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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桃桃垂眸看了一眼。
原来叫纪连筠,很好听的名字。
安桃桃将病历翻开,发现上面并没有写他详细的病症,只是简略写了一点,她翻了几页就将病历卡合上,道:“请你把手伸出来,我先看过再说。”
话落,她对上纪连筠的目光,只觉得他的眸光如同一滩死水,明明眉眼温润好看又细致,可却让人很不舒服,就仿佛失去了某种生气一般。
安桃桃在打量纪连筠的同时,纪连筠也在看着她。
虽然戴着口罩,但也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位安医生很年轻,比他都要年轻,应该还是个在上学的小姑娘。她双眸璀璨晶莹,眼下的那颗泪痣突显而出,一瞬让人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连筠将目光收回,很快就不感兴趣了。
安桃桃将手搭在他的脉线上,几分钟后,她神情严肃,眉头紧蹙,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闵瑶见此,心瞬间凉了半截,“安医生,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纪连筠紧扣着轮椅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泛起凉意,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好说,让我先看看你的腿。”安桃桃站起身,作势要去掀开纪连筠的长裤。
纪连筠一惊,眼内浮现出一抹抗拒,自从三年前那场意外之后,他的腿已经失去知觉,肌肉也萎缩了,那么丑陋的双腿他甚至自己都不敢看,还怎么给别人看?
安桃桃指尖一僵,见他这么抗拒最终将手放下,“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有些病症需要看过了才能对症下药,如果你真心想要看腿的话,希望你能配合。”
她的声音少了几分甜糯,多了几分坚持和清亮,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严肃。
闵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可安医生说得对,“儿子,安医生说的对,妈妈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纪连筠低垂眼帘,眸中闪过一抹迟疑,而他也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了。
他没有说话,依旧紧紧扣着轮椅的扶手。
“安医生,我儿子已经同意了,你快给他看看腿。”闵瑶知道他的性格,他没说话不抗拒就是已经同意了。
安桃桃心下狐疑,真的同意了?
可她没有丝毫迟疑,快速将他的裤脚管卷了上去,一瞬,一双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腿,肌肉也都萎缩了,露出根根青筋,就像裹着人皮的骷髅一样,骇人非常。
这样丑陋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纪连筠眉头一皱,眉眼之间散着更为冷漠的气息。
闵瑶看了一眼,竟然在一旁偷偷抹泪。
安桃桃却没任何感觉,她是医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她细细看了几眼,眉头蹙得更紧,“枪伤,至少有三年了。”
闻声,闵瑶和纪连筠皆是一惊。
的确是枪伤,可她仅凭肉眼就能看出来?
“那安医生能不能治疗?”闵瑶就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言辞之中全是激动,“只要能救好我儿子,不管让我做什么都行。”
纪连筠指尖颤动,最后又归于平静,能看出枪伤又如何?只能说明她的医术还不错,能否将他治好还是个未知数。
安桃桃没62f3b1ae说话,只是伸手在他腿上捏了几下,似乎是在确认什么,“这里有知觉吗?这里,还有这里呢?”
纪连筠摇摇头,根本没有半点知觉。
“三年枪伤,双腿没有任何知觉,治疗起来有些难度。”安桃桃将手松开,蹙着眉头严肃道:“不过,也不是不能治疗,我先给你针灸梳通脉络,刺激筋骨,一个星期后如果有知觉了,我们就能进行下一步治疗。”
此言一出,闵瑶和纪连筠再次愣住了。
纪连筠死死抓着扶手,手背青筋爆出就像是在隐忍什么,“安医生,我的腿真的可以重新恢复知觉?”
闵瑶捂着唇角,一时激动地说不出来,如果真有了知觉,她家儿子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你先去里面躺下,我来帮你针灸。”安桃桃戴上手套,当拿起针灸针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散开,就像蒙了一层神圣光晕一样。
闵瑶立刻扶着纪连筠去里面躺好。
安桃桃开始施针,针法犹如行云流水让人惊艳。
闵瑶瞪大双眸,不敢出声,当时看朋友圈的时候,还以为她们是在夸大,哪会有这么好看的针灸手法?估计也只是厉害一点而已。
现在看到了现场版,她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夸大,而是夸小了,超级惊艳就像拍电视剧一样,当今有这么厉害的针灸手法,估计也只有当年的“针灸圣人”。
听说他祖上都是御医,这如跳舞般的针灸手法也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到“针灸圣人”这一代就这么失传了,因为他至今没有结婚生子,没多久就隐退了,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否则,纪连筠的腿疾也不会拖个三年!
相比起闵瑶的震惊,纪连筠依旧镇定的很,可心里却有一层波澜泛起,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针灸完,安桃桃把他的裤脚管放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连筠再次恢复到死寂,声音却清润好听如同流水,“没有任何感觉。”
闵瑶将纪连筠扶起来,坐回到轮椅上。
“现在没知觉是肯定的,不过,等一个星期后应该就会有知觉了,你们一个星期后再来找我。”安桃桃说完,就在纸上写下一个药方。
是刺激筋骨的药方,搭配刚才的针灸事半功倍。
“这是药方,搭配我刚才的针灸,事半功倍。”安桃桃让周米去抓药。
周米还沉浸在那人的美色中,等回过神来以后,立刻去抓药了。
“多谢安医生,我一定会监督他喝药的。”闵瑶接过药包不禁朝纪连筠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家儿子的尿性,以前很乖,现在越来越叛逆了。
药什么的全都丢掉,不吃。
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纪连筠垂下眼帘,抿唇不语。
安桃桃下意识朝纪连筠看了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么温润疏离的小哥哥竟然也会不喝药,还真是个爱捣乱的病人呢。
“请一定要监督他,药不能断。”安桃桃摆着脸,分外严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