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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栎把王贵问的冷汗直流。
王贵倒是想耍小心思,可冷面‘阎王敌’王爷在上首坐着,虎背熊腰眼神凶狠的王爷护卫按着手指,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他哪里敢说谎?只得咬牙道:“是。”
“秋坚有相好!”沈万沙惊呼出声,反应过来后立刻小手往上伸,掩住口唇,眼珠子滴溜溜转……不能打扰小栎子思考!
卢栎眼眸微沉,背着手走了两步,像在思索接下来要问什么。
王贵的心高高提着,卢栎走一步,他的心就忽悠颤一下……
突然,卢栎的脚停住了,他转身看着王贵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秋坚只有一个相好,是还是不是?”
王贵双目圆睁,异常震惊,几乎是颤抖着唇说了这个字:“是。”
卢栎唇角勾起,声调微扬,“这个人现在就在园子里,是与不是?”
“……是。”
“很好。”卢栎笑了,“王管事既然知道秋坚相好,还知道此人现在就在……劳烦王管事走一趟,把人请过来吧。”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元连。
元连捏指节的动作停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说王妃就是厉害!直道卢栎朝他悄悄眨眼睛,他才清咳两声,板起脸催促王贵,‘陪’着他去请人了。
待人走出后,沈万沙一下子扑上来,眼神粲亮:“小栎子你怎么知道秋坚是常客,在这里有相好,而且只有一个!”
卢栎刚要拿茶杯喝茶润嗓子,这一下差点被少爷扑倒,还是赵杼动作利索,一边接住他手中抛出去的茶杯,一边搂住了他的腰。
“我不知道啊。”卢栎稳住脚跟,笑眯眯回答。
沈万沙根本不相信,“不知道怎么能问出来呢?我就问不出来!”
刚刚问那个王贵,知道死者是谁吗,他答知道,刚刚听贵差说了,是秋坚。问他做为管事,可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他表情诚肯又愧疚,说实在太忙,脑子都晕了,哪哪都没看清没听实……可狡猾可狡猾了,要不是小栎子想到方向,让他做选择题,这信息一定问不出来!
赵杼扶着卢栎的腰让他站稳,顺便捏了把媳妇小手,“他猜的。”
卢栎睨了赵杼一眼,补充道:“王贵不肯配合,我就随便猜喽,他答不是,我就换个方向,总能问出点东西。”谁知道第一个方向就对了。
沈万沙歪着头,回想片刻,点了点头,的确,小栎子的问题是有关联的……可是,“你怎么猜到秋坚只有一个相好?”
赵杼把自己的茶端给卢栎喝,“一个一个猜,总会撞到对的。”
问是不是只有一个相好,王贵否认,那就问是不是有两个,再不对就问是不是三个,秋坚再能耐,还能搞几十个不成?太简单。
卢栎就着赵杼的手喝完整杯茶,舒服的叹口气,舌尖舔去唇角茶渍,偏头冲赵杼眨眼:你知道我会这么问?
赵杼盯着他红润唇瓣,眸色暗下去,缓缓揉着卢他的手,点头。
这暗示意味太明显,卢栎甩开他的手,愤愤瞪他:明明知道方法,为什么刚刚不自己来?
赵杼唇角微勾,一边大手探向卢栎腰轻揉,一边凑过去与他耳语:“因为我想看你问啊。”媳妇认真的模样最好看了!
卢栎愤怒拧住他的手,冷笑连连,回以小声耳语:“平王殿下,本案如此重要,您可是因私废公了?”
他此举并未成功激起平王的奋斗意志,赵杼大手换了地方……继续揉。
卢栎:……
赵杼悄悄将卢栎搂紧,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迅速亲了一下。他并非因私废公,只是人活着,他有用,人死了……就只有钓鱼的用,倒没有那么急迫了。
……
沈万沙没注意到两个人的互动,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刚一幕。是的,他非常确信,依王贵性格,要直接问秋坚有几个相好,王贵肯定不会正面回答,没准还会为难的说不清楚,这一不清楚,就暧昧了,是不知道秋坚有几个相好呢,还是不知道都是谁呢?没准一来二去,连秋坚是不是有相好,都不那么确定了呢!
狡猾,大大的狡猾!
