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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话 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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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你决定之后,寄给我,至于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百亿的支票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现在,到期了,我决定终止合约——”

    从此以后,我们银货两讫,永不相欠!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披上全是褶皱的睡袍,无意识的走到衣柜前,推开,拿出放在角落里的小塑料瓶,木讷的倒出一颗,咽下一口苦泪,缓缓的仰头,吞下,纵使药片卡的令人作呕,狠狠地逼着自己,终于划过食道,最后完全消失。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离婚协议书,记忆中的白色从来没有像它这样耀眼过,漫步的走到床头,看着那片熟悉的小小纸片,上面的零让人看着有些晃,两片,四片,八片,最后只剩下一堆无用是碎片,就像自己的曾经一样,早知付出的深情得不到一丝的回报,偏偏却收不了手,任由自己沉沦在他所编织的美丽幻境中,久久的不愿意醒过来,如果当初,自己将那个答案先说出口,会不会又不一样的结局?

    换上一身衣裳,打开随身携带的皮箱,无意间看到那个依旧闪烁却又万分落寞的钥匙扣,四年如烟的记忆浮上心头,哥和allen如今好吗?

    顺着记忆的纹理,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耳边传来的‘嘟嘟’声,让心不自己的提到了嗓子眼,这么久了,他或许已经换了号码吧?

    “喂——”

    正当蔓卿准备放弃时,电话的那一头,如同透过秋日清晨的柔风一样的男声,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未干的泪翻滚而出,是他,那个曾经将自己捧在手心的‘哥哥’!

    “哥,我是蔓卿——”

    吞下泪水,试图以最镇定的语气和一个异常陌生却又熟悉的人,打着平常的招呼,“呵呵,哥,你不会已经忘了我吧?”

    擦干泪珠,蔓卿调皮的一笑,心底隐约的泛出一丝尴尬,明明就是已经捅破的窗户纸,为什么还被自己说的这么矫情呢?

    allen微微一愣,是蔓卿!

    是那个自己曾真心真意的疼到心坎里的妹妹,听她的声音怎么有点嘶哑,有点怪怪的,难道是哭过了吗?

    “说,是不是宇文罗乾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好好教训他……”

    熟悉的声音,令人沉溺的语气,急切的语调,一切如初,好不容易关上的闸门立刻被摧毁,坚硬的心墙在那一瞬间倒塌,沉默半晌,笑了。

    “没有的事,我很好,对了,他在等着我出门,有空再聊啊……”

    仰了仰头,慌张的话语想要隐藏自己的失落无助之感,不敢多说,只怕多个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有些事情,一个人默默的承担,就够了。

    “对了,哥,你有和逸志哥哥联系吗?”

    迟疑了半晌,手掌不自觉的握紧,是逸志哥哥安排了一切,allen一定会很生气的,可是自己很担心他。

    “呃,没事,毕竟那么久的弟兄,他前几天寄了件大学时代的球衣过来,脏兮兮的,看着就让人心烦,我把上面的号码给你吧……”

    看着手机上的数字,蔓卿的心犹豫了,现在打给他会不会太唐突了,高傲如他,现在却只剩下落魄,对他,只是无言的伤害,想要依靠的肩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也突然间失怙了一般,飘飘荡荡,找不着落点。

    空荡荡的大房子没有一丝的人气,低沉的皮鞋声荡出好听的音符,旋转,抛高,落下,纵使最绚烂的舞姿,最后也只能落得个曲终人散,自己小小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站在餐桌旁,手轻轻的拂过古老的金漆楠木,自己曾经为他挑剔的胃口而苦恼,为他繁重的工作而担忧,更为他风流花心而伤心,在一个人的时候,从这里,看向窗外,一大片的绿色,会让心情舒坦很多,如今,自己就要永久的离开了,过去的一切都如同地上还没被收拾的散落残片一样,随着水流的蒸发,最后慢慢的干涸,闪烁的光芒最终消失,被遗弃在垃圾堆的一个孤单角落,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

    脱去了过去的华衣,自己依旧是自己,不会是某一个别人,不该改变的永远都不会改变,只是人类太过猖狂,无止境的心如同难填的沟壑,要求的太多了,就像自己一样。

    带上沉重的大门,最后的一道浮光掠影闪过自己的眼前,光隙越来越薄,越来越多的物体被遮掩住,搂紧单肩包,眼角略带着一丝留恋,转身。

    风,依旧四处的飘荡着,到处留情,到处张扬,走过后,不留下一丝的痕迹,雪白的墙壁,雪白的服装,等候在门外的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而又沉重的表情,这里,是风所被隔离的世界。

    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风呼啸而过,带来一丝夏日的凉意,蹲下身来,无能为力的闭上双眼,摸了把脸,奴亦不禁暗自苦恼,心里的悔恨如同洪水泛滥一般,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那一日清晨,醒来,在陌生的旅馆里,浑身的赤裸提醒着不一样的讯息,而身旁窝下去的印记明显的显示着,这里曾经有人躺过,甩了甩头,混沌的感觉让人分辨不清,对了,蔓卿?

    记得自己在咖啡店等人时,却意外的见到了蔓卿,她和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女人在一起,蔓卿晕倒了!

    紧接着,自己也就不省人事了,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迷晕自己,起身,找遍了整个整个旅馆,还是没有,立刻打电话到宇文家,听到傅管家的答案,心才缓缓的安定下来,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原谅那个女人的!

    可是紧紧只是安静了两天,傅管家将自己召唤到宇文家,如雪花般散落的照片恍瞎了自己的双眼,照片中残留的人影,是那样的模糊,却又是那样的清晰,未着寸缕的暧昧不明,昏暗的灯光,一段一段的残片滑落在地,侧过脸去,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

    “说,你们什么时候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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