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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你别担心。世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自古以来有垂帘听政,亦有臣子代为幼帝摄政。皇上如今没有让小世子继承爵位,大约是等你们的孝期过去。皇上没有收走王府治理燕州的权利,你是燕王府唯一能掌事的人,当然能代小世子治理燕州。”
刺史苦口婆心地劝云棠,又见她胆小怕事,愈发的心安,认定她是好拿捏、掌控的人。
“侄女,你若是担心皇上不同意。那世伯就借燕王府的名,说你愿意将矿山交给我掌管,到时候分利给燕王府便可。皇上心安,你也被摘出来。你觉得如何?”
云棠就是不想出头,藏在暗处掌控局势,刺史的提议就是她心中所想。
“世伯,若是皇上发现,我要丢掉爵位……”
云棠面上惶然不安。
刺史看出云棠心动了,只是还有顾忌。有顾忌好啊,说明是真没底。若是她接受良好,他才要担心呢。
“燕州的一切都是燕王府的,即使东窗事发,皇上也不会收回爵位,你大可放心,这一切都交给世伯打点,你只管坐着收钱,继续过富贵日子。”刺史祭出杀手锏:“王府富裕了,你才能请神医,买名贵的药材,给小世子治病。”
云棠一下子被戳中心事,抿紧唇,陷入了沉思。
刺史也不急,他知道云朝是云棠的软肋。
果然,云棠松口了:“世伯,劳烦你了。”
刺史笑了:“侄女,我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世伯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去。”
云棠扯动唇角,笑得勉强:“我相信世伯。”
刺史瞧见云棠一脸忧虑,他的心里反而更加轻松:“侄女,世伯先告辞,你等着好消息。”
云棠点了点头,送刺史出书房,吩咐候在一旁的管家:“送大人出府。”
管家领着刺史离开。
云棠望着夜空,悬挂的一轮苍月,洒下的清辉映照两棵光秃秃的枯树,毫无绿意的庭院透着无限荒凉。
她觉得有些冷,拢紧身上的斗篷,准备回书房收拾。脚步忽然一顿,看向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月色朦胧,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打算与虎谋皮?”
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眼睛如夜色深沉,窥探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云棠想起裴寂之与刺史之间,似乎有恩怨纠葛。她如今要用上他,那得解释一二。
“刺史主动送上门为我筹谋,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矿山,还不让皇上忌惮我。我若不接受他的好意,不太说得过去吧?”云棠不以为意道:“谁是虎?刺史?我倒觉得他是孢子。”
裴寂之:“……”他忘了,她才是披着羊皮的虎,吃人不吐骨。
云棠对裴寂之没有百分百的信任,说的话半遮半掩,不便说得太过直白。
刺史想做阴阳账本,这是将把柄送到她手里。等刺史按照阴阳账本分账之后,她可以直接拿捏他,矿山的掌控权会回到她手里。而刺史为了保住项上人头,只能为她效命。
裴寂之看她眉眼间流露出的张扬肆意,莫名生出一种感受。他与刺史对她而言,用着称心便用着,用着不顺心,那便过河拆桥。
他沉默片刻,转身走入泠泠月色中。
云棠正要问裴寂之半夜不睡觉,跑来找她有啥事,便瞧见他裹挟着森冷的寒气离开。
倒像是生气了。
“???”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
“你偷听我墙角,我都没生气,你倒好意思给我甩脸色。”云棠嘀咕一句:“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圆儿凑过来,小声说道:“郡主,裴侍卫和刺史有恩怨,您和刺史合作,裴侍卫才生气的?”
云棠皱眉,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让你做的手套,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圆儿连忙跑进书房内室,她之前待在里面做手套,刚刚才完成。她将一双鹿皮手套拿出来,献宝似地递给云棠:“郡主,奴婢按照您说的样式做的,您看奴婢做的怎么样?”
云棠检查一番手套,五指分开,皮质柔软,针脚很细密,做得很不错。
她夸奖道:“挺好的,再给我做一双。”
圆儿高兴地应下:“奴婢去库房选一块料子,再给小世子做一副手套。”
“不用,天冷了再给小世子做。”云棠将手套递给圆儿:“你用一块布包好,给裴侍卫送去。”
圆儿怔愣住,这是给裴侍卫的?
她想问郡主为何给裴侍卫送手套,可又想到郡主定是有事指派裴侍卫去做,如今惹得裴侍卫不高兴,便送手套哄哄他?
“等等。”云棠将手套拿了回来:“算了,我去送。”
她很重视这次的交易,担心路上会有流寇,而裴寂之又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才叮嘱圆儿做一副手套,就怕会节外生枝。
何况,裴寂之这种人,不爱欠人情,对他越好,他会双倍还回来。
她这般心细周到的送他手套,他必定会尽心帮她把事情办妥。
可今晚刺史的事儿,似乎惹毛他了。
云棠打算现在去探探口风,免得明早出发前出幺蛾子。
这般一想,她挥退了圆儿,提着灯笼去裴寂之的院子。
“裴寂之,你睡了吗?”
云棠砰砰砰地捶门板。
不一会儿,紧闭的院门打开,一道高大的阴影压迫过来。
云棠没收住手,一拳头捶向他的胸口。
裴寂之扣住她的手腕,往一旁甩开:“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云棠眨眨眼,他的脸简直比地上的青石板还要冷硬,可见是真的心情不佳。
“呐,我让圆儿给你做了一副手套,特地给你送来。”
她把鹿皮手套塞他怀里。
裴寂之拿着轻软的手套,沉默半晌,目光炯炯地注视她:“为何送我手套?”
云棠随口说道:“哄你开心啊。”
裴寂之下意识想,云棠特地给他送手套,哄他开心,是误会他为刺史一事生气?
下一刻,他清醒过来,生出一股荒诞感。
云棠不是会哄人开心的女人,不将人给气死,已经是嘴下留情。
刺史一事是今夜才发生,而做手套最少要几日时间。
算起来倒像是在庄子上,她便吩咐圆儿做了。
裴寂之垂眼,看着手里的手套,不禁想到在庄子上他洗手,云棠指派圆儿给他送来一块香胰子。
这副手套是为他去塞外准备的。
裴寂之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眼前的人仰脸看向他,一双桃花眼泛着清泠泠的水光,似乎在期盼着他的反应。
这个女人时而咄咄逼人,时而气得人心梗,时而算计人心,可又有时心细周到。
虽然知道她做这件事,只是想让他将运盐一事办妥,可心底却滋生出一股隐秘的,说不清的情绪,扰得人心绪大乱。
他看着她清澈无波的眼睛,忽然就恶劣的想破坏她眼眸里的平静,语气淡漠道:“手套还行,料子过于粗糙,你的心意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