少爷抱着胳膊眯着眼,今天学到了一招!专门用来对付狡猾人!那个特别粘人,特别喜欢夜里敲他窗子的小偷也很狡猾来着……
……
很快,元连把秋坚相好带过来,一行人再次回到发现尸体的房间。至于王贵,因为不配合,问又问不出来什么,还担心他出去乱说话,元连干脆随便找个房间,把他关了起来,令护卫好生看管。
秋坚相好是个身材特别火辣,生有一双勾魂眼的姑娘,名叫英娘。英娘相貌身材相当出挑,就是穿的比较清凉,姻脂红紧身抹胸束腰短襟,从大腿根开始开叉的长裙,走动间白花花的长腿直晃,臂间挽的薄纱再宽再长,也遮不住半点莹白肌肤,反倒衬的人莹莹生辉,极为美艳。
沈万沙瞬间就不知道看哪了,视线下意识游移。
这对卢栎来说不算什么,上辈子他早看惯了,男性向杂志上女模穿的可比这少多了。
赵杼看着卢栎直直看着英娘,目光似有好奇,眉心一皱,朝元连扬了扬下巴。元连会意,随便找来块布料,披到了英娘身上。
英娘看看卢栎,再看看沈万沙,别有隐意一笑。
还别说,这姑娘比王贵干脆多了,问她认不认识死者秋坚,立刻笑眯眯说认识,说是老相识,秋坚照顾她生意足有两年了。
沈万沙一看人配合,立刻兴奋了,“昨晚到现在,你可来过这里,来过几次,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英娘笑眯眯看着他,不说话。
沈万沙秒懂,立刻从怀里掏出小半袋金珠,丢了过去。
英娘掂掂份量,眼睛弯成月牙儿,态度更配合了:“来过,两次。一次是傍晚秋坚刚到的时候,奴家去打招呼问安;一次是丑时,奴家上门伺候客人。”说到‘伺候’两个字,英娘加重了重音,还很有暗示意味的舔了舔唇,抛了个媚眼。
沈万沙眨眨眼:“所以你与秋坚上、床了?”
英娘媚笑:“奴家伺候客人,还能怎么伺候呢?”
与秋坚上床,还是丑时……沈万沙立刻看向卢栎,声音激动,“小栎子,就是她!”
“莫急,”卢栎轻声安抚沈万沙,指着床上的被褥,问英娘,“可是你叠的?”
“不是,”英娘慵懒托腮,“我为什么要叠被子?”
沈万沙皱眉:“因为你羞耻让别人看到痕迹!”
“哟,瞧少爷说的,奴家即做婊|子,可没想过要立牌坊,这种东西对于奴家来说呀,不丢人,越多,越说明奴家生意旺,人红,为什么要羞耻?”英娘吃吃笑了一阵,“我们呀,是在凳子上做的。”
沈万沙眼睛瞪圆,凳子上也能做?怎么做?
卢栎拳抵鼻下轻咳两声,拉回少爷注意力。凳子上做有什么奇怪的,虽然他也没见过,但这种事的花样……多了去了。
赵杼见卢栎只是平定气氛,并没有特别尴尬惊讶或害羞,心中一动,莫非媳妇很能接受新鲜事物?亏他以前不敢,担心媳妇脸嫩不好意思,原来可以……嘿嘿嘿嘿。
卢栎没注意赵杼表情,直直看向房间内凳子,所有地方,都没半点痕迹……
“你与秋坚在哪里做的?”
英娘指了指靠窗桌椅,“那边。”
“可是那边没痕迹……”沈万沙之前仔细看过现场,非常确定桌椅板凳上什么都没有。
英娘耸肩,“那奴家就不知道了,许是客人嫌脏,自己擦了呗。”
“被褥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确定你们没上床?”
“当然,奴家在哪办事自己还不清楚么?”英娘目光掠过床榻,“没准是别的小妖精上门寻生意呢。”
“别人?”沈万沙小眉毛紧紧皱起,是谁?
英娘媚笑,“少爷,您不会以为这幽玉台,就奴家一个人在揽客吧。”
“这个月底,年度戏王赛开始,那些个心大的,近来四处钻营,多傍上一个客人,便多一份希望。姐妹们最近做生意都十分积极,秋坚性子不算古怪,出手又大方,想过来抢的不要太多。”英娘视线流转,看向窗外,“您几位若不信,直管叫外面的人来问,这里啊,绝对不少姑娘过来。”
这个倒有可能……
卢栎沉吟片刻,“你说丑时来过,具体什么时间到的,停留了多久,什么时间离开?”
“丑时初刻来的吧……奴家听到了梆子声。”英娘仔细回想,“奴家陪客人说了会儿话,又疾风骤雨做了一场,客人银子给的很大方,奴家本想占到天明,可客人面色有些不好,奴家识趣,便自动告辞了。”
“那是什么时候?”
“说话只说了一会儿,办事也不慢……大概丑时二刻?要不就丑时三刻。”
“之后呢?”
