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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宁正在做饭,还拿着菜刀,猝不及防被一个小人儿闯进了怀里,当下就愣在原地。
“怎,怎么了?”知道是她之后,左宁话都说不大清楚了。
“谢谢……”顾小艾紧紧地抱着他。
她不能拥抱那个她死后不愿意接受她离去而一直抱着她的男人,可是,她还有机会拥抱眼前的他。
她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啊?”左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却默默放下菜刀,一动不动地让她抱着。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闻到菜糊了的味道,顾小艾才松开他的怀抱,“菜,菜糊了。”
“没事儿,我倒了。”左宁笑道。
他也没有继续做饭,而是带着顾小艾到院子里坐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要说发生什么事儿,顾小艾还真说不出来。
“那个……王凯又欺负你了?”他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了,心里免不得有些苦涩。
她似乎,永远都只能看到王凯。
左宁很多时候都在想,比起王凯,他到底差在哪儿呢?
感情的事儿,真的就不是你比他优秀,你就赢了。
她心里在乎谁,谁才是赢家。
“没有没有。”顾小艾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我就是想谢谢你之前救了我。抱歉啊,我,我太激动了。”
“嗯?”左宁一脸疑惑。
这件事儿,太久远了。
而且,她已经说了好多次谢谢了啊。
“举手之劳而已,你送的被子很软,我还要谢谢你呢。”左宁笑道,也没有再怀疑什么,转了个话题,“你这个脸,怎么回事儿啊?”
“啊?”顾小艾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吃饭的时候米饭粘在脸上了?
那样,也太丢人了吧……
她胡乱摸了一遍,没脏东西啊,“怎么了吗?”
“嗯……”左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委婉地说道,“最近太阳是挺晒的。”
“啊?”顾小艾更懵了,“到底怎么了嘛?你有镜子吗?”
左宁摇头。
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儿拿镜子做什么?
“好吧。”顾小艾气馁地撇撇嘴,“我回家再看吧。”
“嗯。”左宁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张奶奶给我送了一些空心菜和黄瓜,今晚炒空心菜和凉拌黄瓜。”
顾小艾摇头,“我奶奶已经在家做饭了,这会儿应该做好了,正等着我回家呢。”
她直接就拉着左宁的手,“要不,你去我家吃吧,反正你的菜也糊了。我们家的菜还挺丰盛的,王大妈上街了,我奶奶让她带了一些排骨回来,今晚吃排骨炖佛手瓜。”
“也好。”左宁并没有推辞。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却遇到了顾小莉。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越是不想遇到谁,就一直遇到谁。
“小艾姐,左宁哥。”顾小莉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车前草,马齿苋,蒲公英,折耳根。
不用想,她又去挖野菜了。
顾小艾没吱声,左宁只是淡淡地点头,并没有想要过多交谈的意思。
顾小莉跟没看到一样,“左宁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艾家。”左宁都怕了她了,下意识地往顾小艾身后躲。
“这么晚了,去小艾姐家做什么呀?”顾小莉依旧笑盈盈的,没有要让路的意思,挡在两个人中间。
怎么会有人这么烦?
顾小艾冷哼,“去我家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八卦?听说你还骂张婶她们八婆,你自己呢?可比人家八婆多了。咱们村,可没谁比你脸皮厚。”
“小艾姐,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顾小莉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我这不是怕你对左宁哥做什么嘛,万一你要是像对凯子哥那样对左宁哥,左宁哥怎么办哦?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要帮忙的。你要欺负左宁哥,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会儿,顾小艾还没说话,左宁就先说了,“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跟你没任何关系。我和小艾怎么样,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左宁哥!”顾小莉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男人在她和顾小艾之间,选择了顾小艾,还是优秀到让她仰望的男人,“你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没事儿老往她家跑做什么?我奶奶会下蛊的!她让奶奶给你下情蛊了!你这辈子都躲不掉了!”
“你真的很烦!”左宁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说一个人。
说完之后,他拉着顾小艾,推开顾小莉就走了。
“你出息了啊!”顾小艾很满意。
左宁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别说找他看病了,就是让他去帮忙干农活儿,他也是去的。好在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厚道,也没怎么欺负他。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不拒绝人,有些为难的事情,总找他。
“额……”左宁不好意思地挠头。
“那个下蛊的事情,你相信吗?”顾小艾试探性地问道。
大家对下蛊这件事儿,还是很忌讳的。
“我怎么会相信?”要下蛊也是他给她下好吗。
“嗯……像你长得这般好看的,还是要留点心眼嘞,这件事儿,也不全是假的。”顾小艾缓慢开口道,“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情蛊啊,这件事儿,还是听我奶奶说的。”
这个年代,嫁人真的就图一个好看,看对眼就行了。主要是大家都穷,不可能说什么有房有车彩礼几十万之类的。
既然都没钱了,我找一个好看的,不就行了吗?
左宁是真的生得俊秀,哪怕现在晒黑了,也掩盖不了他那个惊为天人的五官,被上帝亲吻过的脸庞。
而且,晒黑了之后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力量了,更有魅力。
“嗯,你说,我听着。”左宁认真地看着她。
“就是村子里有个姐姐,在我小的时候,不是有隔壁村子里一户人家找了媒婆过来说亲。”顾小艾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家里人丁兴旺,五六个儿子,个个都很能干,地也多。你也知道,人多不就是劳动力多嘛,算是比较富足的人家。”
“父母也是比较明事理的人,在十里八乡的口碑都很好。而且,就在隔壁村,特别近,双方父母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
“那个姐姐本来也是愿意的,后来在别人家的婚宴上吃席,遇到了一个男人。非要嫁给那个男人,死活不愿意嫁给之前已经说好亲事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很远的一个村子里的,非常远,走路都要走两天,途中还得坐船,舟车劳顿的,父母自然是不愿意的。”
“听说,那个男人家里条件也不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长相也是不如之前那个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的亲戚是个巫婆,所以大家都觉得,是那个男人对姐姐下了情蛊,让姐姐非他不可。”说起这件事儿,顾小艾就疑惑,真的有情蛊吗?
左宁听完,笑了笑,“为什么就不能是一见钟情呢?”
“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顾小艾抬头问道,“我更愿意相信是情蛊。”
条件相差太大了,一个理性谨慎的自然人,都不会选择后者。
谁不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呢?
“我信。”左宁定定地看着她。
“……”
那就没办法了,观点不一样,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