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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救场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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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老夫人听了,对顾清宛就越发的怜惜了,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了声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味退让就能解决的,这次祖母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说着,眼神严厉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宁雪玉一眼。

    她本以为这个孙女儿是真的改过自新了,谁知她却只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哄骗她的,简直岂有此理,宁老夫人深深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这个孙女儿玩弄了,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的宁老夫人岂会坐视不管,这个嫡孙女儿若是再不好好的管教一下,将来还指不定给宁国侯府带来什么样的祸患呢?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秦氏那么心狠恶毒,连教出来的女儿都跟她一模一样,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居然不管不顾的损害亲姐姐的名声,殊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是任由她下去,迟早会成为祸害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现在年纪还小,说不定让她远离秦氏,再由她亲自管教个几年,性子也许能收敛一些也说不定,现在的她不求这个孙女儿能给宁国侯府带来多少荣耀,只要她别再闯祸,她就谢天谢地了。

    显然此刻的宁雪玉却不那么想,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宁雪沫那个小贱人既然敢做,就别怕被别人说。

    这会子,听了顾清宛的话,宁雪玉只感觉有一股无名火在胸前燃烧着,不仅燃烧她的身体,而且还燃烧着她的理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清宛,一脸的狰狞,若不是理智还尚存一丝,这会子怕是早就扑上去了。

    站在一旁的宁雪莲看着宁老夫人的区别对待,亦是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个小贱人在老太太面前惯会装巧卖乖,哄得老太太偏袒她,思及此,淡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宁雪玉,转了转眼珠子,面上神色哀戚的替宁雪玉求情道:“祖母,四妹妹也是无心的,求祖母再给四妹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她也是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口不择言的。”

    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眼看着被宁老夫人揽在怀里的顾清宛,一脸不赞同的道:“三妹妹,我知道四妹妹说那些话伤了你的心,可若不是你激怒她在先,四妹妹也不会情急之下便胡言乱语的,这样说起来,三妹妹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不是吗?四妹妹性子本就有些急躁,又是我们姐妹中年纪最小的,即使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当姐姐的也应该宽容她,包容她,而不是逼迫她,让她犯下错事,以至于无法回头,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三妹妹的名声也是不利的。”

    宁雪莲的这一番话下来,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机,明里暗里都是在指宁雪玉之所以会口不择言,全都是顾清宛逼迫的,如果她能大度一点,有容忍度量一些,宁雪玉又怎么会说出那番话?而且宁雪玉是妹妹,她是姐姐,姐姐让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不肯相让,宁雪玉一时情急之下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表面上是在为宁雪玉求情,暗地里却是指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全是顾清宛的错。她的话说的在场的众人均是一怔,就连宁老夫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宁雪莲话里的可信度。

    宁雪玉不傻,虽然不明白宁雪莲怎么会这么好心替她求情,但是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翻身机会,待宁雪莲说完,当即收敛了愤怒的情绪,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磕头道:“祖母,就是三姐姐故意激怒我的,要不然孙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芳晖苑的门口便口不择言起来,孙女儿也是爱惜脸面的呀,这事若是传出去孙女儿又能有什么好啊,还望求祖母明鉴呐。”

    宁老夫人听到这话,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抬眼淡淡的扫了眼哭成一团的宁雪玉,又看了看怀中神色坦然的顾清宛,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虽然她不全信二丫头说的话,但二丫头还是有一点没有说错的,四丫头的性子却是有些急躁,容易一击即怒,如果不是三丫头说了什么话,四丫头应该也不会这么胆大包天的在她院门口就撒起泼来。

    宁老夫人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顾清宛缓缓的从她怀中退了出去,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只是眼圈红红的,她眼神坚定的看向宁雪莲,一字一句慢慢的道:“二姐姐的话,妹妹受教了,若是下次四妹妹再堵到祖母院门口骂我,我一定不会再反驳,一定会宽容大度的包容她,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正如二姐姐说的,四妹妹年纪小,心里不痛快想找人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等她发泄完,也就是了,这一次是妹妹做错了,妹妹这就跟四妹妹道歉。”

