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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苏念念费劲背着顾肆年,将他带到牛棚,敲开老关的门。
老关看到一脑门汗水的苏念念,和躺在地上浑身草药味的顾肆年,嫌弃撇嘴,“把他拖旁边空屋去,你这丫头就知道给你关爷爷找麻烦。”
老关嘴上虽然念叨,人却到自己房间拿了被褥铺在空床上。
苏念念将昏睡中的顾肆年运到床上。
自己则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关爷爷,他是个军人,失血过多昏倒在麦秸垛子里,我不确定能不能送他去卫生所,就帮他处理完伤口,先送您这来了。”
苏念念之所以把人送到牛棚,主要是因为牛棚味道刺鼻,最容易遮盖血腥气,当然最主要的是,牛棚这边来的人少,最适合顾肆年休养。
老关看了眼躺在床上,明显失血过多的顾肆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转头看向苏念念:“他这里我守着,你赶紧回去吧,晚上如果有什么事,我让小景去找你。”
苏念念离开没多久,顾肆年便醒来,看到老关时,顾肆年微微一愣,他虽然没看清楚救他的人是谁,但他十分肯定救他的是个女生。
“救我的那个女生是谁?”顾肆年不喜欢兜圈子,他认识眼前老人,虽然不清楚对方真实身份,但他在对方身上看到只有当兵的人身上才有的气势。
“救你的是念念丫头,哦,她的全名叫苏念念,是个下乡知青,那丫头会些医术,你身上的伤口也全是她给处理的,既然你醒了,我也该去休息了,”老关说着起身习惯性拿起自己拐杖。
顾肆年记得上次见老人时,他的腿还走不太利索,但此时他却发现,对方不用拐杖也能走的利索。
察觉到顾肆年的视线,老关嘴角微微勾起。
然,等顾肆年检查完自己身上伤口后,视线紧盯着大腿根处缠绕的白纱布,一张俊脸黑中泛红。
回到知青院的苏念念,刚走到后院,就被董秀秀和范文芳同时拦住。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身上怎么弄那么多血?是哪受伤了么?”范文芳压低声音,满眼担忧看着苏念念。
董秀秀见男生寝室那边有人亮灯,拉着苏念念迅速朝她房间跑,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苏念念喘了口气,看着两人解释:“草垛子后面的人受伤了,原本想叫你们的,但你俩速度太快,叫半天都没回头,我把那人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帮他止了血,至于之后怎么样,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苏念念摊手,一副她只能做到如此的坦然模样。
范文芳扶额,朝苏念念竖起大拇指:“你都不确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就救,你也不怕给自己惹麻烦,若是今天我俩没给你留门,你打算咋办?”
范文芳视线落在苏念念身上血迹上。
苏念念勾起嘴角,一手拉住一个,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两位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最好。”
两人被夸美了,放苏念念回屋。
进入空间,苏念念总觉得空间和刚刚不太一样,但累狠的她,洗完澡,将棉衣丢进烘洗一体的洗衣机里后,便直接离开空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苏念念睡得很舒服,刚睁开眼,就听到上工铃声。
转眼,玉米长得比人高,村里人对苏念念的称呼从黑胖丫头,变成黑丫头,只有董秀秀,范文芳见过苏念念卸下黑皮伪装的真实容颜。
当然两人也被苏念念按着涂成了相同肤色,以至于知青院好几位姑娘被村里小伙子献殷勤,而被涂黑的她们却像是开了隐身功能似的,被忽视了个彻底。
范文芳艳羡看了眼正被村里小伙子献殷勤的李冬艳,扭头瞪了眼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闷头干活的苏念念。
“都怪你,要不是我也应该有这种待遇。”
苏念念直起身,斜睨了她一眼,声音淡淡:“怪我?”
察觉到危险,范文芳一秒切换讨好模式:“对不起,我错了,你剩下的活我包了,劳烦您受累走去阴凉地休息,等我一起下工,好不好。”
苏念念看了眼只剩下一棵草的工作量,弯腰将除掉的草聚拢时,顺手将那一株一起拔掉。
范文芳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一路上都在偷偷观察苏念念表情。
“别看了,以后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苏念念脸上挂着笑,范文芳却觉得苏念念在和她划清距离。
董秀秀手搭在范文芳肩膀上,皱眉询问:“你对她干什么了?”
范文芳对着手,将她临下工前,脱口而出的话说了出来。
董秀秀收回搭在范文芳肩膀上的手,皱眉盯着她:“你脑袋被门夹了,你可知道漂亮的姑娘,如果没有能力自我保护,在这里会遇到什么?”
董秀秀清楚苏念念为什么生气,她一心为她俩的安全着想,试图用她的方式,帮她们避开危险。
可范文芳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心里怪罪她,毕竟有时候脱口而出的话,才能表达真实情绪。
范文芳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苏念念,倔脾气上来,脱口而出:“我不过随口一说,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俩为啥针对我啊。”
董秀秀像是刚认识眼前的范文芳似的望着她,见她面露不耐,转头要走,苏念念伸手拦住她。
“一起走,这里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范文芳赌气似的低着头,三人回到知青院,范文芳独自回屋,董秀秀眼神复杂看着苏念念。
苏念念打开门,见董秀秀没走,示意她进屋聊聊。
“你放心,我跟她想法不一样,我来之前我姥爷就叮嘱过我,不能被别人的糖衣炮弹腐蚀,更不能在下乡期间结婚。”
苏念念意外看着董秀秀。
“我从来不热脸贴人冷屁股,她既然不喜,那我便收回对她的好,”苏念念勾起嘴角,语气严肃认真。
这几个月,范文芳手里的防身药粉,驱蚊膏,美白膏,都是苏念念采草药,亲手研制的,对方之前承诺给钱,随着越来越熟悉也没再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