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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虞娅惜遭到了那等子不可言说的不幸事后,整个人愈发颓靡,看着毫无生气不说,照比先前由衷热爱打扮的模样也变了不少。
旁人看着不说话,但心里却都清楚的。
但心里的阴影好全后,更多的则是让她想念男人的滋味。
与其循规蹈矩,还不如真正做些快活事。
她如是想着,叫来了红樱,“听说书院里有不少的穷书生没书读,可是真的?”
红樱似是瞧破了她的心中所想,但不敢接话,只应了声。
她携着红樱,从后门离了院子,临走时嘱咐红樱打点好了一切,不叫人发现。
虞娅惜来到学屋,此处都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穷学生,自古以来愿意走仕途的都是有志向之人不假,但也无外乎会有更多人愿意走近路,直接倒插门,凭借着不错的皮囊成为某家小姐的心头好也不一定。
只见虞娅惜毫不遮掩身上的贵气,头上戴了两支朱钗,打扮的娇艳,如同这京城里的富贵花。
倘若不是她身上的胭脂气过重,只怕旁人也会觉得她来此处是求学的。
她一个眼神,懂意思的人便会主动贴上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拥人入怀。
她秘密将人带到了虞府的暖阁内,承诺给予给他们不错的条件,而后便是各式各样的寻欢作乐,沉迷男色。
虽然这些人姿色是不如喻晟,但他既然已可望不可及,还不如寻觅别的良人。
姨娘自然觉出来了这段日子女儿有些不对劲,追着暖阁找过去,竟发现里面有男人说话和调笑的声音。
“你们……”她推门而入,见状眼珠子都要惊愕的掉下来了。
没想到多日不见她行为越发的嚣张,居然包养起男人。
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竟然作出如此大不韪之事。
一个女子倘若连名声都没了,日后如何生存下去,也是难题一桩了。
徐氏冷静下来,在晚上用晚膳时特意叫住了虞娅惜。
只见她面色红润,指甲还被染成了肉粉色,娇嫩里透着成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但这样子看着也颇为刺眼。
“惜姐儿,你自然晓得女儿家的名声是至关重要的,平日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大乐意管你,但唯独这件事不同。倘若被你父亲知道了你在暖阁里将他们带进来,定然是要大发脾气的。”
她这般语重心长的话,以前鲜少对她说。
只见虞娅惜瞥着眉,没什么耐心地敷衍道,“我知道了,娘,这件事不用你掺合。”
徐氏见状,也不得不再说话,将手上的饭三两下用完,心中觉得堵塞却也不好说什么。
母女二人一直如此循环往复,徐氏也坚持不懈地说过几次,但她几次都不听。
反而虞娅惜愈发不遮掩,起先在暖阁中和人上演春宫,声音大的让看门的丫鬟都红脸,接下来又直接让人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在二房活动。
旁人看了只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二小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嫁人不成了。
不过也是,她既然这么大胆,应当也不想着嫁人了罢。
即便二房的丫鬟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对此一言不发,但流言仍像长了腿似的钻入了逢秋的耳朵里。
逢秋和旁人的反应一模一样,全然不可置信。
她暗暗思衬着,将此事告知给了虞宛矜。
“你说虞娅惜在府中养男人?还是读书的穷学生?”
虞宛矜自诩不是个热衷于八卦的人,但这消息对她来说,还是不免太过震撼。
她看过许多的书,但却不代表能够承载这些。
逢秋点点头,补充道,“听说就养在暖阁里,最近还常常把他们带出来,而且那些男人为了取悦二小姐,打扮的花里胡哨,总之场面十分不入目呢。”
她不敢将听来的那些事事无巨细地都同小姐说,生怕因此污糟了她的耳朵。
“若是被老爷发现,定然饶不了她。”
虞宛矜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覆住眼底的情绪,她一身水粉色的褂子端坐于庭前,远远望去便觉得她是个碧玉般的人儿,不大敢招惹。
“先不告诉老爷了,她这般不愿意遮掩,想必也用不了我们开口说。”她轻声嘱咐道,声音轻盈的如同小溪流水。
回想以前的恨,决定暂时忍耐,等火山爆发。
她深深明白,只有积攒的仇恨够多,才能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这个道理。
前世她便是如此协助贺峻将江山拿下,也亲手辜负了许多她挚爱之人。
翌日早朝结束,瞿父见了虞父只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虽然虞宛矜已然嘱咐过他不要为虞渊明徒增烦恼,但在他看来,总不能任由那二房欺负着矜姐儿。
“虞兄,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翟父拉住了虞渊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后者点点头,示意让他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矜姐儿来我们家小住了几日,我也知晓了她为何前来,听说是你们二房的姨娘总是欺负她,矜姐儿懂事,叫我不要同你说。但虞兄,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瞿父先是一番陈述,而后在为虞宛矜打抱不平。
虞渊明没接话,只静静听他说着。
“矜姐儿那孩子懂事,平日里无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不和人诉苦,但我知晓她是个命苦的,娘亲许久都不在,自然少不了要受姨娘的气。”
他不好直接插手虞府的家事,便说的隐晦了些,示意让虞渊明管管二房。
“翟兄的话我已知晓,多谢。”
他对翟父抱了个拳,并没有太多意外,而后便扬长而去。
他早先便知道那日虞宛矜去翟府的事有蹊跷,起先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甚在意,但今日得翟父点出,便是不能再当作不知道了。
他脚底生风般回到了虞府,而后便是直接朝着二房走去。
他要好好问问徐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过暖阁时,有一排守门的丫鬟们远远望见了他,一边听着里面荒唐的调笑声,一边看着朝着他们走来的虞渊明,瞬间个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推我攘着要对方进去禀告小姐。
虞渊明起先并不太怀疑,但看着丫鬟们防着他,也就皱了眉头。
方才走近,便听见了里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随后便是虞娅惜的娇笑声。
“二小姐在里面?”