    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果然就朝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宁雪玉福了福身子,神色恳切的道:“今儿是姐姐不对,姐姐在这里给四妹妹道歉了,还望四妹妹大人有大谅,原谅姐姐这一次吧。”

    这一番话顾清宛说的又急又快,待宁老夫人等人反应过来,顾清宛已经在福着身子恳求宁雪玉的原谅了。

    宁老夫人听了,脸上便不再犹豫,她就说嘛,三丫头怎么会故意逼迫四丫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任谁性子再好,被人堵在路上骂,也是忍无可忍的,宁老夫人表示她自个儿就忍不了,这若是换成她年轻当姑娘那会儿,早就上去动手了,哪里还会像三丫头似的,忍气吞声到现在。

    她心里也明白,三丫头之所以忍气吞声,没有跟四丫头硬碰硬,除了嫡庶有别之外,也是不想让她为难,这个事事都惦念着她的孙女儿,她怎么舍得让她寒了心?

    这段时间以来,顾清宛已经逐渐的摸清了宁老夫人的脾性,她知道她越是这么说,宁老夫人就越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若是她听了宁雪莲的话,方寸大乱,急忙赶着澄清,倒是显得有些心虚,就会把宁老夫人推向宁雪玉那边。

    越是什么都不解释,越是能让人信服。顾清宛低垂着脑袋,淡淡的瞥了眼怔神的宁雪玉宁雪莲两人,眸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尼玛,想合起伙来整她,也得她们有那个本事才成。

    麻蛋的,她两世为人,难不成还斗不过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宁雪莲,再一次被顾清宛堵的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红了白,白了青,跟调色盘似的,眼睛像是啐了毒的针似的,暗暗瞪了顾清宛一眼,心里暗恼不已,又被她逃脱了,想到这里,攥着帕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听了顾清宛的话,宁老夫人和宁雪莲想得通透,不代表宁雪玉也想的通,本来神色就处于高度紧张的她听到顾清宛的道歉,绷着的那根弦立马松了下来,以为是顾清宛服软了,当即想也没想,仰着小脸就冲顾清宛冷嗤一声,讥讽道:“呵,三姐姐认错还真是及时呢,你怎么不干脆等到祖母惩罚过我再来认错啊。”

    宁老夫人听了,心里的怒气就更盛了,三丫头忍着委屈跟她道歉,她不仅不接受,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看来她是一点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只会一味的将过错推卸到别人身上,一点担当也没有,她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嫡孙女啊,宁老夫人不禁有些痛心疾首。

    “宁雪玉,你好,你可真好啊!原来在我老婆子看不见的地方,你就是这么对待庶姐的?宁国侯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阴狠毒辣的子孙啊。”宁老夫人满脸失望,又颇有些痛心的说道。

    “祖母,四妹妹也是心里有气,才会对三妹妹不敬的,还请祖母不要生气。”宁雪莲看到宁老夫人大怒,立刻上前说情。

    她知道她越是这么说,越是会火上浇油,不仅替宁雪玉求不了情,反而还会加深宁老夫人对宁雪玉的憎恶,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眼下想让宁老夫人惩治顾清宛已经不可能了,那便退而求其次先收拾了宁雪玉,再另行打算。

    暂且让宁雪沫那个小贱人再得意几日,等到老太太寿辰时,有她的好果子吃。

    果然,宁老夫人听了,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看着宁雪玉的眼神又凌厉了几分,“心里有气?她做错了事,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简直太蛮横无理,刁蛮任性了。”

    “祖母?”

    画风转变的有些快,宁雪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瞪着一双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宁老夫人,刚才不是说一切都是宁雪沫那个小贱人的错么,而且那个小贱人也乖乖跟她道歉了,怎么一眨眼宁老夫人又对她发起脾气来了,宁雪玉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难不成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祖母,二姐姐的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孙女儿的错,不关四妹妹的事,还请祖母不要责怪四妹妹,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就在这时,顾清宛朝宁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一脸恳切的道。

    听到这话,宁雪莲没差点气死,抬眼狠狠的剜了顾清宛一眼,本来老太太都快忘了这茬,谁料那小贱人又重新提了起来,老太太回想起来,肯定会对她心生不满的,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蒙混过去才成。

