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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诘问裴寂之的话被堵在嘴边。
她当时琢磨着要坑英王,让英王大出血。寻思裴寂之的摇钱树是刻意为她准备,他留着也没多大用处,折换成金子比较实在一些。
毕竟她以生辰礼物做借口将摇钱树送回来,内里究竟什么个意思,她即便不明说,裴寂之心里也清楚。
如今裴寂之拿这酸溜溜的话问她,像极了媳妇在外鬼混不着家,独守空闺的丈夫搁这儿兴师问罪。
云棠的渣女语录脱口而出:“裴寂之,我是征求你的意见,不是逼迫你去卖。你既然同意了,再来追究我那就没意思了。更何况,你又没什么损失,我还给你赚了一笔钱。”
裴寂之沉默下来,似乎被她这没心没肺的话给中伤了。
云棠心里有点发虚,最杵这样的裴寂之,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有多对不起他似的。他若是抬杠的话,她必定要撸起袖子争个输赢。
“行了行了。”云棠忍痛道:“你不想给金子那便不给了,卖多少都归你。”
丢下这句话,云棠便想开溜。
“云棠,这是金子的问题吗?我若是不照你说的做,你只怕在心里记了我一笔账。”裴寂之扯动唇角,有一种说不出的寥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给我传递情报。倒是我多想了,你不过是惦记我的摇钱树。”
黏黏糊糊的话,激出了云棠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
云棠抖了抖,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裴寂之,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不然怎么变得这么茶里茶气?
“我珍视郡主的这一份心意,在郡主心里不值一提,可以任意作践了。”裴寂之无心多说,吩咐一旁的墨炎:“你去把多卖的金子全都给郡主。”
墨炎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原来以为主子要经受郡主的怒火,而后又不得不变着法子哄郡主。结果太出人意料了,主子居然先发制人质问郡主,又是示弱,又是卖惨,郡主不得哄着他?
他果然是太稚嫩了。
“不用了。”云棠觉得自己拿了这金子,那就太不是东西了。她忍不住多瞅了裴寂之两眼,硬邦邦的直男,突然变得绿茶又白莲,不令人水土不服了。她怀疑裴寂之找人进修了,忍不住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这么说话,会惹人心烦,有多远躲你多远。不嫌你烦的人,那肯定拿你当姐妹。”
裴寂之一愣。
云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怕裴寂之敏感,觉得自己嫌他烦。她连忙说:“姐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咱们交流的时候,可以像正常人一点。”
裴寂之:“?????”
墨炎:“!!!!!”
他看到主子表情裂开,连忙低着头憋笑。
一向无往不利的主子,终于踢到铁板了。
人家是天赐良缘。
搁主子这儿是天赐克星。
云棠好奇道:“谁带坏你的?”
裴寂之脸庞紧绷,眉心克制不住的跳动。
母亲每次做错事,都会在父亲兴师问罪的时候先发制人,父亲便会忘了本来目的,低声下气的哄母亲。
这一招几乎百试百灵。
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才会现学现用。事实上奏效了,云棠没有追究,他多了一个“姐妹”。
“英王接触你,只是因为我与你关系亲近,你不必因为他的举措,有别的其他联想。我今日与你决裂,他不会再去打扰你。”裴寂之觉得云棠的认知里根本没有“哄人”两个字眼。
即便是云朝摔一跤,她大概会哈哈大笑,然后嘲笑道:“摔疼了吧?疼就对了,长长记性。”
他越想越心塞,冷声说道:“墨炎,送客。”
说完这句话,裴寂之快步离开。
云棠和墨炎大眼瞪小眼。
墨炎支吾道:“郡主……”
“你别送,我自己走。”云棠打断墨炎的话,带着圆儿离开将军府。
主仆俩坐上马车,云棠靠在软枕上摆烂。
圆儿谨慎地问:“郡主,您今日说的话惹将军生气了?”
