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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启程,到南华山不过中午,如今边吃边喝边谈心,说罢后也不过午后。
午后,人渐渐多起来,一拥的修仙人皆在此处歇脚留宿,口中喋喋不休着:
“我就不信这幂蓠能有多厉害,至于彭君如此相护,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此断送。”
“听闻当日有鬼兵埋伏,他独自一人带着彭君的女儿竟能全身而退,可见不简单。”
“他再厉害能有多厉害,能有我师兄厉害吗?我师兄那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仙。”
……
花冉冉在一旁听着抿嘴微笑,问一旁的艳研道:“师姐,幂蓠你知道吗?”
“实不相瞒,我此次上南华山便是为他。”艳研道。
“你认得……幂蓠?”花冉冉暼了幂蓠,半信半疑。
“此人挟持花冉冉,六界之内谁人不识?不只是我,此次前来南华山的还有一众地仙、散仙,都是为他而来。”
“你是说,南华山会有一群散仙到此?不过我听闻,这不过是凡间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仙者论道而已。”花冉冉道。
艳研似乎要说什么,欲言又止,道着:“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而言。”
花冉冉知道她的顾忌,微笑默默不语。
即便艳研不说也猜到了几分,不过是要逼幂蓠将她交出来而已,至于为何要来南华山假借凡人之名,不过是怕引火上身而已。
来日方长,不怕她不说。
“对了,师妹,你为何来到南华山?”
“我嘛!”花冉冉眼睛骨碌转着,“我是陪师兄来的。至于师兄嘛!”
她戳着幂篱,只想破脑袋的编理由。
有了!
“师兄收了位小徒弟,被花冉冉赐死。其实一个徒弟而已,我劝师兄再收一个便好了。可惜呀……
“他那小徒弟生的花容月貌,师兄对她日久倾心,小徒弟也有意跟师兄双宿双栖。真是可惜呀,好端端的就死了……师姐,你说这个仇,该不该报?”
艳研听得感慨万千,只念着无极真人若有幂篱对他徒弟一半的好,便也心满意足了。不觉得对幂篱生了许多好感,恶狠狠道着:
“该!那小魔女该千刀万剐!”
艳研这话只惹得幂篱吓一跳,依着花冉冉的性子未必会放过她。
不料得花冉冉笑了,只举杯道:“对,她是该千刀万剐。来,师姐,为了你和师兄共同的理想,干一杯!”
艳研举杯,只并着幂篱、花冉冉一并干了,对花冉冉和幂蓠的诸多猜忌也就抛之脑后。
杯刚放下,艳研将手搓着什么,眉眼低垂,突然间来了句:“师妹,我有急事,晚点儿再聊。”随即起身出门。
花冉冉低头又浅尝一口淡酒,心下觉得奇怪:“正喝到兴头,好端端的走了,扫兴!”
“你可想知道她去做什么?”幂蓠道。
“你知道?”
“传音术源于昆仑虚,所用大同小异,有用云丝的,便是我箜篌山的云丝传音术,也有用云线、雾纱之类。我刚于空中抓住一根云线,所言为“众教徒红林相聚”。想必艳研是为这云线而去。”
“教徒?”花冉冉喃喃着,随即想到什么,忙问,“红林在哪?”
幂蓠摇摇头:“这方圆三百里都没有林子。”
唔,是啊,刚来时在凤凰身上俯瞰,这山上没有林子。
幂蓠的手扯着云线,几根手指弹拨道:“或许云线能找到她。”
“那赶紧走。”
未出门,见一旁桌子上的八只小笨鸟正数着豆子玩儿,花冉冉只吩咐一句:“我与你家主人出去一趟,你们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
柳雷鸟一愣,还未问什么,见幂蓠与花冉冉已奔出客栈。
“主人和奶奶真奇怪呢!”小四嘀咕一句。
“小四,你真觉得她是我们的柳絮奶奶?”
“不是吗?”
…………
寻着云线而去,只追到一处山洞,因着寒冷,冰笋拔地而起,似犬牙一般纵横在洞口。
“云线进了洞里。”幂蓠道。
奇怪,话说,洞里不该会有林子吧!
“进去看看。”
擦着冰渣子而去,只望见洞里冰柱并排而生,纵横交错,黄昏的阳顺着洞口射进来,将冰柱映衬成橘黄。
“这里面就这么大,什么也没有啊!”
“冉冉,你看这个。”
花冉冉顺着幂蓠望去,只见一幅画横挂在冰墙之上,画中是片红色竹林,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嫩绿的兰草从竹根处丛生,远处的小溪歪歪扭扭,流淌着春天。
幂蓠拂了拂画,画上无雪、无冰,似乎是刚挂上去的,莫非是艳研挂上去的?
花冉冉摸着下巴思索:“我曾听说昆仑虚有画景术。”
“何为画景术?”
花冉冉道:“以法术画景,通过这画儿,可至所画之地。我猜,这画中便是红林。”
她伸手要去摸画,个子有些矮踮起脚尖也不曾够到。
幂篱不敢动画,只将花冉冉抱起来,她指尖轻触,忙缩回去,道:“我敢肯定,这画绝对是用的画景术。”
“你可知如何进去?”
好在她花冉冉常念着紫皇,故而对昆仑虚的法术也研究的透彻,画景术也不在话下。
“我没什么法术,需得你帮我。”
“你说!”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