    宁雪莲低垂着脑袋思衬了片刻,随后佯装出一副满脸懊恼的神色,期期艾艾的朝顾清宛道:“三妹妹千万别这么说,你和四妹妹起争执的时候,我才姗姗赶到,原以为是三妹妹不懂得包容四妹妹,原来竟是姐姐想差了,不知道三妹妹居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姐姐错了,还请妹妹原谅。”

    瞅着宁老夫人射来的不满的目光,宁雪莲先发制人道。她先认了错,不信小贱人还敢揪着不放?果然,顾清宛听了皱了皱眉头,道:“二姐姐说的哪里话,二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妹妹又岂会怪罪。”

    宁老夫人听了,便满意的点点头,姐妹嘛,就应该像这样才对,相互谅解,知错就改,而不是像四丫头似的,抓着别人一丁点的错误便死咬着不松口,知道自己错了,也死犟着不悔改,也不知道性子随谁?都快被她气死了。

    跪在地上一脸懵逼的宁雪玉,渐渐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怎样?宁雪莲宁雪沫两个小贱人居然联起手来对付她了?思及此,方才消散的怒气又重聚了回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两人,当即想也没想,便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居然联起手来对付我,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是她这话刚一说完,紧接着便传来宁老夫人的怒喝声,“放肆!”

    被宁老夫人这么大声一吼,宁雪玉浑身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方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她居然在宁老夫人的面前叫嚣,果然是活腻歪了?想到这里,忙跪着上前抓住宁老夫人的裙摆,哭诉道:“祖母,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孙女儿,你要为孙女儿做主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发间拔下一支玉簪,搁在她自己的脖颈处,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宁老夫人,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嘴威胁道:“祖母要是不为孙女儿做主,孙女儿也没法出去见人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一死百了来的省事,也省得被人绯议,祖母听了生气再怪罪孙女儿。”

    显然没料到宁雪玉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事情,包含顾清宛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怔愣了片刻,待缓过神来后,宁老夫人不禁打着晃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有凌妈妈在一旁扶着,不定就摔在地上了,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尽是失望之色,这个孙女儿竟然拿死来威胁她,真是出息啊!

    “四妹妹,莫要做傻事?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听话,先乖乖的把玉簪放下,小心伤了你自己。”顾清宛第一反应就是神色紧张的且又小心翼翼的朝宁雪玉劝道。

    “你滚开,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宁雪玉红着眼睛,一脸狰狞的怒吼道。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说就是了。”顾清宛忙摆手道。

    面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道,尼玛,装可怜谁不会啊,你以为就你那点小手段能威胁的到宁老夫人?简直痴心妄想,据她所知,宁老夫人可是最痛恨别人威胁她的,尤其是威胁她的还是她嫡亲的孙女儿。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宁雪玉想自掘坟墓,她只有在一旁递铁锹的份,或者往坑里推的份,哪里有相劝的道理?她要是活下来,不就是她的罪孽了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劝也劝过了,只是别人不听,她也没法子了,顾清宛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却是无可奈何的退居在旁边站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宁雪玉,满脸的紧张之色,像是生怕宁雪玉真出什么意外似的。

    “宁雪玉!”见此,宁老夫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朝宁雪玉低吼了一声,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凌妈妈,在宁雪玉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时,抬脚便狠狠的踹了宁雪玉一脚,眼带杀气的道:“长本事了?居然用死来威胁我这个老婆子?”

    “啊!”胸口被措不及防的踹了一下,疼的宁雪玉惨叫一声,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手中的簪子也应声落地,随后用手捂着发疼的胸口,满脸委屈的看着宁老夫人,却不敢再辩解什么。

    面上不说话,不代表心里也能如此冷静,此时的宁雪玉快恨死宁老夫人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尤其是宁老夫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踹了她,尤其是宁雪莲宁雪沫那两个小贱人还在跟前看着。

    宁雪玉觉得她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从这一刻开始她怕是会沦为整个宁国侯府的笑柄,这般想着,眼底深处就划过一抹恨意,她恨宁雪莲宁雪玉,更恨宁老夫人,她才是宁国侯府的嫡女,而那两个小贱人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老太太是糊涂了才会偏帮那两个小贱人,她不服!更不甘心!

