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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想到啊，文科选择这么少，也都是服务性行业。”
蒋雨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起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是物理化学老师，从她小的时候爸爸就带着她做各种实验，她不仅喜欢还特别擅长，可是在他走后这些回忆太折磨人了。
有一位作家说过，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想到这些，她眼底微湿，但又马上转换好情绪。
“心理学也很好，我当时就想成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治愈像你我这样的人。说起来我把你当成我第一个病人。”
尹思源点头，“你做的非常好，我很健康了。”
蒋雨涵哧哧的笑，看着尹思源喝得有些迷茫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很失望？”尹思源问。
“失望什么？”蒋雨涵不解。
“你毕业后没有做心理咨询师啊。”
“哎，那都是年少时的梦，开公司不也挺好吗，挣得肯定比当咨询师多，用钱的地方多了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再说我不也去你们医院兼职心理科医生了吗？算是学以致用了吧。”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尹思源皱着眉，这是他清醒的时候不会问出的话。
当然是让所有人都放心，蒋雨涵想。
“工作嘛，都一样，有轻松愉快又赚钱的谁想那么累了，对不对，但是我特别奇怪，”蒋雨涵换了个话题，“我们之前也不熟，为什么你们特别信任我呢？”
“嗯，这大概是眼缘的问题，我和你一起上过数学课，你的数学题答的非常漂亮，我就知道你是同道中人。”
尹思源这种奇怪的观点引得蒋雨涵哈哈大笑。
“还有蔡兄，”尹思源指着蒋雨涵，“他也特别好。”
“嗯。”蒋雨涵点头。
“他真的特别好。”
“嗯。”
“他特别喜欢你。”
“嗯。”
“他真的～特别好。”最后尹思源的语调都变了，“真的，真的特别…。”
“我知道我知道，”蒋雨涵打断他开着玩笑，“他那么好，送给你吧。”
“不。”尹思源摇头，又摇摇手指，指着墙壁，“他不会同意的。”说着自己哧哧的笑了出来。
墙上没有任何东西，蒋雨涵顺着墙向前看去，赵杨站在一旁，墙的那边是他们的房间。
蒋雨涵看到赵杨，笑了，赵杨也笑了，尹思源还指着墙傻傻的笑，双眼朦胧，连笑声都带着醉意。他们笑得非常灿烂，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快乐起来。
笑着笑着，蒋雨涵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快把这个带走吧。”她对赵杨摆摆手。
赵杨走到尹思源旁边，想把他扶起来，“走吧，回去睡觉了，好不好？”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尹思源听到赵杨的声音，抬头寻找，“你看你看，赵杨，我好像听到赵杨的声音。”
“是是是，是赵杨，他回来了，快跟他走吧。”蒋雨涵拍拍尹思源。
尹思源看着赵杨，心花怒放，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赵杨扶着他回到房间，尹思源非常顺从的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你别走。
赵杨有些心酸，他想起尹思源上次喝得酩酊大醉也是这样，蒋雨涵说他们每个月总会去酒吧坐坐，他真想象不出他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坐在酒吧买醉是什么样子。
他有些懊恼，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像一条坎坷的路，充满了荆棘和曲折，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而尹思源过得也不畅快，自己是不是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个已经沉睡的人，还是年少时那个样子，自己总是忍不住心疼他，想对他再好一点。
安顿好尹思源后，赵杨想把残局收拾一下，他看到蒋雨涵还坐在客厅，就着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睡着了？”蒋雨涵看到他问。
赵杨点头，坐到刚刚尹思源坐的凳子上，找了一瓶酒。
“真好啊。”蒋雨涵叹了一口气。
赵杨没说话，他刚刚也在想，蒋雨涵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尹思源说，蒋雨涵一直告诉他自己会回来，这是多强大的内心才支撑着自己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若是自己没有回来，这两个人会一直这样等下去，虚耗光阴吗？这样的情谊岂是一句感谢就能敷衍了事的，他有些明白尹思源为什么不愿蒋雨涵搬走，若是她找不到幸福，自己也会于心难安吧。
蒋雨涵看看盯着自己的赵杨，“你放心，尹思源没喝多少，大多数都是我喝的。”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赵杨顺着蒋雨涵的话说。
“尹思源说我是酒精免疫体质，不会醉的，真可惜，独孤求醉啊。”蒋雨涵举起酒瓶跟赵杨碰了一下。
赵杨看着这个搞怪的女孩，仿佛回到了从前，“明天还上班呢，不早点休息啊。”
“偶尔一次而已，之前忍得太久，太辛苦了，放纵的感觉真好。”
“心情不错呀。”
“嗯。”蒋雨涵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莫名的心情大好。
“既然心情这么好，不如讲讲我走后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是发生挺多事的，还是让尹思源告诉你吧，忆苦思甜有利于增进感情，”蒋雨涵想了想又说：“尹思源的性格你也知道，隐忍克制，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给他点时间。”
“放心吧，换我等他，多久都行。”
“真好。”蒋雨涵喝着酒，仿佛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老蔡呢？”赵杨问。
“不知道啊，大概回家了吧，你不用担心他，他在这有很多朋友的。”赵杨觉得蒋雨涵有点故作轻松。
“其实老蔡挺喜欢你的，他就是觉得大家太熟了，不好说出口。
“我知道啊。”蒋雨涵说。
“你知道？”赵杨反问。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蒋雨涵带着一点小得意，“那么大声音很难装作听不见吧，而且，你们的密谋我都知道哦。”蒋雨涵学着尹思源指指墙。
赵杨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有内应。”
蒋雨涵大笑。
“那蔡秦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赵杨说。
“就让他以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吧。”蒋雨涵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赵杨发笑，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