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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许莎莎轻轻点了点头，小脸上努力扯出笑容。
楚笙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休息一会儿，先别说话了。”
“好。”许莎莎闭上了眼睛。
车子飞快行驶，他们很快到了医院，门口许多个医生严阵以待，冷逸城把许莎莎放到了救护车上，医生和护士们快速推着许莎莎往手术室走去。
许莎莎进了手术室，尤文山急匆匆地赶来，他明显是跑来的，喘着粗气，换了手术服就进了手术室。
楚笙看着“手术中”的几个字，深邃的眸子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底。陆离辰站在她的身边，安静地陪着她。
“笙哥，许莎莎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冷逸城安慰着楚笙，一时找不到什么措辞，生怕说错话。
陆离辰给了冷逸城一个眼神，冷逸城闭了嘴。
萧然很快也赶来了，他的眼中带着急切的目光，迅速走到了楚笙身边：“怎么回事？小哭包怎么样了？”
“许莎莎忽然头疼。”冷逸城代替楚笙回答着：“还在手术，不知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萧然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手术室，视线不敢移开一刻。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尤文山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楚笙和萧然走过去，楚笙终于开了口：“莎莎怎么样了？”
从许莎莎进了手术室，楚笙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没什么大事。”尤文山说着：“应该是当年枪伤的后遗症，还有一些检查需要做，这几天先安排莎莎住院。”
萧然松了口气。
“嗯。”楚笙应了一声。
许莎莎被推出了手术室，她睡着了，小脸白净，安安静静的样子，与往常活泼的模样截然不同。
陆离辰给许莎莎安排了vip病房，萧然在病床旁边守着。
楚笙站在病房的对面，身体微微靠着墙，她的眉眼冷淡，看不出眼中有什么情绪，手机响了起来，苏丰给她打了电话。
楚笙扫了一眼，没接，回了一条短信：【我一会儿去基地。】
她看着病房，眼中带着几分压不住的躁意，想要从口袋里拿颗糖，谁知校服口袋里的糖全都被吃完了，她掏了空。
她正要收回手，一颗奶糖递在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拿着奶糖，指甲修剪分明，极为讲究。
楚笙抬眸，对上了面前陆离辰的眸子，少年身长玉立，单手插兜，身上穿着的校服妥帖，干净的少年气中带着冷淡的疏离感。
陆离辰的眸子里只有她，对上了她的视线，温声开了口：“给你。”
楚笙缓缓地笑了一下，接过了他手中的糖，慢悠悠地剥着糖衣：“陆哥，你还挺养眼的。”看到他，她心中的躁意莫名少了一些。
陆离辰没听清，用气音问着：“嗯？”
楚笙没再重复，问道：“陆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吃糖？”她没想到陆离辰也会随身带着奶糖。
“感觉。”陆离辰回道，跟她一起靠在了墙上，他斜斜的靠着，单脚支撑，另一只脚松了力，微微弯曲着，弯成了很小的弧度，他冰冷的气势中平添了几分痞气，与楚笙如出一辙。
“陆哥，这么不诚实可不太好啊。”她慢悠悠地调侃着。
“你烦躁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吃糖么？”陆离辰没再瞒着她。
“是么？”楚笙反倒一直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她压着火气的时候总想吃点儿糖，奶糖会让她平静下来。
“陆哥，你观察的这么细致？”楚笙调侃着，吃了奶糖。她喜爱甜食，烦躁的时候吃的甜食会更多一些。
“不进去么？”陆离辰问着。
“这不得陪着陆哥？”楚笙半真半假地说着：“我进了病房，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得有多孤独？”
“陆哥，你竟然没有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楚笙佯装失望般的摇了摇头。
“笙笙，你没有做错。”陆离辰知道楚笙在刻意避开了重点，他柔声开了口，他的嗓音有些暗哑。
楚笙唇角调侃的笑意渐渐落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地上，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陆离辰低声说着，嗓音很沉，隐隐带着几分心疼：“笙笙，在我面前你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她佯装扯出的笑容，知道她不想让他担心专门转移着话题。可，这样她太累了。
他可以成为她的避风港，她有任何情绪在他面前都不必隐藏。她可以大哭，可以大笑，可以与普通的少女一般，不必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楚笙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良久以后，楚笙缓缓的抬了头：“陆哥，我担心我保护不好莎莎。”她的声音低低的，不悲不喜。
她担心当年的事情会重演，她忽然发现莎莎在她面前痛苦到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是无能为力的。她只能看着，一如当年看着莎莎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
她和萧然都在尽力护着莎莎，可依旧无法避免发生意外。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莎莎当年离开的时候，我和萧然颓废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楚笙缓缓地说着：“直到我决定退出黑鲸才振作了起来。”
她不是圣人，无法消除七情六欲，更无法平静看淡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许莎莎的陪伴对于她和萧然来说都像救赎一般，他们的生活因为许莎莎有了色彩。
尤文山一直觉得许莎莎在依靠她和萧然，可其实他们才是真正依靠莎莎的人，许莎莎守住了他们心中最后的温暖。
黑鲸教他们变得冷血无情，莎莎却让他们真正懂得了友情。如果没有莎莎，她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学会放下防备与他人相处。
她曾觉得自己不需要家人，不需要朋友，她一个人也可以独自强大，其他人对于她来说像是累赘一般。
后来才知道，朋友和家人更像盔甲，他们才让她真正强大了起来。
“我一直不敢想象再次失去莎莎的生活。”楚笙垂着眸，眼中闪过了一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