    “祖母息怒。”

    见宁雪玉挨了打,宁雪莲在心里暗爽了一下,眼底更是快速的划过一抹快意,但作为姐姐,看到这样的情景,面上自然是要为其求情的,故而宁雪莲忙装作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急急的上去劝阻宁老夫人,“四妹妹也是被气急了,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还望祖母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老夫人,四姑娘还小,慢慢教就是了,您何必动那么大的怒,您看,都吓到几位姑娘了。”宁雪莲的话刚说完,一旁的凌妈妈就赶紧附和道。

    说完,还不忘皱着眉头瞥了眼宁雪玉,暗岑,四姑娘也真是的,做错了事认错就是了,她是宁国侯府的嫡女,老夫人即使不高兴,也不会太过处罚与她,可她倒好,不仅不知悔改,还敢以死相逼,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老夫人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呢,四姑娘这次做的实在过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四姑娘做的不对,但老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也有些不妥当,四姑娘可是大夫人的眼珠子,要是让她知道了此事,还不得闹翻了天去,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老夫人。这般想着,便把被打后发蒙的宁雪玉挡在了身后,免得宁老夫人发怒,再一次的动手。

    凌妈妈跟在宁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宁老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宁老夫人冷哼一声,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低声啜泣的宁雪玉一眼,语带怒气道,“来人。”

    “老夫人。”站在一旁的秋香听了,立刻上行礼。

    “去请大夫人来这里,我老婆子今儿倒是要好好问问,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怎么管教的女儿。”宁老夫人的怒气可以说是压抑了几十年,从大夫人进门开始,她便不喜这个媳妇,奈何婚事是宁老太爷和秦老太爷定的,她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暗耐住,为了宁国侯府,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府里的和睦,她就一直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一般情况下,只要大夫人不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她一般不会过问。

    之前的几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前段时间她本不想收回秦氏的掌家之权,但秦氏做的事情太令人发指了,她连一个庶女都容忍不了,要是以后二姨娘生下个男孩,她都不敢相信秦氏会如何做?二姨娘肚子里可是宁国侯府的希望,她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丁点差错,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架空秦氏。

    她可以忍受秦氏的一些小毛病,但绝对不能忍受她当着她的面,残害宁国侯府的子孙。再者,三丫头为宁国侯府已经牺牲够大的了,心里还不定怎么委屈呢,现如今还要受到来自嫡妹的肆意谩骂,怎么能承受的了?若是三丫头寒了心,与宁国侯府生分了,那可如何是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是。”秋香见状,立刻转身离去,半点不敢耽搁。

    与此同时,卧病在床的大夫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知道宁老夫人发了怒,踹了玉儿一脚,已经气急败坏的在心里怒骂着宁老夫人的糊涂,分不清轻重,想着不管玉儿做错了什么,她都是宁国侯府的嫡女,那个老虔婆怎么能不顾玉儿的脸面,不顾及宁国侯府的脸面就出手打了人。

    更让大夫人恼怒的是,她打了宁国侯府的嫡女,竟然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简直岂有此理,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么,更没有把秦府放在眼里,更何况,她的玉儿说的对,是那个贱丫头与人苟且,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有本事,堵住所有人的嘴,拿她的玉儿出气,算什么本事?

    显然此刻的大夫人已经完全忘记了,是谁派人去毁坏顾清宛的清白的。她只知道她可以动别人,却不允许别人动她。只能说明大夫人太过自视甚高了,注定是落败的结局。

    大夫人思衬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疑惑,玉儿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她明明已经给玉儿身边伺候的人下了命令,不许将这件事情说给她听,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违抗她的命令?思及此,大夫人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寒光。

    大夫人坐着软轿由几个粗壮的婆子抬着往芳晖苑急急的赶去,一路上都心神不宁,她只是一次没参加家宴,玉儿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玉儿虽然顽劣了些,但绝不会无缘无故找茬的,莫非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这般想着,大夫人的心更急切了,恨不得马上插翅飞过去,这会子她的玉儿还不定怎么委屈呢。

