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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然要!”安听立马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给这些黑衣杀手该有的尊重。
“想把孩子要回去,就赶紧给我们准备车马,待我们平安离开以后,会把孩子还给你们的。”抓着言墨的那人恶狠狠的放话,却叫后边的黑衣人吃了一惊。
安听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猜想的没错。
“据我所知,蛊谷里训练出来的都是死士,若是任务完不成,是不会私自奔逃的,这是其一。这孩子是言家最后一个幸存者,这些黑衣杀手的任务就是将言家灭门,必然不会放过这一根独苗,更不会拿他换车马逃命,这是其二。”
安听毫不畏惧的往那边走去:“再者,刚才那一剑若是不故意移了方向,定然可以让这孩子一命呜呼。且我先前见着这边只有六人,过了片刻却变成了七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在意啊!”
“你们连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同伴都分不清楚,还出来当杀手?不如早日金盆洗手,轮回再做人去吧!”安听对着后边那六人嘲讽了一句,顺便朝言墨伸出手,“瑟瑟,过来吧!”
“这孩子落到了我手里,就......”那人还要再演,安听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阿桀,别玩了!”这一声让后边那几人连退了好几步,几个人各自猜忌着。
只见那人将言墨一放,便飞快的回头,一柄软剑抬手而出,在剩余的黑衣人围绕下,剑身反射着火光,好似一条银色的巨龙在空中飞舞。
“你先带瑟瑟到安全的地方去,我过去帮帮他。”安听把言墨送到容洛面前。
他看了一眼被包围着的姬若桀,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言墨,却一下飞驰而上,往姬若桀那边奔去。
“你带孩子走,我去帮他。”
“你身上还有伤呢!”安听的话被他甩在了身后,她只能带着言墨找了个火势较小的地方一跃而下,等待他们最后的善后。
但等了好一会儿,安听还不见人出现,只好又往那边去寻。
言府里已经没有了人声,也没有打斗的声音,倒是附近的一片林子里有刀剑之声传来,听起来很是激烈。
安听心觉不好,以他们两个的武功,那些人应该早被解决了。现在却还这般紧张的争斗,莫非是又来了强敌?
她着了急,带着言墨飞快的往那边奔去,谁知走近一看,却是容洛和姬若桀打的难舍难分。安听被他们俩气得不行,一招上去和姬若桀对上,将他们俩强行分开,顺便扶住了肩膀受伤的容洛。
“真是的!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安听叉着腰横在他们中间,眉眼里全是不满。
姬若桀看着她防备的眼神,神情有些失落。方才的打斗明明是势均力敌,她一来却不分青红皂白,先站在容洛身边和自己对了一掌。
“六殿下多保重,我们下次再会。”姬若桀看似不怎么高兴,留下这一句便利落的离开了,让安听有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日后再找他去问个清楚吧!”安听想着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对姬若桀突然现身来帮忙的感激,也只能等到下次有机会再报了。
偌大的树林里本是漆黑一片,现下却被言府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三个人警惕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打算怎么安置这孩子?”容洛深深的望了姬若桀离去的方向一眼,才把注意力移到了言墨身上。
“如今那些蛊谷的杀手已经全被我们灭了口,大火一烧,没有人会知道言家小少爷还活着,他自然是想去哪儿都可以了。”安听轻松的拍了拍言墨的脑袋,但见他情绪低落,想到他一晚上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面色便又沉了下来。
“这孩子在宣城有些声名,不少人都认得他,若是随意出现在人前,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来。”容洛思索了一下,“找个机会派人送他出城吧,以后也不要再回来,方能保住性命。”
“不,我不离开!”言墨拽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要查清楚是谁暗害了我们言家,我要亲手报仇雪恨!”
安听心中颤抖了一下,言墨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几个月之前的自己。他们的境遇如此相像,但言墨要面对的,显然是更加难应付的对手。
安听其实不太愿意让他陷入仇恨之中,像自己一样在黑暗中来去,有如恶狼一般,嗅到一些仇人的味道,便不管不顾的咬上去。若是言墨能忘掉此事,过上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会更好。
但她也知道,仇恨就像是埋藏在心里的一颗顽强的种子,即使不去松土浇水,也会自行成长起来,在心里扎根,然后越长越茁壮。
“能对付得了言府的,该是怎样的对手,你心里应该清楚。”容洛用旁观者的神色望着言墨,毫不留情的说道,“你祖父在时已经败给了那幕后之人,如今整个言家只剩下你一个,就算你有神童之名,凭你一人之力,恐怕一有什么动作,马上就被对手悄无声息的抹杀掉了。”
安听察觉到他应当是在劝说言墨,便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瑟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兴许还没完呢,你现在继续留在宣城,实在不是理智的决定。”
言墨并不听劝,他的神情十分坚定:“凭我一人确实做不到什么,但若是有六殿下相助,有明屋相助,事情就要容易的多了。”
容洛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不错,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难不成一朝好心救了个人,便要管其后半辈子吗?”
言墨咬了咬唇:“我加入明屋,日后供六殿下驱策,但待到六殿下的大业实现之后,须得助我报仇。”
“这话有些意思,我倒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容洛对于言墨还是有几分欣赏的,但要用一个身负仇怨,却不知仇人是谁的人,还是不免有些防备。
言墨看出了他的警惕,把缝的严严实实的袖子用力扯开,从里边拿出了一本账本模样的册子。
“这是我祖父这些年收集的朝中各大员私下干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本是要让我带出去找机会交到皇上手中的。”言墨将那册子递给容洛,“六殿下得了此册,便能以这些秘密作为威胁,收拢他们为殿下所用。如此一来,殿下在朝上的话语权,便不会再被靖源太子压得太过分了。”
容洛并没有急着去接,他盯着那册子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向了言墨:“既然把这册子交到父皇手里是你祖父的遗志,你如此违背他的指令,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得到安息吗?”
“人都死了,还谈何安息?”言墨嘲讽的哼了一声,“祖父一生为国为民,最后落得的是什么下场?可见愚忠千万要不得,如今的朝堂上也是纷争不断,祖父从不愿归顺哪一边,实在是愚蠢至极。我一向也不赞同祖父的做法,人总该放聪明些,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安听在一旁听着他的话,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和他在闲楼上说的话。那是言墨便谈到此事,本是闲聊几句,没想到竟这么快就真的到了他和容洛站在一处的时候。
“虽说我和祖父的观念背道而驰,但对于疼我宠我的家人们,这个仇是必须要报的。”言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小小的脸上带着几分拼命隐藏的忐忑,将那册子再次送到容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