“我不这么说话,难不成哄他?不合适。”云棠困倦地打着哈欠道:“再说了,男人不能太惯着,我若因为他的讨伐,哄他的话,下次他一定会再用这一招。”她回想当时的情景,头皮都快要炸了,搓一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简直太可怕了。”
她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
圆儿:“……”
*
云棠回到燕王府,门仆便告知:“郡主,刺史大人来了。”
她不由得挑眉,来的可真快。
云棠双手背在身后,朝前厅走过去,瞧见刺史端坐在雕花椅,气定神闲的在品茶。
“世伯,你久候了。”云棠笑眯眯地打一声招呼,走到主位坐下来:“今日英王殿下来了王府,说我父王是他的恩师。世伯,有这么一回事吗?”
“燕王的确是英王的武师傅。”刺史知道英王来了燕王府,并且还送了一棵金子造的摇钱树,可见他对云棠的看重:“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大喜事告诉您,煤块全都销出去了,银子寄存在钱庄里。”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牌子,放在云棠的面前:“您拿这块牌子去钱庄,便能将银子给取出来。”
云棠装作不知道,惊讶道:“这么快就卖了?”她拿起一块木制牌子:“这里头有多少银子?”
“曹弼将俘虏的匈奴人,还有流放到此地的罪犯,押去采煤。每个人日产量不低于三百斤煤,若是没有达到要求,便不给饭吃。”刺史将两份账本给云棠,请她过目:“这个煤矿有那么大,有上百个人在开采。”
云棠皱眉,一个人最多一天挖两百斤煤,三百斤简直就是极限了。
曹弼分明是死命奴役、压榨。
她随手拿起一本,上头的数目是一万石炭块,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一共一百二十万斤炭块,也就是六百吨。刺史按照一两银子五百斤的价钱卖出去,在没有加工提纯的情况下,属实算是贵的了。
一百多个人开采,一个人一天得三百斤,那算下来这里头差不多一个月的量。
她好奇道:“你们卖这么贵,有人买吗?”
刺史神秘道:“铸铁用的燃料其中七成需要用到煤,这些商贾有门路卖到塞外去,多数是被人买去铸兵器,不差这一点银子。再说了,燕州穷,其他地方可不穷,多的是大户人家买煤。”
云棠理解刺史话里的意思,普通人家都是捡柴禾、牛粪生火。
她翻出下面一本账簿,刺史记载每日每个人的产量在一百斤左右,只有五十个人开采,卖的价钱在一文钱一斤。不必想,这个假账本是给皇上准备的。
“世伯,您写了奏折给皇上了?”云棠合上账本:“银子也交上去了吗?”
“我已经写了奏折,在奏折里过问皇上,这一笔钱是一年一结交给朝廷,还是直接给裴将军做军费。”刺史向云棠示好:“我会努力争取,这一笔银子留作军费。”
“不必了,皇上不会答应的。”云棠心里有了点子,抛出一个诱饵:“世伯,我与秦老板有合作,他有个大买卖要做,你想不想入伙?”
刺史皱眉:“什么买卖?”
云棠朝圆儿招一招手,示意她凑耳过来,吩咐一句:“你去厨房将盐罐子拿来。”
圆儿立即跑去厨房拿盐罐子。
刺史见云棠神神秘秘,不禁来了几分兴致,耐心地等圆儿拿来盐罐子。
圆儿将盐罐子放在刺史的面前,揭开瓷盖儿,露出细白如雪的盐粒子。
刺史在见到雪花盐的时候,心中震惊,他之前听人说过这种盐,只是一直没有见到罢了。没想到居然在燕王府见到了!
而且从云棠话里的意思猜测,这种雪花盐是掌握在秦老板手里?
云棠挑出一小撮盐粒子,放在刺史的掌心:“世伯,您尝一尝。”
刺史尝了一下,除了咸味,没有苦涩的滋味。
他神色激动:“侄女,这盐是秦老板的?”
