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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就这么捅大了。
那几个学生很有背景，学校里知情的老师没一个敢与之作对，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原身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老师敢这么做了。
很快，不出所料。
那几个学生仅仅被“训斥”了几句，便以年纪还小为由轻轻放过，家里直接给安排了出国学习，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而在警局几进几出，就为了帮女孩争一个公道的原身被开除了，理由是上课不够积极。
很荒谬，但很现实。
原身没了工作，四处求职，也一一被拒。
明明自己难到了这个程度，她也还是坚持着每天去医院看望女孩，并且为身为孤儿的女孩支付相应的医疗费。
钱不够，她就去接各种补课的活，花费太多，她就缩衣减食，甚至搬到了房租更为便宜的房子居住。
女孩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身只淡淡地说了句“我曾经和你一样”便不再说了。
女孩也没再提起。
后来，女孩出院、转学，原身还是没有撒手不管，而是像一个亲姐一般，处处照顾这女孩，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这个城市里相依为命起来。
说实话，许是很早读书的原因，原身的年纪实在不算大，女孩又只有十几岁，两个女孩子的生活总是过得比较艰难些，但到底是能过下去的。
师以云的意识随着原身的记忆，从两人如何相识，看到如何相依为命，本以为故事将会这么持续下去，可是她忘了，这是原身的记忆。
而原身，是一个连鬼怪之身都已然托付于她的存在。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不久后。
某天晚上九点，原身刚从补课地点回到租房。
女孩在新的学校住宿，所以这时候是不在的。
可是……租房里分明亮着光。
站在租房门前的原身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料正在此时，眼前的门口突然被人从里边打开，一只粗壮的大手朝原身狠狠抓来。
一个男子。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一个喝醉了酒的人高马大的男子。
师以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阵凉意从头灌到脚底，看着这个男子是如何用蛮力压制住原身，又是如何狠狠侵犯着她。
这一刻，师以云宁愿此时的场景皆是虚幻，而不是什么原身的记忆。
她想上去救人，她想拦住那个畜生。
可是她做不到。
此时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目睹着这样惨烈的一幕。
原身的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因着此处租房太过简陋，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住，这也就注定了不会有人出来阻止这场暴行。
而且，这还没完——
师以云瞪着眸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畜生用力掐死了原身，看着他拎起厨房的刀，一刀一刀，尽数砍在了原身身上。
竟是生生将人分成了几十份！
血肉连着七零八碎的骨头，就这么散乱地铺了一地，整个狭小的租房都透着股浓郁到窒息的血腥味。
许是累了，那畜生砍完，坐在沙发上很是休息了一阵，甚至还抽了根烟，缓过劲来之后，随便在房间里摸出了一个空着的行李箱，一块一块，将破碎不堪的原身一点点塞进了黑色大行李箱里。
师以云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这畜生的住处。
这里，是一个她做客过好多次的地方。
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走出来迎接晚归的丈夫，关心之余还问了句这行李箱是用来做什么的。
然后，只见那畜生没有一丝停顿，只是微微笑着说，这是单位送的行李箱。
说完，他亲了亲女人和怀中小孩的脸颊，目光柔和得仿佛一个世上再寻常不过的丈夫和父亲一般，任谁都没法从这样一副堪称温和的表象中窥见隐在其中的魔鬼面容。
多讽刺啊。
师以云冷着眼角，眼见着这畜生跟妻女打完招呼，拉着行李箱独自来去了书房。
她自然也跟了上去。
只见他在书房某一面墙旁站定，然后不知按了哪里，眼前的墙体没来由向内凹下去一大块，显露出一方狭小的私密空间。
里边摆了一个造型独特的立柜，立柜上面零零散散地摆了好些东西。
有缺页的旧杂志，有碎了一角的镯子，有被人涂黑了的作业本。
没什么规律。
这畜生对着柜子兀自欣赏了会，然后拉开了行李箱，在一堆尸块里挑挑拣拣，最后掰了一根尾指，端端正正地摆在了立柜的最高处。
至于剩下的……
仅仅隔天，师以云便看到，这畜生以书房墙体有损为由，趁着妻子带着女儿外出逛街之际，买了许多砌墙用到的材料，一块一块，将行李箱的东西生生砌在了那个立柜后边的墙体里。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面墙后边正对着的……好像就是小反派家的杂物间。
……原来如此。
怪不得原身的记忆由杂物间开始，怪不得她每次进杂物间都会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凉意，怪不得……
师以云捂着发痛的脑子，眼前再次没来由一黑——
记忆碎片的重现就这么结束了。
周遭的阵法白光尽数消失，眼前是熟悉的古玩店，是熟悉的原著女主和男三林盛，是熟悉的小反派，以及……熟悉的小女鬼。
是了，这小女鬼便是原身当年救下的那个女孩。
泪水模糊掉的视线里，师以云隐约看到，恢复全部神志的小女鬼淌着泪，不要命似的挣开了那绳索，跌跌撞撞地朝她奔过来。
一如当年与原身相依为命的那些时光。
正在此时，小反派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小女鬼，侧头看向师以云的一双黑眸里透着隐隐的担心，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蜷了蜷，到底没动。
“不用拦着——”
师以云摇了摇头，拉下少年人拦在她和小女鬼中间的那只手，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主动拥住了小女鬼。
抱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