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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地回忆着，当时那畜生买材料回来砌墙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个丑陋至极的小木雕，那是原身曾经亲手雕给女孩的礼物。
女孩从来都是不离身的。
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师以云根本不敢去想。
她只知道，当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女孩早就不是女孩了，而是一只靠行骗为生的鬼怪。
原身已逝，师以云只能替原身抱紧怀中之人。
“云姐姐……”
怀里的小女鬼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嗯，我知道。”
师以云一面任由眼角的泪意流淌，一面安抚性地轻拍着女孩的后背，“乖啊，灵灵，姐姐在，姐姐在的——”
……
十分钟后。
“所以，你现在就要回去？”
林盛皱着眉，指了指小女鬼虚弱的模样，“可是刚受了那阵法，你和她都需要好生休息一阵，即使要做什么事情，多等上两天也不迟。”
“不——”
师以云细致地给小女鬼擦干泪水，抬眸看他，神色认真：“她就留在这，我自己回去。”
“姐姐，我也要去。”
灵灵一听要把自己留在这儿，整只鬼都不好了，连忙扒住师以云的手，水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我也一起罢。”
另一道声音在师以云耳边响起，是小反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少年人好似在盯着灵灵扒住她的那只手，眉眼之中似有淡淡的不满。
此时的师以云当然没工夫去理会这些细节，见这两个都要跟着去，心想灵灵身子虚，多休息为好，而小反派这才刚来北城，想来还没来得及玩上一玩，没有必要因为她而提前结束北城之旅，正思考着要用什么措辞来劝说之际——
“那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女主瞧了一圈，然后朝中心的师以云眨了眨眼。
“可是你们不是才刚来——”
“没事，正好这古玩店是熟人开的，还怕日后没有好物件瞧么？”
女主淡笑着，和林盛对了个视线，即使不知道师以云究竟接收到了什么样的记忆，此时还是选择了跟着一起回去。
这无疑很好地消除了师以云如今的顾虑。
原著的这几个人……都是很好的人啊……
师以云抿着唇，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罢。”
……
去的时候坐的是火车，路途时光慢悠悠的，如今回程，自然不会再选择火车，而是直接选择了最快的飞机。
好在过安检的时候，师以云和小女鬼这样的鬼怪之身是能顺利通过的。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小反派家所在的小区。
刚一站定，师以云先是让女主和林盛帮忙稳住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的灵灵，然后抬头看了眼九楼的位置，二话不说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咚咚——”
收回敲门的指节，站在邻居家门口的师以云耐着性子，沉默地等待着。
身边一同上来的小反派默默地牵住了她垂下的手，属于活人的温度从少年的手心传到女鬼的皮肤，令师以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很快，门里面有了动静。
曾经无数次打开的门口此刻也没有例外，无比顺畅地被人从里边拉开，显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是温婉如昨的女人。
许是正在做午饭的缘故，她身上穿着围裙，一只手上还举着个烧菜的锅铲，见到门口处站着的少年，还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吃个便饭。
是了，在普通人眼里，从来都只能看见小反派。
曾经师以云所谓的一起做客，也不过是跟在小反派身后一并去罢了。
只是……
师以云拉了拉少年的袖口，圆眸却是紧紧盯着女人的双眼，“问她，她丈夫在不在。”
许默自然这么问了。
不想女人的回答是男人昨晚去宁城出差了，约莫要好久才会回来，眼下是不在的。
去宁城出差了么……
师以云眯了眯眼角，向小反派示意：“先进去。”
收到示意，许默黑眸轻轻一动，唇角扬起淡笑，如同以往一般应下了进去吃个便饭的邀约。
刚一进门，师以云就兀自松开了牵着少年的手，仗着女人瞧不着她的便利，身子一动便直直奔向半敞开的书房。
循着当时见到的场景，师以云比对着具体方位，最后锁定了一面挂着一家三口全家福的墙壁——
就是这里。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勉强压下心中冒出来的无尽怒火，小心取下上边的全家福之后，指尖一寸一寸仔细摸过墙壁，终于在某个角落摸到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小凹陷。
指尖毫不犹豫地摁下。
但……什么都没发生。
师以云等了几秒钟，还是没等到墙壁整体往里凹下去的场景。
她皱起眉，指尖用力往里推了推，几乎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找错位置的时候，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类似于针尖的尖锐东西，直接无视掉指尖皮肤抵住针尖样东西时传来的些微刺痛感，师以云一个使劲，把那东西狠狠往里一摁——
然后，墙壁如她所愿地缓缓往后退了。
与此同时，刚后退完毕的墙壁侧面以一种并不算慢的速度将一面立柜自动推了出来。
在看见这摆满种种零碎东西的立柜的那一瞬间，师以云的视线便无比精准地定格到最上边立着的一截白色指骨，以及……就放在旁边的一个丑陋小木雕。
就是这儿。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这两样东西移开之后，冷冷地盯着立柜后边的那面墙壁，摸出兜里的手机给还在楼下等消息的女主去了个电话：
“阿银姐，报警。”
“……好，我现在就报警。”
听到女主的回应之后，师以云收回手机，最后看了一眼这藏于墙壁的“辛秘”，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客厅里，并没有女人的身影，应该是去厨房继续忙碌了。
只有反派少年坐在那，和那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师以云走过去，刚好和少年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我现在要去宁城找他，你——”
她的话音莫名顿了顿，然后继续道：“阿银姐已经报警了，想来她们很快也要到了，你就在这等她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