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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花扬言在她老家,乌鸦吃了能补气,要四丫把鸟拿出来给全家做贡献。
四丫不愿意,但怕她不在时李荷花偷偷把乌鸦宰了,于是四丫捡了干草放下树上,做了个鸟窝,将三只乌鸦放在里头。
却没想第二天四丫再去一瞧,三只乌鸦都不见了。
惹得四丫大哭了一场,贺传雯只好连声安慰小姑娘,“小乌鸦也有爹娘,像是它们去找自己爹娘去了。”
四丫这才不哭了,心情好了些。但四丫记恨李荷花,觉得要不是三婶说要吃三只小鸟,她也不会在树上做鸟窝,那三只乌鸦也不会飞走。
直到有一天李荷花突然叫四丫出山洞,四丫才得以和三只乌鸦相见。
原来李荷花找野菜时看见一直有鸟在叫,原本她没在意,但感觉叫声离她越来越近,她抬起头才发现有三只乌鸦停在她面前的树上,时不时对着她叫唤两声。
想起四丫郁郁寡欢地模样,李荷花当机立断叫来了四丫。
其实李荷花并不想吃乌鸦肉,听说乌鸦肉酸涩,不好吃,但在她老家那边,若是捡到野鸟养,养到会飞必须得放生,不然小鸟的寿命活不久。
李荷花碍于以前和四房有旧怨,不好直接说明,所以才用要吃鸟肉的说法来吓唬四丫,又在四丫将三只乌鸦放入鸟窝后,将鸟儿们放飞。
误会解开了,李荷花和四丫这才算是放下了以前的旧怨,相处起来也比之前融洽许多。
虽然三只乌鸦被放生了,但似乎它们也通几分人性,不时会飞到山洞边的树枝上,或者是水潭边喝水,看见四丫时还会在四丫手臂上停留片刻。
但自从赵家搬回仙来村后,贺传雯再没看见过三只乌鸦,不过这样也好,说明它们真的适应了野外的生活,彻底野化了。
“今天皂隶征丁的事情你们想必都知晓了。”服劳役可算是大事一件,赵家也不可避免地谈及此事。
“老五,等几天有空你去村子里溜达溜达,打听打听交钱抵役的事儿。”贺传雯夹了一筷子野菜放进碗里,春天的野菜长得真不错,肥美鲜嫩,李荷花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就是野菜也做得十分美味。
此话一出,赵三富看了一眼赵四贵,却发现他这个四弟没甚反应,心里顿时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到底顾及兄弟情谊,琢磨一番后开口,“娘,前年是四贵服的劳役,今年不如,不如让四贵在家里做活,再不济也能去码头扛几天包。”
赵三富边说边打量着贺传雯的脸色,深怕惹亲娘不高兴,同时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赵四贵再吃亏。
从小四贵因为性格像块木头不得亲娘喜欢,他这个三哥也是看在眼里的,但赵三富打从心里觉得,他和赵四贵是一母同胞,应该互相照应才是。
想起赵四贵此时还没了媳妇,赵三富就愈加怜悯起亲兄弟来,想着要是娘若是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四贵的话,那赵四贵今后的日子可很难熬了。
贺传雯见赵三富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加上闹不懂他话中的含义,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开口,“原本我也没打算让老四去。”
这下不仅是赵三富,赵四贵也惊讶地抬起了头,嘴角微微颤抖。
看着两个儿子的表情,贺传雯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三老四以为自己还像原主一样偏心,要作践老四,顿时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贺传雯以为通过大半年自己的真心相待,家里人应该已经把她从原主的印象中脱离出来,却没想到儿子们还会以看待原主的眼光来看待她。
“不仅是老四,你们都不用去!顶抵役的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贺传雯气恼地开口,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似乎全白费了,恨不得甩下筷子就走,撂挑子不干了!
赵三富与赵四贵对视一眼,皆是满心欢喜。
赵五平倒是没甚反应,觉得反正就算是要去服劳役也轮不上自己,自赵四贵成丁后,赵家的劳役都是赵四贵去服的,与他赵五平没甚关系。
再说了,他现在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儿子(赵五平自己觉得),凭借自己与娘的关系,他咋可能去服劳役。
周喜儿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似乎看出了婆婆变脸的原因,但一想到要交这么多银子,不由得心里又开始盘算,“娘,那今年怕是要交八两银子呢,咱有这么多存银吗?”
贺传雯轻撇了周喜儿一眼,盯得周喜儿浑身一颤,“自然有,不过你们可别出去瞎嚷嚷,还有,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不知道,免得有人眼红咱们家,引出祸事就不好了!”
赵三富几个立马点头,只有周喜儿还算计着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不依不饶地开口,“娘,您不是说要给三郎七郎他们找学堂念书吗?大哥以前念书的时候一年得要二三十两,也不知道念个蒙学要多少银子?不如让媳妇去打听打听?”
贺传雯听得脑仁疼,明明她是想去北方后再给孙子们找学堂,但偏生周喜儿要在这当口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
“打听啥!村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你还出去打听这事,不明摆着咱家还有余钱,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上门借银子去抵役,到时候你借是不借?”
但贺传雯也不愿意把孩子都教得冷血无情,便补充道,“咱家存银也不过几十两,到时候就算是借,能借多少人?借了张三,不借李四,还会招些莫须有的仇怨,何必呢?穷则明哲保身,富则兼济天下,咱们家可并不富裕。”
为防止再出乱子,贺传雯不得不耐心地告诫所有人,“咱们家连交银子也不能太过积极,要不然你们以为为啥我要让老五出去打听消息?等村里要交银子的人交得差不多了,咱们家再去,免得惹人眼!”
经过贺传雯苦口婆心的一席话,儿子儿媳终于正视起此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