“秦老板与塞外通商,这些盐是他从塞外运来的,因为数量少的缘故,流向各地权贵府中。即便卖出天价,依旧供不应求。秦老板找我入伙,便是因为缺人马。我出人马运货,他出银子进货。”云棠手指点着账本:“世伯为我争取到这么大的利润,我手里有赚钱的门路,自然要带一带你。”
刺史是做盐生意的,当然知道其中的利润,何况还是这种精细的盐花,简直就是实打实的白银!
“侄女,你有好处记着世伯,世伯也信你。”他们俩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刺史不会怀疑云棠给他下套,内心火热道:“我如何入伙?”
“我打算将亲卫军全都借出来给秦老板,打算进一批大货。一两盐花是五十文钱,你想投进来多少?”云棠正色道:“我不会辜负世伯的信任。”
刺史笑道:“我不如先投入一千两银子?”
第一次入手,他不敢投入太多。
云棠爽快的应下:“不如先从我的份额里匀出两千斤盐给你。”
刺史瞧见云棠这般干脆,心底最后的疑虑被打消。若是她手里没有货物,只是想要坑自己,听闻一千两银子,必然是嫌少的。若是能拿出一千两的货物,说明云棠没有说假话。
“行,我回府之后,再请人送一千两银票过来。”刺史留一个心眼,故作大度道:“侄女不必写票据给我。”
云棠看破不说破:“秦老板给了我五千斤,明天我便给你送两千斤。秦家的商队再过十日出发,世伯若是有路子销出去,还可以在此之前向秦老板预订。”
刺史心中一动,期待明日的雪花盐。
等人一走,云棠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里,双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觉得每日想法子坑人,简直太难受了,不知道要烧死多少脑细胞,真担心自个会未老先衰。
圆儿站在云棠身后,为她按揉脑袋:“郡主,您为何将盐卖给刺史?您之前说只卖给秦老板,秦老板不会因为这事与您有隔阂?”
云棠想要套死刺史的银子,待账本一事揭发之后,他没银子填补账上的空缺,才能任她拿捏。若是刺史有能力补漏子,她白白下这么大一盘棋了。
“我明日去找秦老板商议。”云棠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张脸垮下来:“我不会长白发了吧?”
用脑过度不说,还不能吃荤补补脑子,太惨了!
圆儿忍俊不禁道:“您的头发很光滑黑亮,像最精美的丝缎,大家都羡慕呢。”
云棠被哄得眉开眼笑:“就你嘴甜。”
她犯了一会懒,直接去了书房,特地给秦老板写一封信,将此事交代清楚。兹事体大,不可出任何的差错。
当晚,刺史府的人,送来银票。
云棠没给票据,安排人夜里从田庄运两千斤盐到王府。
第二日清早,云棠亲自带人给刺史送去。
刺史一整宿都没有睡好,听到门仆来报云棠到了,瞬间精神抖擞,快步去往府门口。
只见两架马车拉着货物停在门口,货物上面铺盖厚厚的干稻草。
“郡主,您怎的亲自送来了。”刺史朝云棠行礼,之后眼珠子盯着马车,很想当街验一验货,但是心存顾虑,连忙指使车夫道:“快,从后门进。”
车夫看向云棠,得到示意后,驾车绕到刺史府后门。
后门打开了,不少护卫在候着,瞧见马车来了,连忙上去搬货进府。
刺史与云棠已经来到后院仓库,他拆开其中一个麻袋,看见里面装着白花花的盐粒子,提着一整晚的心瞬间落定。
待护卫将麻袋全都扛进来,刺史一一检验,确认无误之后,激动地搓着手:“郡主,我明日设宴款待您和秦万利。”
云棠一听便知是鱼儿咬钩子了,笑盈盈地应承下来:“没问题。”
刺史正要开口,便听到仓库外传来脚步声,燕一在外说道:“郡主,长安侯到了燕州,他与英王当街遇上,双方起了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