“之后就不知道了,客人说会再叫奴家,奴家没等到叫,也不好随意过来。”
卢栎缓走两步,眸内有光,“你说秋坚面色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
“这个……”
“别说你看不出来,不说秋坚是你常客,你对他有几分熟悉,便是陌生客人,你们这行的姑娘惯会察言观色,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卢栎目光并不凶狠,声音也没有怒气,但不知怎么的,英娘不敢说谎,咬着唇道:“他好像很担心,还有点害怕,又有些自信,总之,很矛盾。”
卢栎安静半晌,又问,“他可有提过,在等什么人?”
“倒是没说过……”英娘眼梢微低,“不过看那样子,还真有点像等人。”
……
卢栎把所有问题问完,示意元连可以带人下去了。
“等等,”赵杼突然出声阻止,问英娘,“听说这里的客人都有癖好,秋坚喜欢什么?”
英娘听到问这个,面色很轻松,“秋大人大概是最好伺候的客人了,他不喜欢虐待奴家这等人,他喜欢奴家们拿鞭子抽他。”
“拿鞭子抽他?”沈万沙眼睛瞪圆。
“是啊,还是做那种事的时候。”英娘冲他抛媚眼。
沈万沙脸有些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卢栎也有些惊讶,莫非这秋坚是个m?
……
不管怎么说,这英娘算是问完了。
得到的信息还算不错:卢栎验的死亡时间是丑时前后,英娘丑时初刻与秋坚见过,二刻或三刻才走,那时秋坚还活着,之后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导致他的死亡。
秋坚表情不对,到了幽玉台,没有与戏子亵玩的心思,像是在等人,这个人还让他担心忧虑,可能给他带来的不是好事。可秋坚隐隐还有自信,是不是有什么有利的东西?
进出过秋坚房间的女子,并非英娘一人……
卢栎分析完,沈万沙大眼睛忽闪,“如何确定这英娘说的是实话呢?若人是她杀的呢?”
这个问题赵杼直接答了:“她手臂,脖颈,甚至腿间,都没有抓痕。”
沈万沙睁大眼睛:“你看清了?”
赵杼颌首。
“好厉害!”英娘一进门,元连就给她披了块布料,那么短的时间就能看清楚,怪不是平王!沈万沙笑眯眯,“我就说,怎么直接放人了,都没有检查她身上有没有痕迹!”
“但是,英娘口供仍然需要确认。”卢栎提议,继续问供。不过这次问供,就需要用赵杼力量,封锁整个幽玉台,对所有人进行询问,包括客人,戏子,以及服务人员。
案子初起,情况特殊,犯罪现场还是要继续封锁保留,卢栎亲自看着元连把现场围起来,将秋坚尸体转移。看着护卫们有序忙碌,他突然又想起一事,过去与赵杼咬耳朵,让他查查这幽玉台背后势力……
这个时间就比较长了,入了夜,得到的信息也是寥寥。
比如的确有不同的人,看到不同姑娘进出过秋坚房间,有早有晚,时间不太确定。
比如有人看到英娘走出秋坚房间,当时是丑时二刻,看到窗上映有男子剪影,说明当时秋坚还活着。
比如将近戏王年终赛,姑娘们都在积极做生意,她们各自背后金主也在狂砸钱,拼面子。有个特别喜欢英娘的人,看秋坚很不顺眼。
……
夜渐深,卢栎让人送沈万沙回去,随后抱起卢栎,强制他回园子休息,“放心,亲卫们会继续查。”
卢栎也的确很累,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听闻此言,顺从的靠在赵杼肩膀,睡着了。
这夜,卢栎睡的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充盈着各种血腥犯罪现场画面,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找不着……
因睡的不好,醒来的时间就晚了很多。冬日天寒,就算有灿烂阳光透过帐子,卢栎也知道外面其实一点也不暖和。他有些懒懒的,不想起身,拥被而坐,愣愣着看着床前阳光。
昨日现场,明明全部地方都看过了,哪哪都注意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就像在提醒他,他漏了什么东西一样。
漏了什么呢?
现场违和吗?
卢栎手撑着下巴,歪头细想。
沈万沙发现尸体时,尸体仰躺于床底。床架低矮,凶手不可能在床下杀人,所以尸体是故意被藏进去的。
藏尸体进去,是不想让人发现么?若不想,该直接把尸体移走,没移走是故意,还是时间不宜,或者出了意外?幽玉台生意特殊,丑时热闹,可那时天色很暗,园子里的服务人员又因担心忌讳不会靠近,转移尸体应该不太难才是……
或者是故意的?凶手是想尸体被发现?那藏起来做什么,直接放在外面就行了……
思来想去,根据现有情况分析,卢栎只能得出这样结论:凶手不想尸体被发现,刚想转移时,出了什么事,比如有人过来,或者谁在叫凶手,凶手只得暂时把尸体藏床底,准备回头再处理,可他这一出去就被绊住了,没回来……
如同商巧巧案里的吴勇一样。
可细想又觉得说不通,凶手连仔细擦拭干净房间痕迹的时间都有,没有处理尸体的时间?就那么巧?
