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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庭审，就让陈清泉很担心了。
之前的矛盾还集中在赵瑞龙身上。
用老农民当法人代表，各种不诚信的表现。
但这一次不但因为强拆事件让案件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更糟糕的是，这个名叫陈海的检察官把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
而且巧合的是，这个强拆的建议，确实是自己向赵瑞龙建议的。
因为他知道那个志愿者博物馆里有一些证据。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没有证据才是最稳妥的。
陈清泉跟检察院打交道可太多了。
尤其害怕反贪局的。
每一次见到反贪局的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这次在庭审出现的陈海，气势上就明显压自己一头。
不会他真是反贪局的吧。
再说了，自己也不干净，不但收了赵瑞龙的钱，还被安排了学外语。
要有人来查吗，还真经不住两个回合。
陈清泉反复思考后，这回主动申请调换主审法官。
这叫顺应民意！
那么多吕州人民都盼着把自己换下场呢。
连陈清泉自己都觉得不能再粘这个锅了。
他还能被换吗？
所以吕州中级法院这边只是象征性的打了报告，甚至连备选人员都没提。
这个意见其实已经非常明确了。
呈到高育良这边。
上面还有季昌明的批示。
“建议省高院做好二审准备，妥否请批示。”
高育良看到这行字，又有气了。
你一个吕州的市委书记凭什么调动省高院？
这是要造反啊？
现在的高育良确实有点不聪明。
主要还是心态的变化。
他下意识的认为所有人都在他的进部之路上设置障碍。
就连关系一直非常融洽的季昌明都开始频频跟他作对。
如果他再防着祁同伟，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建设，终于又拨通祁同伟的电话。
“同伟，你来一趟老师这，我有事找你……”
…………
庭审现场，陈海无疑是最耀眼的星。
本来在一旁默默关注的侯亮平终于坐不住了。
这种大事，怎么能少的了齐天大圣呢？
侯亮平找到陈海，打听起案情来。
“海子，我听说你差点把法官拉下水？”
“这倒不至于，没那么邪乎，只不过我略施小计，就探出了那个陈法官的底”。
“这个案件我能不能加入？”侯亮平问道。
“猴子，你疯了吗？这可是公益诉讼案，你现在是纪委的人，你有什么理由参与？”
“其实我都听明白了，陈清泉不会平白无故的向着赵瑞龙的。一定是收了他的好处！”
“这跟这个案子没关系啊！”陈海接着说道。
“那你那个强拆的事，就跟公益诉讼有关系吗？”
“有啊！我那个是毁灭证据的证据！”
“别跟我我在这绕口令了，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变了，这不是污染环境案，而是明显的官员腐败案！”
陈海一愣，好像侯亮平说的还有点道理呢。
确实，从证据的角度出来，如果再按照污染环境的角度来说，真的拿不出来再强硬的证据了，反而是强拆造成的毁灭证据一事，才真正能说明问题。
同时，现在民众的情绪也都不是说污染环境这件事。
而是把矛头集中在了主审法官和赵家的关系上。
这件事还真有点像侯亮平分析的那样。
是不是这个公益诉讼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假象？
根本没想着能在这件事上造成太大的影响。
因为很多东西就像对方的律师说的一样。
这都是假想出来的证据，都是推测出来的证据。
虽然有些不合乎情理，但是它合法啊！
以诉讼案件的形式到了法院，似乎也只有败诉这一条路。
但是相关衍生的案件，未必就会败诉了。
比如说这个毁灭证据罪。
比如说陈清泉腐败。
再比如，整个美食城的操盘者——赵瑞龙、赵立春。
这些东西细查一下，可是太有深意了。
陈海感觉到头皮发麻。
这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有人为干预的因素。
比如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入局了。
还真就从自己这发现了案件的突破口。
真有真巧的事吗？
现在，已经消停很久的侯亮平怎么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还要一直说要主动加入这个案件。
这也是巧合下的入局吗？
陈海的分析快到点上了。
但是他不知道。
早在很久之前，这就已经是祁同伟的局了。
当时他建议高育良把侯亮平调出检察院，调入纪委。
就是等着这一天的来临。
虽然陈海没找到让侯亮平加入的理由。
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海子，给我三天，我一定能查到陈清泉贪污的证据！”
侯亮平之有这么大的干劲。
还不是因为他猜测陈清泉肯定和赵瑞龙、赵立春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抓到陈清泉的证据，就是拿住了赵家父子。
这一战，肯定能功成名就。
何况社会上传言很多。
很多人都在说这个陈清泉和赵瑞龙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只要抓到这个，那陈清泉就跑不了。
当一件事很容易办成的时候，说明这件事本就是一件大概率办成的事。
就拿抓陈清泉来说吧。
别说三天了，侯亮平跟踪了他一天。
就发现他跟赵瑞龙一起出现在一个饭局。
这就说明，他们应该是天天在一起吃。
思考的侯亮平是弼马温，办案的侯亮平是齐天大圣。
侯亮平通过各种潜入操作，化妆成饭店的服务员。
借助上菜的机会，开始偷听他们的交谈内容。
“瑞龙，你看我这边，人家要换我，后面我可帮不上忙了！”
“别啊，有什么需要疏通打点的，尽管张嘴！”赵瑞龙大方的说道。
饭桌上的人基本都是赵瑞龙的人，只有陈清泉是法院的。
侯亮平看着陈清泉一步一步被套路，酒局散会。
专场歌舞厅。
侯亮平继续跟踪。
到这里来就不能化妆成服务员了。
只能暗中观察。
在他们几人的包间中。
一位高大的俄罗斯美女坐到了陈清泉怀里。
这尺度就开始有点大了。
而且是非常的大！
甚至看的侯亮平都要流口水。
这帮人玩的可够高端的。
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百分之八十嫉妒、百分之十的愤怒、百分之五的仇恨、还有一小撮乱七八糟的情绪，再加上最后百分之一的正义感。
侯亮平找到了劲爆的证据，偷偷打开了自己携带的录音笔。
那个年代，这已经是最先进的侦查设备了。
录了半宿，回到单位中一放，竟然是一直单曲循环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这就让侯亮平有些尴尬了，正经东西一点没用上。
但是他仍然有信心，第二天逮他们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