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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经过赵三富和余开泰的一番对话,贺传雯才明白为何赵三富和三郎迟迟不归。
原本赵三富和三郎从百里镇离开,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县城,但由于匪患闹得凶,第三日城门才开。
幸运的是,恰好余开泰夫妇也探望完出嫁的闺女后回了县城,所以赵三富顺利与余家人碰面。
本来赵三富准备当日立刻回仙来村,但余开泰夫妇见匪患闹得凶,怕赵三富父子出意外,便强硬地留他们在家中多住几天。
后来几天,官府派兵清匪后,余开泰松口才放赵三富离开。
不过由于担心二人安全,加上李牡丹思念亲侄女儿李荷花,余开泰便从县内租了马车,一家四口人便和赵三富父子一同回了仙来村。
李牡丹自打进赵家,这目光从来没离开过李荷花。
由于去年秋日涨水,余开泰和李牡丹恰好去探望了闺女余承欢。
因此李牡丹自责不已,虽然天灾人祸她也无能为力,但是她觉得要是自己还在河安县,起码李荷花还能有个避祸之处。
由于原主不是个厚道人,起初李荷花嫁进赵家后,李牡丹还会不时托人送些布匹米粮给李荷花,但无一幸免都被原主克扣。
加上那时李荷花也不太看得上赵家其他人,都是自顾自的,她便将实情告知,劝说姑母别再送东西。
李牡丹这才歇了送东西贴补李荷花的心思,不过只要李荷花来县内看望她,李牡丹也会私底下塞给侄女些银钱。
只不过原主看的紧,不让手下的儿媳藏私房,每每李荷花想藏东西都会被原主翻出来。
次数多了,李荷花也不再收李牡丹的东西,怕姑母的好意全部进了原主的口袋,再拿去贴补大房和赵六安。
见三房与余家其乐融融,贺传雯没来由堵得慌,如意如今生死未卜,但赵三富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她真怀疑赵如意不是他亲妹子。
于是贺传雯找了个借口离席,准备等大家吃完饭后,与一家子商量赵如意的事。
谁知赵三富聊得起劲,还让三郎跑腿去村里卖酒郎家中打了几两酒,还拉着老五一同作陪,颇有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
贺传雯气得牙根痒痒,完全没料到担忧许久的赵三富回家后竟是这副模样。
她心里既憋屈又难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难道自己才是那个异类?不应该对柳絮卖赵如意的事如此愤怒?
几个汉子已喝了一两个时辰,还不见有作罢的意思。
但听着隔壁欢声笑语,贺传雯实在忍无可忍,但顾及着外人在,还要给两个儿子一些脸面,便让周喜儿将赵三富和赵五平喊来。
周喜儿见婆婆脸色沉重,不敢多问,便遵照贺传雯的话叫来赵三富和赵五平。
“娘有啥事等会儿说不行吗?儿子还在陪余姑父喝酒呢!”
赵三富摇摇晃晃地看起来站都站不稳。
看着已醉醺醺的赵三富,贺传雯怒火中烧,将一碗水直接泼在赵三富脸上。
一碗凉水浇在脸上,又见亲娘发怒的脸,赵三富顿时清醒了不少。
“娘,儿子是哪里做得不对让娘生气了?”赵三富试探地问,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传雯没直接回答老三,而是分别看了赵三富和赵五平一眼,然后用尽量平缓地语气问道,“你们应该都从自家媳妇嘴里得知了如意的事,我想问问你们,有何想法?”
赵五平站在一旁没打算开口,他一向是能不出头就匿着,除非贺传雯强硬地指使他做事,他才会冒头。
在赵家赵三富还算是有话语权,因此他倒是不像赵五平一样可以冷眼旁观。
“娘,如意被大嫂卖了,我这个做三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徽州山遥路远,又没个一星半点的消息,想找到如意怕是没指望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去找如意?让她自生自灭?”贺传雯瞪着赵三富,作势他要是敢回答是,她就摁死他。
“娘,儿子没这个意思,但娘不能只顾着如意,大房的两个孩子也要顾及啊!”
赵三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有些难受,没想到娘竟然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之人,亲妹子不见了自己半点想法都没有。
他心底也憋屈,儿子被柳絮那样对待,他恨不得掐死柳絮,但是他到底对赵大荣有多年的兄弟情分。
就算赵大荣从没将他当成兄弟,赵三富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儿。
“你这话是啥意思?”贺传雯最见不得别人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要说啥把话说清楚了!”
“唉!娘你就别管了,”赵三富怕将赵大荣没了的消息告诉贺传雯后她支撑不住,便言语含糊地搪塞道,“反正如意也铁定找不回来了,我听荷花说,大嫂也已经被荷花打了一顿,也被捆起来,按儿子说再捆大嫂几天就放了她吧,毕竟还要顾及大房两个娃。”
贺传雯对赵三富的话又气又觉得奇怪,为啥赵三富就打算这样放过害他妹子、害他儿子的柳絮?
“你这话说对的是人话吗!”贺传雯噔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赵三富的鼻子,恨不得扇他几个大耳刮子,“你还是不是五郎的亲爹?如意还是不是你亲妹子?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算是把你看错了!”
“娘!你这是诛儿子的心啊!我知道如意自小就是你的心头肉,但要是把大嫂送进大牢,大丫和三丫咋办?娘你就不能多为其他人想想?”赵三富也委屈不已,自己明明是为娘考虑,为赵家考虑,到娘这儿他咋就成了狼心狗肺?
赵五平见势不好,他心底极清楚娘和三哥心里头想得啥。
赵三富将赵大荣没了的消息已经告诉了他,还嘱咐他瞒着娘,怕娘承受不住长子一命呜呼的悲剧。
唉!三哥也是个倔脾气,咋不会跟娘好好说呢?
但赵五平心底觉得,就算娘知道了大哥没了的消息,也不会放过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