他黑着脸,闷声询问。
门口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老爷在这,谁也不敢动了,这点头不是摇头更加不是。
只见虞渊明丝毫不犹豫,推开面前的丫鬟们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虞娅惜和男子们动手动脚的画面。
她身着撩人的纱衣,肤若凝脂,藕节般的手白嫩的像极了豆腐,却软弱无骨般覆盖在男人的身子上面。
如此香艳的情景,竟然发生在虞府,还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虞渊明只觉得脑袋一阵怒火,而后便是虞娅惜受了惊,腿一软跪在了他面前,拼命求饶的动静。
“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虞渊明拧起眉心,身子起的直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虞娅惜竟敢做出包养男子的事情。
还以这种情形被他发现了,既然如此,也只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立在暖阁里好一阵儿,里面浓香熏的人睁不开眼,她之所以整日沉溺男色,有多半要靠着这香,让她整日如坠梦境,无法单独思考。
虞渊明有阵阵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看着虞娅惜只剩失望。
“把二小姐带到祠堂去。”
他下了命令,亦是很快请了全家人过来处置。
姨娘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绣花,眉心一跳,意识到了不好,顾不得针太过用力刺破了手,直直的朝着祠堂赶去。
虽然虞娅惜罪不可赦,但仍是给了她穿衣的机会。
她着了里衣,被绑着跪在祠堂。
虞父立在中间,其他人在他身旁,纷纷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老爷,惜姐儿不懂事,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便做了这等子事,你好好罚她禁足,我绝无二话,但她毕竟是个女儿家,不好请家法的!”
徐氏二话没说,便跪了下来,扑在虞娅惜身上,一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刺得人耳朵生疼,也说不出话。
然她再怎么闹,虞渊明的脸色也不曾缓和,铁着张脸对手下吩咐道,“请家法。”
依照虞家家法,做出这样的事是要打三十大板的。
不浸猪笼就已是好事,这要多亏于府中没有主母。
杯盏口那么粗的仗打在人身上,每一下都让人有皮开肉绽的错觉,姨娘挂念着女儿细皮嫩肉,挨了这三十大板定然是要在屋里一直躺着了,便铆足了劲朝着虞渊明跪下,求饶的声音又大了好几倍。
“老爷,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养出来的惜姐儿,让她做出了这等子大逆不道的事,不能怪她!三十大板岂不是让她没了命!”
姨娘哭天喊地求饶,声音大的触目惊心,人人只觉刺耳。
虞宛矜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旁观,没有说出半句话,只冷冰冰地看着她。
心中爽利无以复加,这些日子她所做的一切,都被她自作自受报了回来。
虞娅惜被打的血肉模糊,最终昏了过去,她长这么大没挨过这么重的刑罚,待她醒来后亦是起不来床。
虽然太医已经给她开了药,但却只能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闭目便是那日挨打的模样,疼痛深入骨髓,有母亲嚎啕大哭,且还有虞宛矜那得意不已的双眸。
恨意流淌进她的心底,只想狠狠把看笑话的人撕碎。
她如是想着,忽略了指甲抓进了肉里的疼痛。
而彼时灵皇贵妃的诞辰将至,宫内也忙活起来准备筹办,这是宫里开春以来的头等大事,阖宫上下都带着丝丝喜气儿,遇见的每个小宫女都喜笑颜开的,许是因着此事发了不少俸禄。
虞宛矜顾不得二房,得了宫里的口谕,便直接进宫跟着一起忙活。
说是忙活,实则也就是借机去陪陪姑母,帮着她处理些后宫的麻烦事。
灵皇贵妃宠爱她,特意将东厢房分给了她。
“你在我这好生待着便是,一时半会也不用回家。”
她看着虞宛矜的眼带笑意。
灵皇贵妃生的美艳丰腴,单单立在那只瞧着贵气十足,虞宛矜常常觉得她有股话本子里写的菩萨气,是可供世人供奉的那样温柔。
她连连应声,对姑母新安排的房间很是喜欢,在外头折了只晚梅放在花瓶里,使得这屋里平添了股馨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