
但是谢浔说不用了。
因为他已经相信了。
不是为别的，也不是因为上面的内容，也不是因为上面的字，而是因为那张纸。
那是他亲手为他父亲做的，他父亲酷爱使用宣纸。
所以他就自己去查阅的古籍，又请教了很多匠人，但是他的手艺不好，做出的宣纸总是带有细微的杂质，不仔细是无法识别的。
但是那些纸中有一部分是那种纸。
当时看到这个，谢浔不敢相信，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
怀疑他一直以来爱戴的父亲。
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就熬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凤卿洛见谢浔敢作敢当，不逃避，倒是个有骨气的人，目前看来，也算她没有看错人。
“呵。”凤卿洛轻笑道。
“要杀要剐？怎么说得本宫好像很残忍似的。”
凤卿洛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浔抬头，后面的书言、书墨等人瞪大眼睛看向皇后娘娘。
眼前悠闲自在，好像在说我其实很善良的凤卿洛，所有人都不想回想起凤卿洛那凶狠残忍的一面。
其他人都还算好的了，毕竟也只是看到，但是谢浔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亲身体会过凤卿洛那金簪入骨锥心般的疼痛。
那种感觉，他此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凤卿洛见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蹙了蹙眉，
“怎么？觉得本宫太温柔了？”
其他人连忙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还差不多。
凤卿洛看向谢浔，冷声说道，“之前本宫就说过，要是你输了，从今以后，你的命就归本宫了？”
“你可还记得？”
谢浔抱拳，垂下眼眸，恭敬地说道，“自然，罪民记得。”
凤卿洛看向谢浔，目光冷冽，“本宫要你这辈子永远坚守自己的初心？永远站在百姓的角度着想，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谢浔在经历了他父亲的事后，他现在真正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虽然谢浔认为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但是他还是想在临死之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罪民定会坚守自己的初心。”他不想做一个像他父亲那样的人。
“倘若你做不到，本宫也不介意杀了你。”
凤卿洛眼色冰冷，看着眼前狼狈不堪，背脊却依旧挺拔的谢浔。
谢浔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明明才十几岁行事作风却像很多年的上位者的皇后，不解地问道。
“娘娘的意思是？”
凤卿洛勾了勾唇角道。
“皇上现在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若是完成的好，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倘若完不成，说明你也就只配在这牢里待着。”
谢浔听到凤卿洛居然让他去做一件事情，内心不解。他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事？
但还是抱拳恭敬颔首问道。
“娘娘请说，冒犯了娘娘，罪民本就是该死之身。娘娘有什么需要罪民去做的，定竭尽全力完成。”
“夜离。”凤卿洛朝外喊道。
“娘娘——”一阵身影闪过，夜离出现在牢房中，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娘娘。”
“带他去见皇上，皇上自会知道。”凤卿洛吩咐道。
之前凤卿洛就跟轩辕暝讨论过这个问题。
谢浔被带下去后，凤卿洛又回到了凤栖宫。
——
“罪民参见皇上。”
谢浔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但又十分尊敬地抱拳行礼。
轩辕暝一身黑玄色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即使只是坐着，也是贵气天成，浑然一体。
从谢浔进来的那一刻，浑身都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
轩辕暝迟迟没有说话，旁边的李公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看看皇上，又看看下面跪着的瘦骨嶙峋的人。
皇上的脸色那么难看，他还是闭嘴好了。
谢浔亲见轩辕暝迟迟不说话，心里越来越忐忑。
帝王出生的冷冽气势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如之前的皇后。汗水逐渐渗出额头，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旁边的李公公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
唉，刚在皇上身边真的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他觉得他该回乡养老了。
就在谢浔以为自己是不是要被拉下去直接斩首的时候，高台之上的皇帝发话了。
冰冷肃杀的眼神看着下面匍匐着的人，吐出的话嗜血狠厉。
“就凭你敢刺杀皇后，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谢浔背脊依旧挺的笔直，抬头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不卑不亢，但却带着恭敬的歉意。
“皇上，罪民有罪，刺杀皇后，罪该万死。”
说着，将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轩辕暝扫向下面跪着的人，眼神冰冷地道，
“从今以后，你这条命就掌握在皇后手里，皇后要你死，朕绝不会让你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帝王的话掷地有声，重重的敲击在谢浔的心上。
听了帝王的话，谢浔明白了，自己的命是皇后给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对皇后竟能够容忍到如此地步，书上不都是说帝王无心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头重重磕地，“罪民明白。”
……
轩辕暝全程黑沉着脸跟谢浔交代了此次的任务。
命谢浔为钦差大臣，带领巡视各地的官员贪污受贿的情况。
还令禁卫军统领姜凖随他一同前往。
帝王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晴空而渺茫，谢浔则跪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抬头看去，逆着阳光，高大的背影，那个男人仿佛就是最强悍的存在，是傲视群雄的百兽之王。
轩辕暝目光深邃，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女人的身影，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