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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莉喝的农药的量并不多，洗胃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眼见到的是左宁。
“左知青，是你救了我吗？”顾小莉气若游丝的语气，小声问道。
“是医生救了你。”左宁淡淡地说完，然后起身去叫人。
没多久，王凯就过来了。
他也顾不上左宁和村长还在一边，直接单膝下跪，“小莉，你嫁给我吧，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经过这件事儿，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顾小莉。
“我累了，要休息。”顾小莉冷淡地偏过头去。
“好，好。”王凯木讷地点点头，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他。
既然她已经醒了，村长和左宁也没有多待，回村去给顾小莉的父母报平安。
“目前的医药费是二十块钱。”村长搓了搓手，“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儿不好，但是我也没有钱，是左知青垫付的，你们要尽快还给人家。”
“这么贵？”顾大成傻眼了，愣了一会儿之后大声嚷嚷，“这，这不是坑人吗？我都说了，不用去医院不用去医院，她，她睡一觉就会好的。你们偏要送她去医院，这会儿好了吧，被医院坑了吧？你们自己被坑的，这个钱，我是不可能出的。谁带她去的谁自己出！”
“顾大成，你！”村长气得直哆嗦，“你怎么可以这样？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我怎么就说不出口了？”顾大成双手抱着胸，“医院就是喜欢坑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钱！哼！你们自己上赶着当冤大头，怪谁？还想让我付这个钱，我告诉你们，做梦！”
“你！”村长指着他，手都气抖了，“顾大成，你不要太过分了！林艳，这件事儿，你怎么说？”
“我，我不当家的。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我都听大成的。”林艳躲在顾大成身后，“村长，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二十块钱，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你们，你们……”村长气得说不出话了。
“村长。”左宁扶着他坐下，“没事儿，不着急的。”
“左知青，对不住你了。”村长惭愧地低下头。
顾大成夫妇什么德行，他最是清楚不过的。
唉……他不应该让左宁垫付这个钱的。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怎么拉顾大成，他都不愿意跟着去。
又不能不救，人命关天啊。
“没关系。”左宁也有些无奈。
二十块钱，是他积蓄的一半了。他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跟家里要钱。
这笔钱，对他来说也不少。
“左知青……”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顾大成家，门口村民们都看着呢，自然是偷听了刚才的事情。
“有些人哦，就是没良心，人家好心救他闺女命，还在这儿冷嘲热讽的。”
“就是，脸皮厚的嘞，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可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吗？”
“村长，左知青，你们啊，就是太善良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当爹当娘的都不着急，以后啊，我看他家有个什么事儿，咱们这些外人也别着急了。”
“谁敢帮他家忙哦，被讹上了怎么办？”
“再怎么穷，也不能忘恩负义噻？”
“没钱也应该把这笔账认下来，做牛做马，好好赚钱，也给还上咯！”
“……”
林艳听不下去了，拿着一根棍子就出来，“说啊？你们再说一句试试！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女儿就是被你们这些人逼死的！你们这些人都有责任！”
“说就说，我们还怕你哦？”
“还我们的责任，要不要脸噻？讹左知青的钱还不够，这会儿还要讹我们了？”
“还打我们是吧？打啊，你来打啊，我告诉你哦，我可不像左知青那么好说话，你敢打我，我就敢躺在地上，不在医院住个一年半载的，我还不回来了我！”
“……”
寡不敌众，林艳当然是不敢打的，把棍子一扔，又进屋去拿了一桶水，一路泼过去，“滚，离我家远点儿，都给我滚！”
“哼！谁还稀罕待你家了啊，晦气死了。狗路过都得躲得远远的嘞！”
“……”
顾大成家的事儿，一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顾奶奶知道了，急得不行，“小艾，你上村长那儿去打听打听，问问小莉有没有事。”
“能有什么事儿啊？”顾小艾很无奈，“要是有事，他们早就上村长那儿闹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顾奶奶还是很了解的，“你还是去问问嘛，我不放心。要不，你看火，我去问问。”
“行了行了，我去问。”顾小艾赶紧按住她，“我去问，行了吧？你都这把年纪了，等会儿太着急了，摔着了怎么办？”
“那你快点儿回来。”顾奶奶殷切地看着她，“一定要问清楚啊，路上小心点儿。”
“知道嘞！”顾小艾刚说完，人就没影儿了。
她过去的时候，左宁也在村长家呢。
她一来，村长告诉她顾小莉的情况之后，就忍不住埋怨，“小艾啊，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嘛。唉……左知青的钱，怕是要打水漂了。问题是，我现在也没钱。”
“村长，你有钱也不能代替他们给啊，真的是，惯的他们。一大家子人，耍无赖是吧？”顾小艾听着都上火。
本来顾小莉喝了农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担心的。
那人讨厌是讨厌了点儿，不过，怎么说，一个花季少女，就那么没了，挺让人唏嘘的。
听完村长的话，她怀疑，就顾小莉那个尿性，根本就不是真的一心求死，就是装的，故意喝那么一点儿。
她这一闹，大家肯定是不能再拿她拔秧苗的事儿说事了。
这人，还真的是豁出去了。
“唉……”村长长吁短叹的，“左知青啊，真的对不住呐。本来我这儿还有集体的公款的，可是，洪灾之后，村子重建，哪一样不是要花钱？早就花没了。我，我现在是真的没钱。等有钱了，再还你，成不？”
“村长，这事儿不怪你。”左宁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没事儿的，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