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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村村外,大概隔了一里路,有一座名为“榆木山”的山,顾名思义,山上生长着许多榆木。
古话说:“榆木疙瘩”,常用来形容人不开窍,难解难伐之意。
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榆木的一些特性,比如说木性坚韧,不容易变形,木材幅度大,质地温和,纹理通达清晰,硬度和强度适中,适合雕刻。
所以榆木常常被人们用来做家具和装饰,不仅花纹美丽,风格质朴,而且价格在一众木材中,处于中等。
既不廉价也不过于昂贵,性价比极高,所以成了一众城镇居民首选的木材之一。
肖家村每年光靠给家具大厂提供榆木,都能获得好大一笔收入。
此时榆木山上,一群光着膀子的壮实青年正用力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斧头,虽是寒冬腊月,但是他们却浑身湿透,汗水不停从额角流下,顺着肌肉滴落在泥土当中。
“周让,给我喝口水呗。”丁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着不远处正在喝水的周让喊了一嗓子。
后者动作一顿,随后关上水壶的盖子,冷冷看了一眼丁茂,直接拒绝道:“不行,自己去那边喝。”
周让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大木桶,那是供大家伙喝水的公共水。
说完,周让小心翼翼把水壶放在自己的衣服上,确保它放稳了,才继续拿起斧头砍着木头。
“你这小子,啥时候这么小气了,连口水都不愿意让我喝了?”丁茂啧了一声,几步迈到那大木桶旁边,嘴里还不忘打趣着他。
丁茂本来想舀水喝,但那大木桶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了,连木瓢都没有淹没,最重要的因为周围在砍树,木桶里面掉落了许多树叶和渣滓,看上去就难以入口。
望着木桶望了半天,丁茂抿了一下唇,纠结再三,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嘴,又转过头去求周让:“就让我喝一口呗,等会儿回知青点了,我给你重新去烧一壶。”
丁茂自认是个不拘小节,糙得很的男人,但就连他都喝不下去,可想而知那桶里的水,有多么脏。
他都这么说,周让肯定会同意的。
但谁知,周让这次不仅没理他,反而转身把水壶给挂脖子上了,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好像生怕他丁茂会去偷喝一般。
“行,我突然不渴了。”丁茂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干巴巴的从嗓子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等砍完一棵树,丁茂脑中灵光乍现,猛然想起那水壶好像有些眼熟。
这,这不是苏楠的水壶吗?每次上工她都要拿着的。
难怪,周让这小子不让他喝,甚至碰一下都不行,原来如此。
“呵呵,有对象了不起。”丁茂低声吐槽了一句。
“嗯。”不远处传来周让的回应。
“草。”丁茂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居然被他听到了,该死。
没一会儿,大家都坐在一块儿气喘吁吁的休息了,唯独周让还在砍树。
“你不累吗?”丁茂脑袋下面垫着衣服,就这么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偏过头看了一眼周让,忍不住问道。
眼神一转又落在了周让目前为止砍完的木材堆上面,嚯,好家伙,快是他的两倍了。
这拖家带口的就是不一样哈,这么努力赚工分?
转念一想,也是,不努力不行啊,就苏知青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估计也挣不了多少工分,那还不得周让多赚点儿。
要是他丁茂也有这么秀气可人的对象,他也往死里干活,把人捧在手心里宠。
但他没有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能干多少就干多少。
闻言,周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回道:“不累。”
“小伙子体力真好,不像我,砍完一棵树我就得休息一会儿,不然浑身疼。”
“是啊,我就没见他歇过。”
“周知青真厉害,佩服佩服。”
或坐或躺的男人们一连串的夸赞砸向周让,令他不由皱了皱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因为从小就锻炼着,所以他的体力和身体性能确实比普通人好,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干了一整天活,没有怎么休息,都感受不到一丝疲惫感。
但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而某个“始作俑者”此时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
就这样,周让每天中午都会按时帮苏楠做完农活,然后回山上砍树,当然,每天他也会得到一瓶来自苏楠的“爱心水壶”。
很快来到了苏楠跟黄萍萍约好的那天中午。
苏楠从地里回来后,就蹲在床边清点竹编箱里的化妆品,反反复复清点了两遍后,不由皱起了眉。
因为缺少了一盒雪花膏,不,应该说是雪花膏的包装,面霜加仙泉的内里。
“我记错了吗?”苏楠挠了挠头,有些摸不准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收到空间里去了。
还是等会儿再去空间里找找吧,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赶去黄萍萍家里,给她化妆。
正在苏楠准备合上竹编箱时,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秦晓兰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几人对上了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各自翻了个白眼,就避开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杨凤那不同寻常的躲避,以及她眼眸中显而易见的慌乱。
见苏楠什么都没说,就提着箱子走了,杨凤松了口气,一转过头,就看见钟小蝶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钟小蝶笑着说:“杨凤,我好像有个东西掉地里了,你陪我去找一下吧?”
不等杨凤拒绝,钟小蝶挽着她的手,半强硬地给她拉了出去。
直到远离了知青点,钟小蝶才松开杨凤的手,环胸似笑非笑道:“你偷了苏楠的东西吧?”
语气肯定,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往日性格张扬,脾气强硬的杨凤,此时却满脸慌张地大声反驳道:“你放屁,我啥时候偷她的东西了,不要在这冤枉人。”
虽说嗓门大,但了解她的钟小蝶,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我这几天总是在你身上闻到一股香味,那味道我在苏楠和肖方芸那儿也闻到了,所以我专门打听了一下,有人说是苏楠送了一盒沪市买的雪花膏给肖方芸用。”
“我都说了,是我妈给我寄过来的。”杨凤眼神飘忽,双手死死揪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