    想起那一群人围攻玉儿一人,大夫人的心就像是滴血一样的疼。大夫人的软轿跟前来请人的秋香遇上了,一颗心更焦急了起来,频频催促着婆子加快点速度。

    抬轿子的几个婆子们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大夫人这会子正在气头上,谁敢上去触霉头?闲活的不耐烦了,所以个个都只能咬牙坚持着,额头上因着走的太急,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用帕子擦,只抬了衣袖胡乱的摸了下,继续咬牙往芳晖苑赶去。

    “儿媳妇,玉儿生性顽劣,屡教不改,做错了事也只会一味的将错误往别人身上推卸,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就让她去家庙住几天,静思已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大夫人到了芳晖苑,给宁老夫人请了安,转眼看着发丝凌乱,神色呆滞的宁雪玉,心疼的不行,忙上去抱住宁雪玉,刚想张口说话,不过到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宁老夫人给抢了先,宁老夫人这一次半点情面都没留,让大夫人不禁倒抽了口气。

    “不行!我不同意!”大夫人听了,想都没想,就断然否决道,抱着宁雪玉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家庙是什么地方?那哪是人待的地方,不要说别的,就光吃穿住就够玉儿受的了,玉儿身为宁国侯府的嫡女,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自小到大一点苦都没受过,衣食住行更是精致的不得了,要她去家庙静思已过,不出一个时辰,玉儿准会崩溃,说不定会逼疯她的,所以那个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

    想到这里,大夫人对宁老夫人越发的怨恨了,玉儿是她嫡亲的孙女儿,她怎么忍得下心让玉儿去家庙待着,她到底还是不是亲祖母啊,哪个祖母有她这么狠心的?为了一个庶女,竟然如此对待嫡女,天底下除了她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也没谁了。

    不管大夫人心里如何的怨恨,如何的不满,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老太太这次是真动了怒,如果她不顺着她点的话,说不定那个老虔婆一怒之下真的派人将玉儿送去家庙了,侯爷肯定也不会站在她这边的,思来想去,还是先稳住那个老虔婆,让她打消念头才是正经。

    这般想着,大夫人收敛了心绪,缓缓的舒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委婉些,“母亲,玉儿年幼,口不择言,并不是有心的,还请母亲息怒,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大夫人虽然当了宁国侯府十几年的当家主母,高高在上惯了,但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免去苦难,她还是能舍得下脸的,“母亲,你也知道玉儿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家庙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待的下去,母亲难道就忍心看着您从小疼爱到大的孙女儿受那种苦吗?”

    说实话,宁老夫人确实有一丝不忍,睨了瑟缩的宁雪玉一眼,宁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哀色,这个孙女儿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只要一想到她的倔强,她的不知悔改,以及她对三丫头肆意的谩骂,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的往外涌,就是因为娇惯的太狠,才让她养成了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

    “家庙不能待?”宁老夫人淡淡的瞥了眼大夫人,从鼻翼间冷哼一声,硬着心肠道:“她就是过的太舒服了,才会这般的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刚好去家庙,静己思过,磨磨性子,好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大夫人听了这话,鼻子没差点气歪,一张脸黑沉如墨,难看的要死,被她揽在怀中的宁雪玉听到宁老夫人的话,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大夫人察觉到,忙顺了顺她的后背,悄声安慰道:“玉儿,别怕,有娘亲在呢,娘亲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听到这话,宁雪玉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立即断了,声音沙哑的轻轻嗯了一声,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哗哗往下流,看的大夫人又是一阵心疼,心里对宁老夫人的不满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老虔婆是拐弯抹角的骂她太惯着玉儿了,所以才让玉儿养成刁蛮任性的性子?简直太过分了,这般想着,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冰冷的寒光,心里的怒火忍不住蹭蹭的往外冒,更是怨毒了宁老夫人。

    不过,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大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压下心中的怒气,暗岑,这个老虔婆怎么变得那么难缠了?往日只要她稍稍伏低做小,说说好话,那老虔婆定会顺着她的意思的,今儿是怎么了?