……
卢栎正头疼的按额角,赵杼过来了,“怎么了,不舒服?”说话间,他大手探上卢栎额头。
“没有,只是没睡好。”卢栎知道自己没事,任他试额温。
“没发热。”赵杼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温的水给卢栎喝。
卢栎一口气喝完,觉得不能再懒着了,准备起床穿衣。谁知身上一重,紧接着唇上一热,他被赵杼压倒了榻间。
一大早就么污真的好吗!
卢栎一点也不客气的拍向赵杼的脸。
可惜赵杼的脸皮一向厚,他这点力气连挠痒痒都不如……
河蟹一番,赵杼神清气爽,摸摸卢栎红扑扑小脸:“现在精神多了。”
卢栎:……所以你做这个只是因为我脸色不好吗!
他冷漠的推开赵杼大脸,起身穿衣服,“秋坚的案子,可有新线索了?”
“有。”赵杼撑着头看着卢栎穿衣,视线一刻不离,“很多。”
卢栎听到这话立刻激动,转回身扑向赵杼,“真的?”
赵杼看到媳妇衣襟敞开,白皙胸腹一览无余,隐约还看到漂亮的粉色小东西……他没忍住,翻身把卢栎压住,上上下下啃了一遍,才算满足。
“所以你……说是不说!”卢栎喘|息着,愤愤睁赵杼。
他以为自己够凶戾,其实承过欢情,不但脸,他的眼角都染了粉红,这一瞪人,一点也不凶,反倒有种嗔怨撒娇的感觉。
赵杼胸膛鼓动,朗笑出声,俯下|身亲了亲他眼角,“唤声夫君,我就说。”
卢栎这下真生气了,冷冷推开他起身。
赵杼见媳妇真急了,这才说了。
“秋坚指甲里的白色粉末,是一种□□,无色无味,剧毒,只消一点点就能致死。不过这种毒入口才会有最佳效果,他用指甲在凶手身上抓出痕迹,凶手会中毒,但反应不会大,顶多伤痕难好。”
“幽玉台背靠势力不少,最重要的,是肃王长史任康复,以及盐铁司度支副使儿子刘光启。这刘光启近来极为中意英娘,跑堂口供里,因英娘与秋坚不对付的,大概也是他。”
卢栎眉心微蹙,眼珠迅速转动着,思考。
秋坚随身带着□□……是知道会有危险?他当时在等人,所以是想与人谈判?知道结果可能会不满意,提前做了计划,如果谈不拢,就把人杀了?
贪银案背后,查到枢密副使李昌,李昌同盐铁司度支副使交好,可能有勾连,秋坚是李昌下属,也是幽玉台常客,盐铁司副使儿子刘光启是幽玉台背后势力……个幽玉台,只是个简单生意场所么?会不会是秘密集会地?
秋坚为什么要背叛李昌,是小团伙内讧,还是其它?他正在被追杀,能被他约谈条件的人,大约身份也不一般。
贪银案种种证据指向枢密副使李昌,可之前第一个进入视线的,是肃王。如今一点证据都没有,肃王很清白,可肃王长史竟也是幽玉台背后倚靠势力,会不会太巧?
案情牵涉英娘,幽玉台的年度戏王争霸,单纯的情杀,仇杀也不是不可能。
……
卢栎将想到的东西与赵杼一对,发现赵杼想法也差不多。如今谜题越来越多,他们需得仔细分辨。
现在出现的嫌疑人除了英娘,就是这肃王长史任康复,以及盐铁司副使儿子刘光启,赵杼可以以平王身份,问两人口供,看身上是否有伤痕……他们若配合,当然最好,他们若不配合,赵杼强来也行,只是后续会稍稍麻烦一点。
卢栎想了想,道:“不急,我想再去现场看一看。”
“行。”赵杼并不觉得为难,两个嫌疑人都是有头有脸,不可能不声不响离开上京,他麾下护卫也不会允许,晚一时半刻没什么关系。
卢栎就这样,再一次到了案发现场。他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就这么看着房间,看着看着,昨夜梦中场景再现,他突然觉得有个地方不协调。
他指着墙角的圆角矮柜,“赵杼,能将那个柜子搬开么?”
媳妇说话,赵杼也不命令手下,直接过去自己动手。
柜子这一搬开,他先愣住了。
地上有个血脚印。
大半个,不太完整,但很清晰,照尺寸看,绝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