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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于春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
大家各抒己见,总结着本案凶手的特点。
根据少量脚印显示,这是熟人作案,他进院后,直奔李桃窗台。
凶手先对李桃下手,继而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李根和老李夫妇。
凶手的脚印上带着泥,明显的把杀人顺序呈现出来。
这是一枚四十二号码的鞋印,男人的鞋印。
根据李桃一家身上的伤口可知,李桃是目标,身上刀口最多,像是泄愤。
而李根和他爸妈都是一刀或是两刀伤及内脏,失血过多而亡。
“我找到了这个。”张回出示手中的迷你版银锁。
安于春朝左手边狠狠瞪了几眼,负责搜集李桃屋子的两个下属,心有不安的低下头。
接过张回手中,装在透明袋子中的银锁,安于春仔细查看。
这枚银锁很是小巧,长约三厘米,宽有两厘米,厚度约有两厘米半。
正面镌刻着长命,背面则是富贵二字。字迹虽小,刻工却不一般,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安于春沉吟道,这银锁是凶手的还是李根的,问一问李家亲戚便知。
经过询问,李家亲戚都说李根李桃两姐弟,没有戴过银锁。
李桃小的时候家里穷,别说银锁了,银镯子都没有。
至于李根,在他满月的时候,他妈买了个银手镯,带到三岁,小了一圈就摘下来不带了。
张回道:“安队,能不能让馒头嗅一嗅?它的嗅觉可以帮上忙。”
安于春眼睛一亮:“你把馒头带来了?在哪呢?”
其余人除了肖青泽,都不知道馒头是什么?听到嗅觉两字,猜测可能是条狗。
众人跟着安于春出了小院,张回等肖青泽打开车门,把馒头牵了下来。
嚯,众人腿一软,差点掉头就跑。
这就是馒头啊?这分明是条狼!还是头巨狼!
围观群众也吓得不轻,在一旁窃窃私语。
“哟,馒头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安于春是一点也不害怕,毕竟他见识过馒头的高智商。
“整天在家待着,不是吃就是睡,能不长个吗?”张回摸摸馒头宽厚的背笑道。
馒头朝张回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安于春不用张回翻译也知道它的意思,试探道:“馒头,你要是嫌在家无聊,就来支队帮忙!”
张回朝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挖人手挖到狗身上,真是服了。
安于春打开袋子,也不用手拿出来,把银锁往狗鼻子处一放。
馒头的鼻子耸动着,嗅了两分钟后,朝张回汪了一声。
张回明白,这是记住了,就把狗链子解开。
村长急道:“安队,这不会伤人吧?”
安于春连忙保证:“放心,它是警犬,不会伤人。”
村长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也不敢远离。其余村人嘴上嘟嘟囔囔,远远地看着,却动也不敢动。
馒头嗅着气味,朝村里跑去。张回等人急忙跟上。
村里人见这狗果然带路去找线索,也不害怕了,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
跑了没有五百米,馒头停在一家院外。
张回问:“是这家?”馒头点点头。
安于春等村长气喘吁吁跑过来,问道:“这是谁家?”
村长抹了把汗,喘着粗气道:“这是刘寡妇家,她男人十年前出去打工,没挣到钱染病死了。”
“留下一个独苗,二十多岁,没有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
肖青泽上前敲门,说来有些奇怪,这大白天的,刘寡妇家大门紧闭。
要知道在农村家家户户,大白天的都不会关上大门。
村里人常来常往,大家互相串门聊天,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
中午无论哪一家做一顿好吃的,一根烟的功夫,村里人就都知道了。
馒头带路又带到了这刘寡妇家,可见这家的嫌疑最大。
“谁呀?”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
村长扬声道:“嫂子,是我。”稍顷,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一位头发花白,面色苍老的妇女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门外这一大堆人。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几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瞧。
刘寡妇颤抖着问:“村长,你这是?”
村长正要开口,安于春截胡道:“你好,大娘,我们是市局支队的。”
他伸出手,小巧的银锁安静地躺在手心里,“大娘,这是现场发现的物证。”
“这是我们的警犬,根据银锁的气味找到了你家。”
刘寡妇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银锁,瞬时被火烫着了一般,迅速移开了目光。
安于春提出要带队进院里搜查一遍。
刘寡妇一听搜查二字,身子一抖,连声拒绝道:“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安于春退让一步道:“不进去也行,大娘让你儿子出来,问他几个问题。”
大娘冷声道:“他不在家。”村长见她这也不行那也不同意的,问道:“刘军啥时候出去的?”
“昨儿个半下午我还见过他,他去哪了?”
刘寡妇眼神闪烁,含糊不清道:“这孩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找朋友玩,我也不知道他去找哪个朋友。”
“这银锁是谁的?大家见过吗?”安于春举起手中的银锁,朝围观人群转了一圈。
众人瞪大眼睛去看,就有几个平日里和刘军关系比较好的认了出来。
其中一个二愣子脱口而出:“这不是刘军的吗?”
话说到这里,大家伙心里都有了数,这刘军八成就是凶手。
“欸,我想起来,昨天我从地里回来,瞅见刘军鬼鬼祟祟的跟在桃子后面。”
有一村民突然叫嚷道,其余村民也不由回想起过往的事来。
“啊,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又有村民挠着脑袋说。
“上个月,孙媒婆不是来过老李家吗?后来,我看见刘军堵住她,说了一大堆的话,不让她走。”
“孙媒婆是谁?”肖青泽问。村里人互相看看周围,有人问道:“孙媒婆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人群分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过来。
原来是有机灵的小鬼头,跑得快去把孙媒婆叫了来。
当场破案,谁不爱看?
“那刘军问我,桃子是不是要订亲了?我说是啊,他就气得满脸通红。”
不用肖青泽询问,孙媒婆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一二,一站稳就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后来,他拜托我去老李家上门提亲,人两家都要定下亲事了,他横插一脚,算是个什么事啊,我就没答应。”
这一番话说清楚了刘军的作案动机,极有可能是他见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订亲,嫉妒冲昏了头脑。
他夜里上门是去质问桃子也好,还是准备去干坏事也好,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导致了这起惨案的发生。
现今案情脉络清晰,证据确凿,只是刘军去哪了?
村长长叹一声,怕是要全市通缉了,村里出了个这样的货,真是丢脸丢大了。
刘寡妇眼里有几分惊慌,又有几分庆幸,多亏自己当机立断,让儿子跑了,要不然这会儿就被带走了。
“大娘,刘军去哪了?”安于春再问。
“谁说是我儿子犯的事?说不定是李桃自己勾搭上不三不四的人,惹来这劫难。”
刘寡妇死不承认,反而一盆脏水泼在李桃身上。
村民们鄙夷地看着她,“村里谁不知道,李桃这孩子向来老实巴交,洁身自好,咋会是李桃的错?”
反倒是刘军初中没毕业,就在村里闲逛,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
刘寡妇也不管,等到大了,混账事更是没少做。
场面看似陷入了僵局,不管怎么说,刘军若是迟迟没被抓住,这个案子怕是就要成为悬案了。
张回慢吞吞地站了出来,冷着脸对刘寡妇道:“大娘,跟我们走一趟吧。”