    大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说了什么?来的路上,丫鬟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她说了一遍,若是顺着那老虔婆的意思,那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管教不严,可是,不顺着,吃亏的就是玉儿了。

    第一次,大夫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宁老夫人发怒,真的有点手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以前宁老夫人不吭不揣的,让大夫人都忽略了曾经的宁老夫人也是一位十分精明睿智的当家主母。

    这些年,大夫人当家做主惯了,而宁老夫人更是除非在重大的事情上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外,平日里是什么都不过问的,以至于让大夫人以为宁老夫人只是宁国侯府的老太君。

    “母亲,这件事情儿媳也听说了,玉儿纵然有错,那也是三丫头先激的,若不然,打死玉儿,也断然不会说出那般话来。玉儿是我亲生的,我了解她的性子,她虽然任性了些,但绝不会肆意谩骂庶姐的。”大夫人略微沉吟了片刻,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既然老虔婆如此宠爱那小贱人,定然不舍得那小贱人受罪,只要抓住那小贱人,看老虔婆还怎么说出将玉儿送到家庙的话来。

    见大夫人把怒火烧到自己这边了,站在一旁的顾清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尼玛,她最近已经够高调的了,怎么大夫人还是以为她很好欺负呢!难不成之前血淋淋的教训还不能让她长记性?

    顾清宛有些猜不透,是大夫人太自视甚高,瞧不起她这个对手?还是说她觉得她已经是她菜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刀俎?

    甩了甩脑袋里的思绪,顾清宛缓缓的上前走了两步,先是给大夫人福了福身子,随后方才低垂着脑袋朝宁老夫人略有些委屈的道:“祖母,这一切全是孙女儿的错,孙女儿不该与四妹妹发生争执,孙女儿应该让着四妹妹的,都是孙女儿的错,求祖母饶了四妹妹吧,也千万莫为了孙女儿跟母亲生分,不然,孙女儿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这话的时候,顾清宛将脑袋垂的低低的,眼帘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不过双手手背上露出的青筋却暴露了她的心绪,仿佛像是在拼命强忍着什么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宁老夫人见了,哪里还要什么不明白的,三丫头定是怕回去之后秦氏寻她的麻烦亦或者二姨娘的麻烦,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想到这里,心里对顾清宛就越发的怜惜了。

    与宁老夫人不同,大夫人听了,不由咬牙怒视顾清宛,这哪里是求情,分明是火上浇油嘛,这小贱蹄子是越来越难缠了,若不及时把她除掉,将来必是兰儿和玉儿的绊脚石。这般想着,大夫人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狠戾之色,转眼即逝,后笑的一脸和蔼可亲的对顾清宛道。

    “就说三丫头最是乖巧懂事,玉儿还小,听了下面人的嘴碎,没想那么多,她也是关心你,只是不会表达,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口不择言,母亲在这里,替她向你陪个罪,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母亲言重了,沫儿不敢与四妹妹计较,下次若再碰到这种事情,沫儿一定会等四妹妹发泄完,冷静下来再跟她说清楚的。”顾清宛惨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夫人说道。

    尼玛,骂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想都不要想,真当她是吃干饭的啊。

    “什么叫不敢?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听了顾清宛的话,大夫人当即就发起了飚,冲顾清宛怒斥了一句,她可以在宁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若是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敢爬到她头上去,那以后在府里她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闻言,顾清宛的一双眼圈立马红了,忙急急的道:“母亲莫气,是沫儿说错了话,不是不敢,是不会,不会。”

    “你——”大夫人听了,更气了,这小贱蹄子是专门跟她作对的是吧,连说个话都不让她省心。

    “儿媳妇!”大夫人怒视着顾清宛,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冷不防的被宁老夫人打断了话,“你不要为难三丫头,将四丫头送往家庙是我老婆子的主意,跟她没关系,你再为难她也是没用的。四丫头脾气暴躁,没有定性,现在也不小了,若是再这样任由她下去,迟早会给宁国侯府带来祸患的,到那时,你这个当亲娘便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到底该如何,你想清楚了再给我说。”宁老夫人说完这席话,便眯起了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